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鸟即刻闪动起翅膀往空中飞去，最终不知会降落在何方。
凝视着小鸟消失在天际边缘，直到太阳光刺痛双眸，视线由黑点占据。
—————
“诶，你们听说了吗？归云仙尊历劫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师尊还说她从外面拐了个关门学子回来。”
“不是都说她不收徒吗？”
“天晓得啊。”
“啊...如果我师尊也是归云仙尊就好了。”
“她很特别吗？”
“不论实力还是能力都是靠前的啦，而且如果不是归云仙尊自愿放弃竞争，她现在才是掌门。”
“虚，小点声，让人听见不好。”
......
内门的环境要比外门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直到她穿越内外门，踏上前往山下的飞舟，周身环绕着仙雾气才堪堪消散了去。
她捻起藏在发间的桃花瓣，似乎仍能感受到几率淡香，飞舟越接近凡界，灵气便越浅淡。
阳光穿透云层，余慬鹤半眯起双眸，停靠于山脚下时桃花瓣在掌心中枯萎，合拢手掌任由枯败叶瓣化成碎屑。
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出门前同闻景青打过招呼，她留给自己的令牌挂在缠绕在腰间的绸缎上，那‘闻’字泛着翠色，贴着令牌布料下的肌肤感受到几分温热。
“......”
余慬鹤努了努嘴，神色似有不满，指甲沿着令牌凸起的边缘敲敲，向隔在另一侧的师尊传递几分恼火。
闻景青最知道如何打趣她，挑起她过往收敛起的羞耻连带几分玩笑，情绪尚未翻涌又扑灭所有燃起的火星。
而她偏偏只能发个窝囊火出来，雷声大雨点小的回应她呼唤，不敢贸然摘下令牌。这东西是副保命牌。
令牌那面传来回应，她手掌握紧了发热的令牌，对于女人无聊的问候回以沉默，随着飞舟上不多的人一同下船。
“道友是新入门的学子吗？”
身旁不知何时冒出位同性。
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到了她，那位陌生女性察觉到她肩膀有过小幅度耸动。
“抱歉，吓到道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冒昧询问，道友是否知晓碎金阁的位置？”
寻昧受仙尊所托下山，对于山下的位置还不大清晰。
这个时辰飞舟上人数不多，她回眸正巧瞥见余慬鹤转身晃悠起来的令牌一角，眼熟着像是自家宗门。
这才上前来询问位置。
见余慬鹤目光游移掺杂几分疑虑，女人恍然，握拳示意:“真是唐突了，在下寻昧，与道友同为内门学子。”
“余今。”她试探性留了假名，对方毫无察觉。
寻昧五官端正，眉眼间仿佛萦绕一层薄薄戾气，柔顺的发丝束起，一身劲装干练便利，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探究。
余慬鹤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闻景青让她看的‘最好不要接近’人画像里出现过那么...好几回。
对于寻昧的询问诚实回答，“我也是第一次下山，不知晓碎金阁所在何处。”
“原是如此，道友要去何处？”她浅笑邀请余慬鹤同行：“是否愿与我同行。”
搭在腰间令牌上的指尖，被灼热的温度刺激屈起，余慬鹤犹豫片刻，委婉拒绝了对方的同行邀请。
她师尊既然嘱咐她不要与对方接触，想来是有能够支撑起的理由。也是为了平复令牌对面的激动心情。
寻昧垂下眉眼，遗憾道:“我已明白，我本以为有人能相伴，但道友若有事不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微弯腰行礼，缓声道:“我急事在身，不打扰道友行动，希望以后还能再见。”
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余慬鹤一人在飞舟上默默注视她离去背影，脑海里后知后觉浮现出她的信息。
寻昧是剑阁长老的关门学子，年轻有为，同性取向。
哦对，某只猫终于回味过来。那一摞避免接触人员画像，几乎都是修为不低且取向为女的女性。闻景青的特别批注让人想忘也忘不了。
余慬鹤无意抿了抿唇，边向外走去，边敲敲令牌，呢喃声犹如睡前的轻软耳语，带有赌气意味。
“没想到师尊顾虑这么多，早知我该答应她的请求。”
令牌翁翁作响，她咧咧嘴，果断抬手揽回滑落至肩头的外衫遮挡，步伐轻盈地跃下飞舟。
心虚占据大部分情绪，她敲了下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外，再没回应过对面的女人。
凡界的街道是如此热闹，余慬鹤快步穿梭在人群间，不同于内门冷冷清清，两边相似却又不相同。
此次下山没有目标，余慬鹤想到哪里走到哪里，大脑放空思考起这个世界的信息。
思考时手指习惯性把玩起手感圆滑的令牌，指甲在姓氏的凸起上来回比划，眉间微微蹙起，所有信息编制而成的蛛网不知阻拦了谁。
余慬鹤还是捋不清现状，除了闻景青告诉过她的，和偶尔对方脱口而出有些谜语的嘱咐，似乎没有太多有用信息。
