在元星贵族老长辈圈子里,有一个最满意孙婿排行。在莱乐.霍伦巴赫本人完全不知道的情形下,她已经蝉联这个榜很多年了。你想想,父母双亡、不用袭爵、一贫如洗、身材挺拔、五官周正、霍伦巴赫,听说脾气还特别好,特别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张罗拍卖,贴补家用,这可不就是上门首选吗?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主要是军官学校的格斗比赛选拔就快开始了,帝国人勇武好斗,特别爱看这个,一场选拔甚至是照着学校公开日的规格办的,贵族名流都以受邀前来为荣,这都是老传统了。当然还有一个公开的秘密,这可就是年轻人攀附权贵的最好平台,榜下捉婿也不在少数,alpha、beta们都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
今年广为流传的看点有三个:洛斯瓦尔、霍伦巴赫和一个平民omega。
凯瑟琳今天没有被任命为裁判,学校那点小心思她清楚,就是害怕她一时兴起弄出什么幺蛾子,清闲也好,随手套了一身作战服,混在学生堆里倒是非常自在。她看到学校门口热闹非凡,就挤过去探探究竟,结果人来得越来越多,她被人推推搡搡推到了最前面,她听到学生们热烈讨论三个看点,也凑过去问问什么意思。
“洛斯瓦尔家有什么厉害角色吗?”凯瑟琳有点费解,就按照吉吉平时训练那两下子,一场都赢不了吧?
“有!超级多的!啊!!!!!!!!!!”
凯瑟琳捂住耳朵,看到门口来了四个光鲜亮丽的贵族,两男两女,其中一女还穿着军装。为首的人凯瑟琳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各种报导里面看到过。吉吉被二哥亚伯抓着在门口迎接,跟在二哥身后一脸不情愿地打招呼:“大哥、大姐、二姐、三哥。”洛斯瓦尔家五个精致漂亮、年轻有为的alpha一出现,全场都沸腾了,吉吉在哥哥姐姐的光环下显得灰不溜秋的,看得出她浑身不自在。人声鼎沸里面,凯瑟琳看着这一家子的脸,好像一张巨大的拼图,东拼西凑,在她脑海里汇聚成一张人脸,她想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可能。
众所周知洛斯瓦尔夫人早年因病不能生育,所以公爵广泛撒网,到处留情,诞下众多私生子,最后精挑细选最优秀的五个分化成alpha的小孩带回主家抚养。私生子众多……难道她当年遇到了一个洛斯瓦尔家的私生子吗?看年纪也和吉吉这五个哥哥姐姐差不多。
没人在意凯瑟琳在想什么,大家只看到哥哥姐姐路过吉吉的时候都捏了捏她的小脸,众人发出来羡慕的喊声。当然,也没有人在意光芒四射的五个alpha中间唯一一个beta吉吉在想什么。
看完了洛斯瓦尔,满腹狐疑的凯瑟琳跟着大队伍进入格斗比赛的场馆,这回她的位置在观礼台上面了,看了一下观礼台上大家都穿着正装,人模狗样的,还有烦不胜烦的客套,凯瑟琳想了想就干脆不上去了。
环顾一周看到了奥兹就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身旁还有一个空座位,凯瑟琳走过去就坐下了。奥兹吓了一跳:“你坐这干嘛,你位置在台上好吗?这位置有人了,赶紧走。”
凯瑟琳摊摊手:“我都坐下来了,肯定没人敢来了。”没多会奥兹就收到德文的消息,说是坐到后面去了。奥兹实在是没见过比这人更不要脸的教官。
场馆里面有四个标准的格斗场地,可以同时进行四场比赛。莱乐和佐伊不在一组,两人的比赛是同时进行的。但是莱乐和托雷斯在同一组。
“你交代过他们随便打打就算了吧?不要影响射击那边的训练。”凯瑟琳问奥兹。
奥兹点点头:“当然了,不过你的好学生听不听我就不知道了。”
佐伊打得很保守,赢了两场。第三场的对手是一个alpha,佐伊速度很快,出拳精准,但对方是个身高一米九的大块头,力量实在是比她大太多了,两人过了几招,大块头也很礼貌,手下处处礼让,佐伊有些不好意思,就举手弃权了。但佐伊还是赢得了全场的掌声,毕竟军官学校的omega凤毛麟角,能来格斗比赛的更少了,她能赢下两场,以omega的先天条件,确实付出了非凡的努力,最后输给一个这么强壮的alpha,也没有留下遗憾了。观礼台上也有不少贵族注意到了这个omega。
奥兹欣慰地看完佐伊的比赛,由衷地为她感到骄傲,佐伊身上的天赋和努力但凡少一点都不可能是今天的样子,奥兹视线完全离不开那边场地上漂亮的女孩。只是凯瑟琳突然推她的肩膀:“莱乐是不是疯了?”
