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已故丈夫的短信后,
凌晨三点,我收到丈夫的短信:“冰箱第二层有惊喜。”
可他已经去世一周了。
我颤抖着走向冰箱,里面是他最拿手的草莓蛋糕,插着未点燃的蜡烛。
第二天查监控,画面显示:凌晨2:55,我微笑着把蛋糕放进冰箱,然后回到床上睡觉。
而我对这一切,毫无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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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彻底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凌晨三点。
林晚被一连三声急促的短信提示音从一种非睡非醒的混沌中拽了出来。她摸索着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眼皮沉重地抬起。
然后,她像被冻住了一样,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发信人:阿哲。
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冰箱第二层有惊喜。」
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沿着脊椎一路攀爬,让她头皮发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手脚却一片冰凉。
阿哲?
她的丈夫,周哲。
那个会笑着揉乱她头发,会笨拙地系上围裙在厨房为她折腾他最拿手的草莓蛋糕,会在雷雨夜紧紧抱住怕雷的她,说“别怕,我在”的男人。
他明明已经去世一周了。
死于一场毫无征兆的车祸。她亲眼确认过他那张安静得过分、毫无生气的脸,亲手抚摸过他冰冷的额头,在葬礼上,她哭得几乎昏厥,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
一个死人,怎么会发来短信?
是恶作剧?是谁?用这种恶劣的方式戏弄她?巨大的悲伤过后,是更深的空洞和麻木,此刻却被这诡异的短信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灌进去刺骨的寒风。
她颤抖得更厉害了,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她粗重而不稳的呼吸声,还有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去,还是不去?
那短短一行字,像是有魔力,又像是最恶毒的诅咒。
最终,一种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恐惧和一丝荒谬期盼的力量,推着她起了床。双脚踩在地板上,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冰面上。每一步都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卧室门被拉开,外面客厅的黑暗更加浓重,仿佛有形的实质。
她扶着墙,挪动脚步,朝着厨房的方向,朝着冰箱的方向。
冰箱静静地矗立在厨房的角落,白色的外壳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泛着一种不祥的、停尸柜般的光泽。
她伸出手,指尖触到冰箱门冰冷的金属表面,猛地一缩,仿佛被烫到一样。
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胸腔里却依旧缺氧。
她猛地拉开了冰箱门。
“嗡——”制冷机工作的声音骤然清晰。
冰箱内部的光亮倾泻而出,照亮了她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第二层。
那里没有啤酒,没有剩下的饭菜,没有水果。
只有一个蛋糕。
一个圆形的,看起来颇为精致的,草莓蛋糕。鲜红的草莓对半切开,整齐地铺满了奶油表面,正中央,插着一根孤零零的、尚未点燃的彩色蜡烛。
是阿哲最拿手,也是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林晚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橱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蛋糕是谁放的?这条短信又是谁发的?
是阿哲……真的回来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冒充了他?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成了漫长的煎熬。她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冰箱,不敢靠近,也不敢移开视线。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由墨黑转为灰白。
天亮之后,必须弄清楚。
对,监控。为了安全,他们在客厅正对餐厅和厨房的位置,安装了一个家庭监控摄像头。
……
第二天,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林晚坐在电脑前,手指冰冷而僵硬地移动着鼠标。她调取了前一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时间轴被拖拽到凌晨2:50分。
屏幕上的画面是静止的,客厅和厨房区域空无一人,只有家具模糊的轮廓。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喉咙。
2:53。
2:54。
2:55。
画面边缘,一个身影出现了。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个人影,穿着她最常穿的那件淡紫色珊瑚绒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脚步……很平稳,甚至带着一种日常的随意感,从卧室方向走向厨房。
是“她”。
是林晚自己。
监控画面里的“她”,手里正端着那个让她恐惧了一夜的草莓蛋糕。走到冰箱前,熟练地打开冰箱门,将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第二层的空处。放好后,“她”甚至还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调整蛋糕的位置,让它摆得更正一些。
然后,“她”关好冰箱门,转过身,面朝着摄像头的方向,沿着原路返回。
在经过摄像头正下方的时候,画面里的“她”,抬起了头。
清晰地,对着摄像头。
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一个平静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的微笑。
那笑容,林晚很熟悉。是以前阿哲为她做了些什么,她感到满足和幸福时,会露出的笑容。
可现在,这个笑容出现在凌晨两点五十五分的监控画面里,出现在那个梦游般放置了蛋糕的“她”的脸上,只让林晚感到了彻骨的寒意,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画面里的“她”低下头,继续走着,身影消失在卧室方向。
监控时间显示,几分钟后,凌晨三点,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收到了那条来自“阿哲”的短信。
林晚猛地向后瘫倒在椅子里,电脑屏幕上定格的,正是那个“她”抬头微笑的画面。
她看着画面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看着那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笑容。
而她对这一切。
这所有的一切。
放蛋糕,对着监控微笑,回到床上……
毫无记忆。
彻彻底底的,毫无记忆。
冰冷的恐惧感像无数细密的针,扎进她的每一个毛孔。她抬起不住颤抖的双手,死死捂住脸,可那个“自己”的微笑,已经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她是谁?
那个微笑的,梦游的,接收并执行了亡夫指令的……是谁?
那么,发送短信的……又是谁?
问题像毒蛇,缠紧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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