闻景青认识她肯定没跑了，她知道的事要比自己想到的还要多。说不定连世界真相她都能说出个一二来。
那么，真的存在原主吗？
余慬鹤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本能的愿意去相信，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直到道路封死为止。
出于某种原因，只是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自己既已经和寻昧相识，以后保不准也有寻昧要出场的情节。
寻昧现在来看没有异常，余慬鹤有理由怀疑不让接近对方的原因，说不定真是怕自己移情别恋什么的。
应该不会吧。
“余道友，又见面了。”身后不远处是一道熟悉声音。
余慬鹤脚步停顿，心中默默腹诽自己和对方还真是莫名有缘分，上一秒还思索着她以后的戏份，下一秒人已经站在她眼前。
她转身笑应道：“寻昧...师姐，我们还真是有缘。”
寻昧见她停下步伐，也便加快了脚步跟在对方身侧同行，听她不经意地问候。
“师姐还未找到碎金阁吗？”余慬鹤太久没同陌生人同行，紧张着理理身下的晃眼裙摆。
年轻女人的视线，下意识移动到她牵连起的那处褶皱，唇瓣嗫嚅：“已经找到了，我事情办完了。”
她收敛起目光，街道人头攒动吵闹，余慬鹤的身形在自己右侧显得弱小。
气质看来...余道友大概类属符修或药修。
看上去毫无危害，攻击性是没有的，但寻昧也只是猜测，自然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原来如此，我这边也差不多没事了。”余慬鹤一派正气开始胡诌乱扯。
哪怕现在开口说自己事情还没解决，对方显然也不会相信。分明闲散地遛弯还非要说有事，双方面子上未尝过得去。
寻昧走在她外侧，绑紧的黑发似乎有些松散，几根发丝不安分地垂落。和她靠的越近，余慬鹤越能体会到她身上那层血腥气。
“既如此，相遇即是缘分。”她再次递出自己的邀约：“郑重介绍，我是悬玉宗剑谷寻卿长老的学子寻昧。”
如此全面介绍，她也应当反馈些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眼眉弯弯回应:“很荣幸认识寻昧师姐。”
“我是...”
糟糕啊...
她对于自己所居住的山峰，同那位山峰主人一样毫无认识，当下介绍都吐露不出什么相关句子。
不过出门时据那几位聊闲话的内门学子所言，闻景箐应该是归云仙尊，她是那位破格收入的学子。
她仔细想了想:“我是归云仙尊门下的学子，道号余今。”
归云仙尊大家或许都认识，有学子的传闻迟早会被证实。道号余今，哪天掉马还能以此当借口。
也只能如此介绍，看来回到住处以后，她还要缠着对方同她讲解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原先没有遇到也便没有意识。
寻昧眸光划过几分诧异，口中念念有词道:“传闻竟是真的。”
传闻？不会是闻景青终于收徒这个吧。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地位啊...
某只猫面上挂满礼貌微笑！“师姐可有疑问？”
“没有。”对方发愣，嗓音也随着出游的意识而发轻：“对了道友！”
寻昧步伐慢了下来，面带难色，似乎觉得即将说出口的话难以启齿，最终她道:
“其实我师尊今日也是嘱托我来寻归云仙尊的学子。”
她师尊也不知道传言真假，只派她来找找，找不到就算了，若是找到了务必要申请多批经费。
“昂？”余慬鹤面露不解。
果然不让接近是有原因的。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她想托你转告归云仙尊，剑谷批下来的灵石和资源不够用。”
“？”
脑海中闪过另一张排在第一的画像，余慬鹤好奇问道：“合欢谷的沈从林师姐，是不是也在找我转告师尊批经费？”
寻昧骤然一副五雷轰顶的模样：“她已经找过你了吗？”
合欢谷申请的经费一贯多，如果被她们赶在前头，寻昧这边的申请还真不一定能批下来。
余慬鹤:“...”
“还没，只是听说。”
原因就是指她们会申请经费吗。余慬鹤嘴角抽了抽。
“我会同师尊转告的。”
寻昧再次握拳示意，语气比上一刻轻松了不少:
“多谢道友。”
“有事可来剑谷寻我，我轻易不下山。”
暑假在集训（哭）要无缝衔接开学了（哭）
最近可能会加更（flag 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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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希望被留下的双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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