中间的场地打得太惨烈了,莱乐显然已经忘记要有所保留了。
毕竟是坎贝尔对霍伦巴赫,观礼台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这边,但是两人豁出去的样子让众人都有些惊讶。虽然观众席兴奋得鼓掌,恨不得两个贵族打得更加激烈。
观礼台上的大部分掌权者都在思考——坎贝尔和霍伦巴赫之间的矛盾已经延续到下一代了,等这两个后生成长起来,要站哪一边?毕竟霍伦巴赫无人当权已久,但这个新继承人,看起来是个狠角色,而且是在元星蛰伏了十八年的狠角色。从前从未听说莱乐在什么正式场合失态,哪怕一直有派人去试探。想起霍伦巴赫一直是坚定的主战派,观礼台上众人窃窃私语起来。只有李将军一行人,容光焕发,不住地点头,欣慰道:“这才是霍伦巴赫啊。”
至于莱乐,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因为过于暴戾,已经从老一辈最满意孙婿排行榜上面跌落了。她脑子里只有托雷斯和她说的那句话:“你要是输了,你那个平民omega搭档送给我玩玩吧。”
本来打到一半的时候,托雷斯疯狂攻击莱乐受伤的左腿,让莱乐有些想终止比赛。但托雷斯似乎看穿了她保留实力的意图,立刻用出了激将法,在场观众太多,人多口杂,他不敢提莱乐的爸爸妈妈,只好退而求其次提起佐伊。
从前的莱乐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种挑衅,她甚至以为她的不在意是因为她非常理智,但是目睹过佐伊遭受的一切,经历过无能为力的惶然之后,莱乐已经不能保有那种天真的理智。她完全懂了“玩玩”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汇,曾经的不在意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罢了,和所谓的理性没有半分联系。我们大部分的冷漠都源于无法共情,而人类对于感情的学习,都是从受伤开始的。
莱乐感受过疼痛了,明白了心里不容触碰的底线是什么,理智的闸门就会打开——
“你再敢动佐伊,就把头拧下来给我玩玩吧。”莱乐一个肘击打在托雷斯胸口,托雷斯摔在地上,唇角溢出一抹鲜血,被莱乐死死压住胸口,托雷斯呼吸不畅,右手抓着拳头狠狠锤地板,想要翻身。
裁判还在读秒,坎贝尔家族的人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要求马上终止比赛,李将军端起水杯看他们:“小孩子打打闹闹,你们紧张什么。”
拿下一分的莱乐越战越勇,到最后终于险胜。两人贡献了一场足够刺激的比赛,帝国人在场内为胜者狂欢,虽然这个胜者看起来有些滑稽。
莱乐一只眼睛被打肿,眯起来只剩一条缝,大腿本来有伤的地方也被着重攻击,人都快站不稳了。被裁判举起手的时候,莱乐精神一振,向所有人挥挥手——她终于赢了,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天的对托雷斯的认真研究。
获得全场掌声那一刻还很像那么回事,甚至有热情的同学冲进场地给了莱乐一束花,莱乐忙不迭说谢谢,各种小礼物还有奇怪的信封都一股脑地往她怀里塞。享受着赞美和欢呼的莱乐像英雄一样被大家迎到场外,等待她的是一高两矮三个人。
脸色铁青的三个人。
一瘸一拐的莱乐抱着礼物,突然想起来上场之前奥兹的再三叮嘱,赢不赢无所谓,最重要是人要完好。莱乐把开心的表情收了收,从花束后面露出脑袋和她们打招呼:“我没事呢。”然后又像做了什么大亏心事一般,将手里的捧花和礼物挪到身侧,还往地上掉了不少。
佐伊扫了一眼莱乐,见她全身上下处处挂彩,还感觉无比光荣,气鼓鼓地瞪她:“你有病吧?”
莱乐后面有小小声的议论——“这谁啊,这么说莱乐?”“是搭档吧?”“情侣?”
更有看不下去的人跳出来:“你谁啊!格斗场上敢打能赢的就是优秀帝国人!你算什么!有本事跟我打啊!”
莱乐眼睛都瞪圆了,这大哥谁啊!诚心来玩她的吧!她将手里地东西往身边随便谁身上一放,就想去追,但是身边的人实在太热情了,根本脱不开身。
“莱乐同学,请问你喜欢beta还是omega呢?”有人抓着她的手急切地问。
莱乐一着急,说一句让她后悔无比的名言:“喜欢个什么玩意!你毕业学分修够了吗!?”
这一问,全场鸦雀无声。毕竟军官学校每年能准时毕业的学生,只有百分之三十。
莱乐,你说这种话会后悔的,莱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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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榜下捉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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