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荒芜人烟,贺宁安没有多做留步。一路上他打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一则消息让他心头微微一颤:原来,如今距离他跳崖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千载了。
一千年啊……一千年……
其中玄门上威名赫赫的玄门名士们,命运多舛。有的离奇丧命,死因不明;有的则身受重伤,从此一蹶不振。
他们的遭遇让人唏嘘不已,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遥远和陌生。
延安与无名山之间隔着很长的路,路途极其遥远。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时辰,贺宁安他才终于来到了这座心心念念的大山脚下。
当贺宁安静静地站立在山脚下的时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眼前的景象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荒凉破败的模样,相反,这座山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艳丽。
山上弥漫着层层仙雾,如梦如幻,轻柔地飘荡在山间,仿佛给整座山披上了一层薄纱。
从山脚抬头仰望,只见山顶上的蒲公英开得极为茂盛,远远望去,就像一片洁白如雪的云海,美不胜收。
贺宁安静静地站在山顶,他看着远处的秋千,又莫名染上了一丝悲伤。
微风吹动了山顶那颗老梧桐树的叶子也轻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只属于秋天的气息。
那颗老梧桐树过了这么久竟还没有枯萎到叶落满地,比起以前反而更加茂盛。
贺宁安向秋千边上走去,但是他没有选择坐在那秋千之上,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秋千边那块冰冷的石头。
没有原因,就是想坐在那。
此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洗礼,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气息。
微风在怎样温暖,也抵不住石头不接受任何的温柔。
哪石头就如同寒夜中的冰雕,透着丝丝凉意。
贺宁安并未在意,他的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万千念头在心头翻滚。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忽然有一位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衣好似是从那边的老梧桐树旁走来的。
那少年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被春光照的熠熠生辉,他的衣服是很白很白的颜色,好像被清水洗过很多次。
宛如这山上的蒲公英一般,洁白而又朴素。
他见这山顶上有秋千而贺宁安却坐于石块之上有很多不解之情,禁疑惑的问道:“唉?这位朋友,这里昨夜下了一场小雨,现在的天气倒是没有那么冷了,但是石块在这里可不会暖和。
你若是一直坐在这石头上,可能会着凉的。
这里也有秋千,秋千虽不暖但也好比石块,为何不坐呢?”
刚才的贺宁安,一直在苦苦思索着那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究竟为何能够在重塑肉身的同时,让魂魄也得以回归?”
当他在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注意力是在旁边。
那少年突然出现的身影与说话声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他的思绪,将他吓了一大跳。
那位少年郎虽说生性略显顽皮,可他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别人赶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啊这位道士哥哥,我见您坐在这石头上,本是只想好意的提醒一下,怕道士哥哥您这样一直坐下去会着凉。但却不知您正在此思考问题,还将您吓了一大跳。”
也不知贺宁安是否听进了这番话,他只晓得此刻的自己亟需好好地凝神。
这魂好不容易重塑没几日,尚未安稳下来,就被如此惊吓,看来需要缓了好一阵子了。
那少年也沉默了须臾,仿佛知晓贺宁安此刻最需要凝神。
贺宁安适才在惊吓中尚未回过神来,此刻定睛观瞧,原来是一位尚未及弱冠之年的白衣少年。
心中虽觉得这少年郎有些许古怪,但还是如释重负般放下了戒备之心,毕竟他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贺宁安轻声道:“无妨,也怪我适才只顾着思考问题,未曾留意四周。”
随后,贺宁安解答了那少年先前的疑惑。
贺宁安:“这位少年郎,我寻思着这秋千必定是有心人精心打造的,不然怎会在这荒山野岭处建造秋千?所以我便没有坐上去。还有这位少年郎,你为何会出现在此?我观你年岁尚小,怎就跑到这等荒僻之地来了?难道就不怕家中亲人忧心挂念?”
