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part13 秘密

那一枪打中了拉尼斯特的右腿,对方立即跪倒在地,船上跳下数十位水手,同样用火|枪对准斯内克。

“别动手。”

拉尼斯特面色阴沉。

“斯内克,我知道你一向不看重**,若只是为了金币,我向来是你最好的伙伴,但为什么?你对我的敌意比对凯罗尔还要强烈?”

斯内克手臂血流如注,若不是因为愤怒,他早就无力举起,现在还要面不改色地对准拉尼斯特。

他知道今天要么与拉尼斯特同归于尽,要么对方先下手,他被打成筛子。

“五年前,我曾路过提里斯城堡,在附近海域救了一个落难的小孩,我买了一处房产为了供她生活。但不幸的是,提里斯发生了海盗动乱,她在那场动乱中走失。我这些年四处游荡,除了搜罗财宝,更重要的是寻找她的踪迹。”斯内克阴冷的声音响起,“在那之后几年,我见到了她,在克罗雅城——那个醉生梦死的销金窟。我问她,当年是不是海盗劫走了她?她却告诉我,其实是有一位女王的走狗请求她离开提里斯城堡,因为女王需要她的哥哥去荡平海上的亡魂,而她的存在会影响哥哥的后背安全。”

一心担忧哥哥的女孩就在慌乱中登上了航船,甚至没来得及等到正在外面奔波的兄长回家。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带走,最后绝望地发现船上的人根本不是女王的水军。

再然后,她被转手卖到克罗雅城,成了那里最炙手可热的女人。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拉尼斯特。我也认为不该让她知道。”

拉尼斯特没有半分自责:“原来,是因为她。”

其实当年如果不是他,也会有其他人去叫那个女孩离开,不过也不会像拉尼斯特这般。

“我原本想着她只要上了那条船,海盗们肯定会杀了她,这样你就会憎恨莱茵海的海盗们。有共同的仇人,我们肯定能成为值得信任的伙伴。只是可惜,那群海盗色|欲熏心,竟然没有下手,以至于叫伊莎贝尔活到现在。”

拉尼斯特从船员手中接过自己的配枪,他很使用火|枪,只是因为觉得不够优雅,但现在斯内克射中了他的大腿,他无法与对方进行剑术对决,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他在船员搀扶下挺直脊背,站在原地,抬起双臂。

“那我们就来试试,谁……”

有船员打断他。

“那是什么?”

以防他们诈自己,斯内克没有转头。

他不知道,从几人走出来的巷道深处,一道扭曲的黑影投射到墙上,似是被烛火拉长的人影,歪歪斜斜,逐渐凝成一个人的剪影。

巷道深处出现了一个男人。

谁也无法形容那一霎那的恐惧。狂风大作,浊浪排空。水手们手臂颤抖起来,他们望见克罗雅城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似是被厚重的帷幕盖在头顶。

而那个人赤|裸着上身,腰间只围了一块长布,布的一端垂在泥泞的地面上,因为古怪的走路姿势,偶尔会露出他不着寸缕的双腿,肤色惨白,甚至有部分鳞片浮在表面。

斯内克听见了金链碰撞的声音。

而他对面的拉尼斯特则看清来人的模样,太阳般的金色长发,高鼻深目,宽肩蜂腰,身上满是宝石与贝壳。他就像是一个被奇珍异宝装点起来的幽灵,从巷尾飘荡过来,又像是在深海中的一位冰冷水妖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他手上拎着一件破碎成条的黑色服装,似乎就是斯内克身上脱下来的那件。

直到他走到斯内克背后,斯内克也没有转头。

男人却轻车熟路地从背后拥住船长,双臂如同蛇鳗一般缠在斯内克举枪的手臂上,并碰到了船长的伤口。他盯着沾满鲜血的手掌,因为手指间还有薄蹼连接,看上去极其诡异。

“杀……了……他……”

塞壬的声音总会叫人大脑昏沉,斯内克一瞬间恍惚,但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挣脱开怪物的拥抱。

砰!砰!砰!

有船员在惊惧下开了枪,杂乱无章的枪法打中了斯内克。

像人类一般拥有双腿的怪物听见自己的战利品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腥甜的血液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

他捏住斯内克的手。

斯内克连开数枪,射中对面的拉尼斯特以及船员。双方倒在地上,斯内克跪在地上大口喘息,他捂住自己的伤口,感受到思绪越来越混沌。可他又想起什么,手指胡乱一抓,抓到怪物围在腰间的长布。

斯内克趴在地上,气喘吁吁:“救……救我……”

他朦胧觉察到对方屈下身来,或许是濒死之际,斯内克爆发出远超想象的能力,他拽住对方的长发,绕在手掌上,借力支起上半身,终于勾到怪物的肩臂,斯内克想也没想,直接一口咬过去,牙齿用力,在对方身上咬出伤口。

