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境”

闻牧一看了一眼地上的薯片,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唐澄结结巴巴得冒出一个字:“啊?”

是不是太快了。

闻牧一的食指摩挲着中指,眼皮垂了下来,好像在斟酌着什么。

这边唐澄脑子已经被搅乱了,闻牧一刚才说什么?定情信物?什么定情信物?定什么情啊?

闻牧一看唐澄说了个“啊”字后就一直没反应,只是低头看着吊坠,但从闻牧一的视角可以看到他耳尖的薄红还没有消下去。

真可爱。

闻牧一想着,慢点吧。

“是啊,定情信物。”闻牧一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唐澄,“‘室友情’难道不算情吗?”

“啊室友情啊我说呢。”姜明这边倒是反应了过来,把薯片包装捡起来,看着唐澄那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心里摇了摇头,道:“橙子你和闻哥这感情真好啊。明明都是室友咋不送我呢?我不仅在橙子心里失了地位,还没有得到闻哥心里的位置,好兄弟,我们...”

被姜明这么一通打岔下来,唐澄倒是回神了。

大二开学没多久,闻牧一就从计算机学院转到了建筑学院,并读设计,也因此成了唐澄的室友。填补了原本因人少分配寝室时刚好只有三人的寝室最后一个空缺。

他就说闻牧一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喜欢他,自己明明藏的很好的,只跟姜明一个人说过。

唐澄暗自点头,暗自失落。

在闻牧一面前唐澄几乎藏不住情绪,闻牧一一眼就看见唐澄眨眼睛的速度变快了,整个人也突然有点蔫蔫的。

闻牧一莫名地心情有点好,懒洋洋地想,猫科动物如果屡次没有捕捉到逗猫棒,尾巴会不自觉垂下来,耳朵也会往前塌,这是猫咪失落丧气的表现。

这时寝室门开了,何如许刚好走了进来。

见到何如许,唐澄眉心一蹙,何如许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黑眼圈浓重,双眼无神,原本还算白的皮肤这时看却有点蜡黄暗沉,脸颊能看出有点凹陷,嘴唇几乎没血色,走路却轻飘飘的,好似一缕游魂。

何如许这样子,姜明更是吓了一跳,“何如许你这是怎么了?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脸色真的好差,生病了吗?”

何如许看向三人,轻轻地道:“没事。”

说完边上床把帘子拉了起来,唐澄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真的没事吗...”姜明有点担心地看了下何如许的床位,又看向唐澄,压低声音,“我猜应该是太累了提前回来打算休息,他平常都待到晚上的...”

唐澄没说话,何如许回寝室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何如许身上也一缕黑色的气息缠绕在脖颈上,但想要仔细看的时候,那黑气却消失了。

不对劲。看来那东西果然...

唐澄的心沉了下来,老师,室友,从一周前头痛开始,到今天,就好似沉淀爆发般,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了。

————

晚上熄灯后,唐澄心里存着事,虽然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头痛,但依旧睡不着。

不知道干瞪眼想事情到凌晨几点。

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四个人的床位都有床帘,他想着应该是谁要上厕所吧。

夜晚总会将声音放大。

从声音判断,那人应该是拉开窗帘,下了阶梯,走到地板上,静了几秒后,唐澄听到咔哒的一声,寝室门被打开了?!

这么晚了?有谁还要出去?

唐澄心里一股直觉涌上心头,拉开床帘。

寝室门已经开了,外面声控灯却没亮,门外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如同魔鬼的喉咙,引诱无辜的人进去。

唐澄果断下床,心里默念道:“小白。”

一绸白在唐澄左右袖子里动了动。

唐澄一步踏进门外的墨色。

凉风习习,夜色裹着黑暗浸透了宿舍的走廊。

唐澄的脚步很轻,因此声控灯并没有亮,今晚的月亮躲进云层后,夜色出奇的浓,连带着这走廊,浸不透一丝光亮。

但唐澄袖子里的一绸白却指引着方向。

华楠大学的男生宿舍楼是一个“回”字形结构,此时一绸白从衣袖冒出头来,银白色的丝在黑暗中竟然还能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它往右边一指,示意何如许行走的方向。

唐澄心里有了底,一绸白能感知到诡气的味道,它如今能知道何如许的位置,何如许怕是被诡气缠上没跑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多高等级的诡异,以他目前的能力,B级以下没问题,要是以上...

唐澄手指勾了勾一绸白,一绸白摇头晃脑地碰了碰唐澄的手指,像是在说:“别怕,给我冲!”

唐澄屏住呼吸往右边拐去,右边尽头是男生宿舍每层楼的公共厕所,公共厕所的灯亮着,在漆黑走廊的尽头,那抹亮反而显得十分异常。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这是。

唐澄一步一步破开黑暗,随着厕所门前那小灯泡所映照出来的惨白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背后也微微出了汗。

此时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风一吹,唐澄背后一凉,定睛一看,他已经站到了厕所门前。

公共厕所并不大,有五个隔间,一排水池分别在这个小房间左右两侧,白色的瓷砖上反射着厕所天花板白色的灯光,整个区域对于刚刚进过黑暗走廊,突然转亮的唐澄来说有点刺眼。

他眼睛微眯,眼珠子却迅速在这个厕所进行搜查,目之所见,皆无任何一人的痕迹。

唐澄的目光转向厕所隔间的门,厕所地板上还有一些水,唐澄的拖鞋踩过这些水,发出黏腻的啪嗒声,一绸白高高立起,最顶端弯成个小钩,像是备战状态。

“滋——”