贺宁安一本正经地胡诌着,只因那秋千是他千年前自己建的。
但是心中确实是担忧这位小友,毕竟此处位置偏远,杳无人烟,更不可能有人居住,更何况是一位尚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
那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郎听闻他所言之后,面上竟缓缓地流淌出一缕深深的忧伤之色,恰似深秋时节里那悲切鸣叫的寒蝉一般,声音低沉而又凄婉:“我没有家人,也并非此地人士,而是来自于中原地区。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三年前,一场瘟疫毫无征兆地在中原大地肆虐开来。那个时节,我恰巧并不在中原之地,而是前往了别处游历,以致未能及时返回家乡。
未曾想到,待到我终于能够踏上归程之时,中原却早已化作了一片荒芜的废墟,虽然房屋到现在都重建了。
但是我的家人却都与我生死永诀不能再相见了。”
静静聆听着这位少年郎如泣如诉般的话语,贺宁安的心头不禁涌起了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怜悯之情”。
于是乎,他很识趣地不再继续揪住这个令人心碎的问题不放,以免给眼前这位可怜的少年郎徒增更多的“伤痛”。
那位少年郎仿佛依旧深深地沉浸在那段惨痛无比的过往回忆之中,双唇紧紧地抿着,整个人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在原地,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而贺宁安见此情形,自然也是不愿意贸然地挑起新的话题,生怕会一不小心触及到对方内心深处尚“未愈合的伤口”,所以他也选择默默地陪伴在一旁,同样保持着沉默。
一时间,四周的氛围变得有些许尴尬。不过好在贺宁安突然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原来直到此刻,他都还尚且不知晓这位小友的真实姓名呢!如此一来,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含混不清地称呼人家为少年郎吧?
于是,他赶忙问道:“这位少年郎,你我一见如故,但却不知你高姓大名。你不妨说出来,咱们日后也好做个莫逆之交怎么样?”
但是他发现他这话说得好似霸王硬上弓,非要人家与他做兄弟似的,然后就愈发地尴尬了。
然而,这位少年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只是被贺宁安拍自己的声响吓了一跳。然后脸上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换了一副模样,满面春风的笑着应道好,看来十分的爱笑,也很爱广结良友。
少年微笑着告诉对方,自己的乳名当中有着一个“贺”字。贺宁安心领神会的刚要叫他贺儿。
然而,就在这时,少年突然转头看向贺宁安,并认真地说道:“不过嘛,我总觉得您可比我要年长不少,咱们之间的称呼可以再亲昵一点,这样我觉得会更好。”
只见他稍作思忖,便喜笑颜开地应道:“既是如此,那自此以后,我便唤你小鹤啦!这般一来,我岂不更似你的兄长了?”
那少年郎仿佛听懂了什么,询问贺宁安:“那你叫我的贺,是哪个贺啊?”
贺宁安未曾料到小鹤的反应如此迅捷,竟一下子便猜到他说的并非姓氏之贺,不禁惊愕片刻,才回应了贺的话语:“真没想到你这般机敏,其实是白鹤的鹤。我觉得,方才与你相遇,便觉十分幸运,恰似白鹤象征着吉祥,而且你又身着一袭白衣,故而唤你小鹤啦。”
小鹤道:“那我可就当作您在夸我了,从前还没人这样说过我呢。”
贺宁安有点激动的说道:“我本就是在夸赞你啊!”
贺宁安说得斩钉截铁,只因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确确实实好久好久未曾如此惬意了……
哈哈……这的一句话啊,恰似一阵温暖柔和的春风,轻轻地吹拂过了小鹤那颗纯真无邪的心灵。不知为何,这句话仿佛一下子就戳中了小贺内心深处那个莫名奇妙的笑点,使得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像个孩子一样开怀大笑起来,十分的开心。
而贺宁安看着眼前这位天真烂漫、充满活力的少年,心中也是欢喜不已。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之中,贺宁安成功地结交到了这么一位趣味横生、令人感到无比愉悦的朋友
小贺笑罢,贺宁安这才惊觉自己与他的名中皆有贺字,亦忆起尚未告知小贺自己的名讳。
总不能让他一直唤自己“您”吧,于是便对他言道:“如此说来,咱俩可真是缘分匪浅呐,我姓贺,而你乳名中有贺字,那你就别叫我道士哥哥了,我姓贺,名宁安,你叫我贺哥也显别扭,索性就直接叫我宁安哥吧。”
这篇文章半真半假吧我指的是主角呃……然后我有一些加引号的部分,那些算是小伏笔。
我觉得啊其实这段贺宁安是无语与感动与一点点伤心的结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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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贰章.白衣翩翩识少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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