只要一点点血。

怪物没有动,或许是见过斯内克穿女装,现在这个人类在他心目中被归结为更脆弱的雄性一类。

但斯内克却因为意识不清舔了一下他的咬痕。

他扣住斯内克的头发,将人微微拉开,一只手掐着船长的脖颈,焦躁地咬到船长的唇角。用力的吻伴随着撕咬。像是两头雄狮在战役后舔舐对方的伤口。他的呼吸炙热,睁着眼,重复这种能叫他感到舒适的动作,甚至无师自通揽抱住斯内克,两人的胸膛紧贴,他握住对方的后腰。

斯内克想要结束这个吻。

他不允许。

面容上有细小的鳞片生长出来,他浑身滚烫,搔痒难耐,没有退化的鱼鳍全部张开,肌肉紧实的大腿上开始有鳞片出现,最后双腿消失,一条壮硕的鱼尾重新出现,他倒在斯内克身上,用两片轻薄的鱼鳍卷住船长的小腿,尾部一用力,将人卷入海中。

斯内克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了。

人鱼没有撕烂斯内克,只是用自己东西劈烂、凿穿船长,叫他躺在礁石上如同一艘失去方向的帆船,稍不留神便被礁石撞得四分五裂。

他魂不守舍,那张擅长吐出恶毒话语的双唇中只剩下破碎的喘息,仰躺在礁石上,赤身**,似案板上被剔除鳞片的一尾鱼。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被人鱼按在礁石研磨得失神。对方甚至凑过来想要吻他,斯内克嗤笑了一声,用手指杵在对方结实的胸肌上,双眼微眯,喘息着缓慢道。

“嗯……你小子,算你走了狗屎运,看在你那东西还挺爽的份上,我暂时不轰烂你。但……”

他勾着对方胸膛上的小环,重重拽了一下,人鱼没有动怒,一副纵容的姿态,只是熟练用两臂将斯内克整个人举起来,斯内克的双腿架在他线条流畅的臂腕上。

斯内克啧了一声,感觉到体内有热流涌动,他不满地用双腿勾住对方脊背,以此维持身体平衡,居高临下俯视对方,随后伸手拽住人鱼的长发,阻止对方垂头去观察自己的异常。

斯内克面色冷静,警告他:“别动手。”

人鱼一口咬在他的腰侧。

斯内克太阳穴一跳。

他深呼吸:“你叫什么?”

人鱼用那双碧绿色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斯内克,听到他的问话,竟然用脸亲昵地蹭了一下斯内克腰间的咬痕。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无害而温顺的小海鱼,在亲吻他的肌肤。

斯内克觉得有些瘙痒,推开他的脸。

“德……诺斯……”

或许是因为不经常开口,他说话有些不连贯,但好在音色低沉磁性,断断续续念出这个名字时,似大海在演奏一场诡谲华丽的乐章,浪漫跌荡,叫人回忆起教堂中教徒念诵圣经的场面。

“好吧,德诺斯,我需要回克罗雅城,嘶,松手!”

“不准走……”

德诺斯将他紧紧勒住,但他显然忘记了自己的气力大得能直接扎穿鲨鱼的脑袋。

斯内克简直要被他勒骨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换种方式与德诺斯交流,不然今天他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斯内克嘴角一抽,换上一副温柔又生涩的语调,哄骗他。

“宝贝,松开我。”

德诺斯听见了熟悉的称谓,眨了下眼睛,果真慢慢卸了一些力道,但仍旧没有松开他。他以为这是伴侣的示好,所以凑过去,想要亲吻斯内克。

斯内克侧开脸,眼神冷淡。

德诺斯的鱼尾卷住他光裸的小腿,覆盖住上面青紫的痕迹。

“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德诺斯,只要你送我回克罗雅城,别急,只要你送我回去,我就帮你渡过交|配期。”

斯内克捧着他的脸,指腹流连在德诺斯的咽喉处,轻柔而暧昧地打着转,脑子里却幻想自己的手指便是铜钉,能一下捅穿人鱼的咽喉,将他钉死在海中。

“你喜欢什么姿势?在礁石上,海里,还是刚刚的那种,我都陪你,怎么样?”

德诺斯打量着他。

他知晓人类狡猾奸诈,尤其是面前这个人类,更是阴险可恶的代名词。但人鱼从来不会拒绝伴侣的请求,就算对方只是以此为借口想要离开他的身边,他都会答应斯内克。

德诺斯垂下头,亲吻船长的腰腹,带着难以言说的臣服之意。

“大海……为你所有……”

“我将,满足你……全部的愿望。”

德诺斯:大海会满足你的全部愿望。

斯内克:我希望把人鱼卖了换金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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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part13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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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夙夜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