厕所的门推开时有种年久失修的卡顿感,推开时唐澄心提起了一瞬,发现——

什么都没有。

第二扇,第三扇,第四扇,里面什么都没有。

走到第五扇厕所门前,唐澄咬了下嘴唇,这是他紧张时下意识的动作。

唐澄手掌贴在厕所门上,缓缓地推开——

簌簌声传来,与推门时的“滋”声混在一起,唐澄猛的回头,背后空无一物。

再转过头来,厕所第五扇门里,依旧没有活物。

怎么会?一绸白明明指的是这个地方,公共厕所在“回”字形四角的角落,唯一的楼梯反而靠近唐澄他们的宿舍,而且公共厕所也是声控灯,如果没有人在里面发出声响,厕所里面的灯怎么可能会亮!?

突然,一阵寒气从唐澄背后而起,多年训练出来的反应速度让他立刻动用意念促使一绸白往后袭去,同时迅速往旁边窜出四个身位与原地拉开距离,猛地抬头一看。

正对上何如许熟悉的脸。

何如许的脸朝下,双手和双脚却好像黏在了天花板上,就好像爬行动物一样。他正对着唐澄,脸上是中午他回来时一样面无表情但憔悴的脸,只是嘴唇却几乎白得要透明了。

唐澄抬头与他的脸正对,这意味着,他的头...从正面开始转了180度。

正常人的头能做到吗?

不,应该说,活人的头,能做到吗?

一绸白此时已经回到了唐澄的手上,刚才那一击被何如许躲了过去,此时他在天花板上,唐澄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对自己的敌意。

唐澄和他对峙着,两边都没有说话。

何如许什么时候被它们缠上的?平常自己很少和他交流,对这位室友,他只觉得性格孤僻,也不太合群,其他同学也不太搭理他。

这类人如若没有自己丰富的精神世界,或者有明确的目标支撑,很容易有负面情绪,再加上不及时排解,消极性愈加提高,很容易滋生极端情绪。

唐澄一边脑子思考一边不动声色观察何如许,身边的黑目前还没有浓重到形成“境”的地步,可何如许现在的模样...

要不是诡异之气在支撑着他,他可能早就已经变成没有生机的躯壳了。

思考间,何如许似乎等待不下去了,眼前的猎物对他来说身上透着一种气息,这让他十分想要杀死眼前这个男生,好让他吸收这股气息。

只见他眨眼间迅速朝唐澄出手,一绸白猛的往前抵挡,看似如丝轻飘飘的样子却带着万般力量,两者相撞,竟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一绸白看似只是一条细丝,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不容小觑,这是唐澄的师父梁槐特意留给他的保命武器。

最开始,它只是一条短短的没有生命的丝,原本靠吸收诡异本体为生,但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诡异已经捕捉不到一点了,于是梁槐特意给了唐澄一个盒子,并千叮万嘱道:“有事没事就把它丢进去,等它出来自然就变强了。”

虽然不知道一绸白在盒子里面经历了什么,因为最开始它并不会说话。

但唐澄谨遵师嘱,有事没事就把一绸白扔进盒子里,有时候一绸白会立马蹦出来,有时候就会在里面待个三四天,等它回来后,唐澄发现一绸白好像变长了点。

渐渐地,唐澄发现它好像能感知到一绸白的情绪和想法,虽然一绸白依旧不会说话,但意念相通总比面面相觑好。

起初唐澄只以为这是一条普通的丝带,还没有进化到发挥威力的地步。可有一天,梁槐看了眼唐澄手上的丝带,说:“来,用这个打我。”

唐澄很疑惑,但唐澄照做。

一丝带下去,梁槐迅速躲开,而丝带抽到的地面上,轰然凹陷进去一个大坑。

从此唐澄知道了这丝带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但还是给他取了“一绸白”这个名字,梁槐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知为什么盯着唐澄发了一会呆,但过后却很快回神,称道:“好名字。”

一绸白力量不小,与何如许相碰竟能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说明何如许如今的躯壳,已大多被诡异之气给替换了。

一击不行,何如许再度向唐澄冲来。

唐澄手腕一翻,将一绸白立在地板上,以此为支撑直接从何如许头上翻了过去,脚离地的瞬间便将一绸白收回,复又甩向何如许,何如许避之不及,背后挨了重重一击。

与此同时,何如许身上的黑色变得更加浓烈。

不好,诡异之气怎么突然就暴涨了?!

唐澄看着何如许身上的诡异之气如同有意识般将何如许包裹起来,手上一刻不停,左手将一绸白再次抛出,右手不知从哪掏出三枚银针夹在指间,往何如许身上射去!

然而银针被弹了回来,一绸白钻入诡异之气中被黑暗掩埋,唐澄能感受到它在努力寻找诡异本体,同时缠住何如许的脖子试图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就在此时,好像有什么东西飞速进入黑雾间,黑雾扭曲了一瞬,同时里面发出沉闷的噗呲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高速射向人类□□的声音。

然而黑雾似在剧烈挣扎,分秒之间,唐澄已经知道,完了,“境”已经形成了。

在被裹入黑暗的瞬间,唐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啊,果然还是晚了啊。”

是闻牧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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