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
什么啊,本来以为中原中也不喜欢这部戏剧,原来是在担忧我们的动物明星啊!
我大笑起来:“哈哈……那只是道具啦……而且它怎么可能会真的吞下啊!”
“那毕竟是只狗。”中原中也忧心忡忡,“难保不会真的吞下。”
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刚想和他解释那只狗的来历和丰富表演经验,突然感到裤腿传来一阵拉力,似乎是什么东西在蹭我的裤子。
我低头,随即倒吸一口气。脚下只见一只金毛嗅嗅我的裤腿,毛茸茸的金色尾巴欢快地甩着,它正用闪亮的眼睛看着我。
——这,这不正是我们刚刚还在讨论的动物明星吗!近距离看更萌了!
我捂住嘴无声尖叫,引来了中岛敦和中原中也的注意。看到演员跑下场,他们表现出不同的吃惊。中岛敦害怕它伤害到我,有点新奇又带着警惕地凑过来;中原中也则不一样,看到金毛的瞬间已经迷失了自我,憧憬地看着摇着尾巴的金毛。
我小心地摸摸他的头,金毛乖巧地蹭了蹭我的手,突然张口吐了什么东西在我手上。沿着手心传来潮湿冰凉的触感。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把手里的‘呕吐物’扔掉,发觉手感不对又生生遏制住条件反射。仔细一看,发出爆笑:“中也学长,你看这是什么?”
“……?”中原中也说,“刚刚的道具?”
“是啊,它好聪明的,不会吞下道具。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用手帕把道具包住,擦干净我的手和道具上的口水,好心情地把袖扣举起来对着灯光,幽绿色袖扣在灯光下发出暗红色的神秘光芒,“哇唔,这道具好逼真,就跟真的猫眼石一样……”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又是一愣,眉头跳了两下。
等等,这道具怎么还会在光下变色。
“Ben,又随便乱跑。”远处传来华丽的女声。金毛蹭蹭我的腿,又欢快地跑回去。那个女人优雅地抚慰了一下金毛,注意到视线,她抬起头朝我们微笑。
中岛敦“啊”的一声:“您是……那个熨衣服的侍女……”
和戏剧中勤劳朴实的侍女形象截然相反,虽然女人急着跑出来找Ben,服饰和妆容仍是侍女的样子,但面前的女人双眼炯炯有神,身量挺拔,从容优雅,充满华丽气息。这样熟悉的风格让我想起红叶学姐,不同的是红叶学姐真的存在几分温情与柔美,而面前的女人更加明艳潇洒,多了几分攻击性。
她的目光扫过中原中也、我、中岛敦三人,可能是中岛敦率先发声,她的视线在中岛敦身上滞留一瞬。
“你们好。”女人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我是阿加莎?克里斯蒂,剧团的成员。”
“您好。”我泪汪汪地说:“你们剧团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超级感人啊。”
“谢谢。”她颔首坦然接受赞扬。
中原中也站在我身侧,突然低声提醒我:“喂,道具。”
“对了,”我展开手心露出洁白手帕中安静躺着的道具,“这位……金毛Ben,刚刚把你们的道具叼过来了,就在这里。”
她有些惊讶,抬起的脚不着痕迹地落回原处,一切都被收入中原中也眼底,“Ben叼给你的?”她重新观察起我,慢慢说,“真是罕见的事情,说明Ben很喜欢你。”
“是吗?”我小心挠了挠Ben的下巴,它欢快地吐着舌头,蹭蹭我的手背。我开心地说:“我们也很喜欢你哦!”
阿加莎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适时地提问:“你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
“是横滨高校的学生。”中岛敦礼貌回应。
“能坐在这里的高校生不多。”对这部爆火的戏剧来说,vip票的确一票难求。
“是啊,多亏了学姐……”我兴致勃勃地抬头。
“社团福利。”中原中也言简意赅。在融洽的气氛里,中原中也的视线和阿加莎微妙地碰撞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真舍得下血本。”她流畅地接过话头,不轻不重地顶回一句,“能同时拿到三张票。”
啊,阿加莎小姐的话,俨然把我们三人看作一个社团的成员了。事实上中原中也来自黑手党社团,中岛敦来自武装侦探社,而我并没有参加过社团……一时没有人接话,气氛竟然暗中凝滞下来,细想来竟然和阿加莎没有半分关系。
我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选择主动打破僵局。我把包着袖扣道具的手帕递给她:“阿加莎小姐,请把它收好吧。”
意料之外,精干的女人摇摇头,“我说过,Ben很喜欢你,这是给你的礼物。既然是他的心意,请收下吧。”
我眼前骤然一亮!
