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见黑衣人

小学生的身体也会有独特的优势。庄园里的灌木都很高大,柯南可以很轻松地掩藏自己的身形,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大胆地跟得近了点,让自己能够听清中川老爷和中川敏行的声音。

“合同细节是他们反复要改,确定没问题,签了字,却偏偏挑在今天要毁约。”中川老爷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们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是来玩你的。”

中川敏行说:“这样做对他们没有好处,反而让我拿到了毁约金。即使是我们家,也不能对这种金额的违约金无动于衷。若真是跟我有仇,何必这么做?若我对付我的仇家,我签下了这个合约,可以暗中让他们的货物出问题,责任全在他们。再去买通几家报社,大肆报道出去,败坏他们的名声,也可以借此说服他们其他的合作伙伴放弃合作。”

虽然恶意的商业竞争有违道德和法律,但是中川家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击垮对手,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多年以来中川家只是对外洗白了,实际上还维系着一些人脉,否则仇家早就一窝蜂地冲上来了。

“再仔细查查,看看违约金的来路有没有问题,不要被别人当了洗.钱的工具。”中川老爷说,“他们的恶意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这送来的不是赔约金,只怕是买命钱。”

“我明白了父亲。”

即使遇上了这样可以说一声晦气的事情,父子俩也显得很是平静。不要说发怒,中川敏行问出问题时,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疑惑。就好像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根本不值得他们情绪波动。

“盯着他们,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针对会社。你再回去把合约从头到尾看一遍,确认一下有没有问题,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去请法院的人过来作证,不要被对方倒打一耙,说成是我们逼他们违约的。”

“父亲放心,我已经派人盯着了,合约也早就私下送给那位法官,请求他帮忙检查。”

“你办事向来周全。”中川老爷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之后父子都没有说话,路越走越偏。柯南紧跟在他们身后,判断了一下方向,发现他们前去的是西北方。

柯南初进庄园时跟着毛利小五郎被侍者领路时,来的就是庄园西北角。但是不管是去的时候,还是离开前往宴会厅时,走的都不是这条路。柯南一度猜测他们要前往的是西北角的另一个地方,然而转了几转,中川父子还是停在了那个屋子前。

只不过,是在屋子的背面。

之前进出走的都是正门,柯南没机会来到后面,因此并不知道这里有一条路。他看着中川父子不知怎么地就打开了一扇暗门,从屋子后面进入了屋子里。

如果要跟到屋子墙边,就没有遮挡物了,一旦有人经过,就会很轻易地发现他。但是相隔这么远,也没有办法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更无法知道他们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柯南仅仅思索片刻,就选择了放弃这里。他本来就想去看看中川老爷的屋子,现在正是极好的机会。

中川老爷的屋子很好找,因为就在整个庄园中心偏东北的位置,只要从宴会厅稍微往北走一段就能够看到。

所有的客人都在宴会厅里。即使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侍者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有条不紊地上菜,端酒水,走流程举行抽奖等活动。走在宴会厅外面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但柯南还是谨慎地借着灌木和大树藏着自己。

准备再次绕过一片灌木的时候,柯南猛地屏住了呼吸,轻轻蹲了下来,透过灌木的缝隙朝前面看去。

他看到了那两个黑衣人,他们就光明正大地站在中川老爷的屋子前面。矮胖的那个在门口微微弯腰弄了一会,就将门打开了。高瘦男人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在柯南心跳到嗓子眼的时候,又径直走进了屋里。

想起来自己有灌木遮掩,并不会被发现的柯南:······

他晃晃脑袋,把杂七杂八的想法扔开。

之前,柯南只想到晚上有多位客人留宿,黑衣人为了不被发现,应该不会出现。但他没有想到,黑衣人确实没有在晚上出现,他们居然在白天出现了!

这不是莽撞。客人和仆人全都在宴会厅,如果不是柯南想要知道中川父子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也不会离开宴会厅。事实上,中川父子去的是西北方,也不是这里。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柯南心血来潮来这边探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黑衣人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次也是中川老爷跟这两个黑衣人约好的吗?

正头脑风暴着,柯南就看到房门被再次打开了。高瘦男人手上提着一个手提箱走了出来,在门口停住脚步,转头对里面的人说:“快点,伏特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伏特加?

乍一听到酒名,柯南愣了一下。

“大哥,我来了。”伏特加立刻从房里走了出来,将门关上,“那老头居然还在屋里放了一整箱的琴酒,大哥,他敢这样挑衅你,是不是早就对组织有反意了?”

柯南已经听明白了,这两人,或者是他们背后的组织以酒名作为称呼的代号。矮胖男人是伏特加,高瘦男人是琴酒。

“跳梁小丑罢了。”琴酒只是冷笑,“他近来做事越发糊涂,组织早就想把他解决了。只是还没拿到中川会社最后一笔钱,才留了他一条命。”

柯南心猛地跳了一下。

中川老爷会在房里放一箱琴酒作为挑衅,肯定不会让琴酒和伏特加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进入屋子。也就是说,琴酒和伏特加不请自来,进入屋子拿了一个手提箱。

这个手提箱里,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是琴酒和伏特加拿到了行李箱,当即就要离开。柯南不敢暴露自己的存在,又不想放过近在眼前的线索,急得捏紧了拳头,无声地往地上一捶。

然而他的拳头刚捶下去,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从宴会厅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尖叫,隐约夹杂着“死了”的声音。

惟宗平一的信息在柯南眼前闪过,男孩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琴酒和伏特加同样看向宴会厅的方向。由于柯南所在的位置同样在这个方向,为了避免被发现,他几乎伏到了地上。

“大哥,宴会厅那边好像出事了。”

“不用管。赶在庄园戒严前离开。”

柯南眼睛一亮。

对啊,这两人不可能徒步来到这里,必然是开了车来的。所有客人的车都被侍者统一停到了一个地方,只要看看附近哪辆车没有停在那里,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车牌号!

但是,他首先得想办法把琴酒和伏特加绊住。

柯南来不及多想,赶紧拿出手机,飞快地给小兰发了条信息。

——————————

“大家不要慌张!”

毛利小五郎站到了宴会厅中央,伸手示意客人们安静:“我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我会调查案件的真相!现在请大家先冷静一下,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中川敏行原本低着头蹲在父亲的尸体身边,现在也缓缓地站了起来:“毛利侦探是我请来的。请各位客人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他转向毛利小五郎:“毛利侦探,我可以配合您一切调查。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小兰拿着手机,低声跟毛利小五郎说了什么。毛利小五郎点点头,跟中川敏行说:“凶手可能还留在宴会厅内,也可能趁着骚动已经离开了。我听说庄园外面也有保安,我想请中川先生立刻通知保安围住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防止犯人趁乱离开。刚刚我已经让小兰报警,警方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中川敏行虽然悲痛,但还是很快将事情吩咐了下去。毛利小五郎则蹲到尸体旁边,检查着尸体的情况。

中川老爷和中川敏行是大约六七分钟前回到宴会厅的,他们表示有急事要处理所以离开了一会,为表示歉意还会给每位客人补上一份礼物。而后,中川老爷继续之前没结束的敬酒,但他仅仅跟最近的客人喝了一杯酒,紧接着就在转身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倒下了。

毛利小五郎当即在一片混乱中冲上前,迅速检查了一下中川老爷的情况,随后对着中川敏行摇了摇头。

从尸体上看,中川老爷确实是刚刚死亡,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没有血迹。比起外伤,更大的可能是死者被毒杀了。然而死者身上同样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中毒症状,毛利小五郎也没法鉴定杯子是否有毒,他只能把掉落在一旁的杯子围起来,保留物证,等待警察到来。

毛利小五郎环视宴会厅。

凶手可能在宴会厅里,也可能已经逃了出去。但是比起宴会厅里的客人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离开宴会厅的人,他更怀疑中川敏行。

有些毒是可以延迟发作的,有些则可以和另外的东西反应发作。刚刚中川老爷和中川敏行离开,在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如果是这期间中川敏行下了某种过一段时间才会发作的毒,又或者是喝了酒才会发作的毒,也可以使中川老爷在宴会厅里死亡。

至于动机······中川敏行已经当了十几年的继承人,或许早就不想再当下去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怀疑与猜测,而破案讲究证据。

中川老爷最后敬酒的客人名叫原田林志。案发时离中川老爷最近。而中川老爷手里的最后一杯酒是他从侍者盘里随手拿的,现在侍者站在一旁,一整盘酒杯则被好好的放在桌上,同样作为物证等着警方检测。

说起来,目暮警官他们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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