来自《少年与幼犬》剧团的礼物诶!还是参与过演出、并且由最火动物演员亲自叼给我的!超级有纪念意义!
饶是如此,我还是不好意思地推脱一下:“合适吗?”
中原中也打断我:“会给剧团添乱。还回去吧。”
我有点稀奇,中原中也居然会如此强硬地干涉我——算上刚刚那次,他已经打断我两回了。但他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也不好厚着脸皮收下,只好伸出手帕:“学长说的也是……虽然只是道具,但它的的确制作很精美呢。”
“道具?”阿加莎有些讶异,随后笑了,“这是是真的猫眼石袖扣,材质为变石猫眼。”
位列名贵宝石的金绿宝石也分三六九等,而其中既有强烈变色效果,又有明显猫眼效应的变石猫眼最为罕见。
我:“……”
中岛敦:“……”
啊?真宝石?!
我瞳孔地震,捧着手帕的手微微颤抖。
“既既既然如此我就更加不能收了——请您收回吧!!”我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噗。”阿加莎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必推辞——这是你与剧团的缘分。”语毕,她意味深长地目光再次扫过我们三人,转身离去。短发在空中划过凌厉的曲线。Ben围着我们打转了几圈,才恋恋不舍地跟随阿加莎离开。
我不知所措地捧着袖扣,沉默地问:“学长?”
看戏剧被金毛塞了一块宝石,我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中原中也无奈扶额:“收着吧。”
我振臂欢呼:“好耶!”
白色手帕随着我的动作飞了出。中岛敦瞳孔地震,飞扑出去救宝石,接住手帕后才意识到抛物线不对。
转头。我正攥着猫眼石袖扣,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朝他露出狡黠的笑容。随着光线流转,猫眼石的眼线开合,如同窥视的眼睛。
不是占有宝石的狂喜,而是纯粹的满足。
毕竟。
——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石,在我眼里,只是心爱剧团送我的纪念品啊!
“我会永远喜欢你的。”我庄严宣布:“《少年与幼犬》——‘钟塔侍从’剧团!”
中原中也微微侧目。刚刚和来路不明的女人暗中交锋的他眼底仍一片暗沉。他垂下眼眸试图遮挡这份犀利,仍不自觉被身侧的少女吸引,下撇斜睨的眼角流露出几分危险。
紧紧握着猫眼石袖口的少女,洋溢着幸福与快乐,眼里瞬发的光芒几乎和宝石一样耀眼,欣赏而不带一丝占有,单纯且没有半分杂念,几乎让一切宵小自惭形秽。
那样的纯粹和坚毅,明媚与执着,就像……那只幼犬啊。
不同于彷徨孤独的野狗,在黑暗中惶惶度日。而是生于光明,长于光明的幼犬,和金色毛发一样惹人注意,发光且自知,虽然尚且幼稚单纯,但坚韧澄澈,堪称可待明日。这样的光明,于游离黑暗中的野狗来说,恰似饮鸩止渴。
一次并不偶然的机会,使得从未挣扎就堕入血腥暴力著称的黑手党社团的干部,对光明一岸的水手做出如此评价。
离场的指示灯闪烁,中原中也扣上帽子,走在靠墙一侧的黑暗处。暗色中只能看到一抹灼灼湛蓝。身旁明眸善睐的少女处于明亮的灯光下,本就白皙的肤色仿佛在发光,温和的褐色眼眸灵巧机敏,还在好奇地摆弄着宝石。
浪漫的少年与幼犬的戏剧已经散场了,离开吧。本就站在敌对面的人,不会被一点微芒轻易捕获。
“啊,中也学长。”
“……”
……为什么她能精准定位?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我。我笑嘻嘻地把宝石伸过来:“不要羡慕啦,学长你可以摸一下——”
“并没有。”
“可是你一直在看我。”
中原中也的额头又隐隐作痛,他忍无可忍地捶了我一拳:“为什么乱收别人的东西啊!”
我眼冒金星,抱头鼠窜:“中也学长你同意了啊!”
“我同意你就收?我是你家长啊?”带着对刚刚某种微妙情绪的羞恼,中原中也开始咆哮:“武装侦探社到底有没有人——要我一个黑手党帮忙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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