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烟回眸睨一眼,威胁道:“你再不走,今晚就在院子整理下花花草草。”
“啊,那,非总明天见。”周禾一边往后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两个人,不舍地道了别。
因为醉着酒,艾野的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坠着,像支正在融化的蜡烛。翎烟一只胳膊紧紧箍着她的腰,几次尝试用膝盖帮忙抵住她往下坠的身体。
一路踉踉跄跄到了床边,正欲将她放倒之际,艾野突然搂住了她的脖颈。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翎烟被她拽着一起跌进了床的柔软里。
身下醉醺醺的人有些灼热的呼吸,尽数喷在翎烟耳畔,含含糊糊贴着她耳朵呢喃了声:“翎烟。”
只两个音节,却烫的她耳根有些发麻,心口也跟着荡漾了下。
晚上的月亮像被白天的雨冲洗过一样明亮,银辉穿过薄薄的窗帘落到她们交.叠的身上,连两人衣物相贴的褶皱间,都染得温柔缱绻。
默了瞬,艾野半眯着眼望着她,含糊不清一句:“翎烟,生日快乐。”
原来她记得翎烟今天生日。
翎烟一只小臂撑在她身侧低头看她,抬手帮她拂去脸上沾的碎发,酒后的红晕早已从她的脸颊蔓延至耳尖,微启的唇间往外呼着红酒甜淡的果香气。
眼下艾野醉人的程度看起来,比之前入口的红酒还要浓郁。
诱的翎烟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那一晚,艾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荡漾的梦。
梦里翎烟与她纠.缠在一起,绵软滑腻的肌肤相互贴.合。翎烟的唇瓣湿润润的,温柔覆在她肌肤任何角落。
在那个梦里面,她觉得自己的腿像两条有力的藤蔓,带着些柔软的侵略性,紧紧缠绕于另两条藤蔓上。
窗前的薄帘随晚风飘啊荡啊,她紧紧搂着翎烟的肩膀,直到银色月光的光影在她眼前慢慢模糊摇晃。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又陷入了大鸟温软的毛羽里,那只鸟危险又美丽,拥着她的所有,带她飞到从未抵达过的地方。
艾野曾一度认为自己的人生很贫瘠,像一块儿皱巴巴的抹布。
而梦里的感觉像是种子等到了春雨,润着蛰伏于身体某处的感官轰然苏醒,带动每一寸肌肤奇妙了起来。
朦朦胧胧的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出了好多汗,腿上也被些不太好分辨的液浸着,顺着肌肤酥酥麻麻往下而去,沾染成片的床单。
这晚的梦,着实消耗着她的体力。
早上的太阳格外明朗,这间卧室的窗户很大,薄薄的窗帘虽严丝合缝挡在那儿,阳光也能毫不费力地照进床头。
朦胧中,艾野抬手遮了遮额头,缓缓睁开了眼。
她捶了捶有些发痛的脑袋,睁大眼睛环视着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翎烟家里。
呆望着天花板的瞬间,忽想起昨晚那个有些真实的梦,她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内心一阵惊呼:还好还好,穿着衣服。
诶,不对,艾野又仔细凝了眼身上的衣服,这个有些性感的蕾丝花边小吊带裙,该是翎烟的睡衣吧?
谁?是谁帮忙换上的?艾野顾不得思考这些,明亮的眸子飞快在周边寻找自己的衣服,发现目标后,匆匆拽过来换上了。
她靠在床头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一切,眉眼间锁的越来越紧,埋怨自己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虽然那梦的过程记不详细,但是身体的酸痛感却还算真实。
只是对于这种梦来说,做梦的人没发出过声音还好,如果昨晚有可疑的声音从她嘴里出来,该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吧?
艾野胡思乱想着,万般无奈之际,她想到了逃跑。
她蹑手蹑脚踱到卧室门口,轻轻旋开了门,探出半个脑袋瓜望着楼梯的方向。整个房子静悄悄的,该是连个帮佣都没有。
翎烟那么忙,许是已经去公司上班了吧。想到这个,艾野松了口气,眼睛紧紧盯着逃跑的通道,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她走的十分小心谨慎,连拖鞋都没敢穿,只光脚踩着地,像个贼一样大气不敢出。
才下到楼梯一半的拐角处,身后便传来一声绵软悠悠的声音:“喂。”
艾野猛地一惊转过身望去,脚丫紧紧蜷在一起抠着地板。
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出现在身后楼梯栏杆旁,正意味深长看着她,手里还端了一玻璃杯牛奶。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碌,艾野心里想着那个梦,大脑一短路,转了转身子面对着拐角处的墙壁,抬起一只手在上面抠着什么。
嘴里振振有词:“这里有个小黑点,需要清理一下。
“你倒是爱干净,”翎烟端着那杯奶几步站到她面前,问道:“为什么不穿鞋?”
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了,艾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将手里的鞋“啪嗒”一下放到地上,两只脚踩了进去。
翎烟弯弯唇,将手里那杯牛奶递给她:“把这个喝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艾野乖乖接过那杯温温的牛奶,一饮而尽。
她舔了舔唇边,将杯子还给翎烟,垂着眼皮说:“我回去了。”
“站住,你跑什么?”翎烟又往前迈了一步,一双妩媚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怕我吃人?”
诶,艾野往后微仰着上身,有些慌张地看她,这女人的双眸像有着什么魔力,与她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种要被吸进去的幻觉。
很难说清会不会吃人呢。
艾野壮着胆子问:“你,你会吃人吗?”
翎烟眯了眯眼笑道:“难说。”
“那昨天晚上...我们有没有...”艾野紧紧攥着拳头,唇角挤出来这几个字。
翎烟眉眼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笑,语气却平淡:“有什么?”
看来真的是做梦,艾野其实还想问她: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想想还是算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不过话说回来,只是做那种梦都能感觉那么强烈,那些情侣干嘛浪费力气亲自运动呢?
她故作镇定回了句:“嗨,没什么。”
正聊着,周禾从外面进来了,十分八卦的小眼珠看了眼两人,同翎烟说:“非总,该走了。”
总算抓到个救星,艾野同她说:“夏小姐,我也要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翎烟说:“文小姐慢走。”
一旁周禾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俩,暗自揣摩着:这俩人昨晚是一起睡的吗?睡觉的时候也这么互称小姐吗?怪客气的。
刚走到大门口,艾野又折返了回来,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翎烟手里:“这个给你。”
那是个普通的牛皮纸盒,像是艾野自己制作的,表面光秃秃的,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翎烟将那盒子捏在手里瞧了瞧,问她:“里面是什么?”
艾野低语一句:“一会儿拆开就知道了。”
翎烟眸子闪烁了下:“噢?是送我的礼物?为什么送礼物?”
“不算礼物啦,”艾野偷偷瞥了眼在不远处整理杂物的周禾,始终没好意思说出“生日快乐”几个字。
她又不敢留下来等翎烟当面拆开礼物,只得再次道别:“我先走了。”
“文小姐慢走。”同刚刚送客时一模一样的回答。
待艾野出了大门口,周禾故作往翎烟这边挪了挪,假借收拾屋子的间隙,一双眼也装作十分不经意地瞅那盒子几眼,像要把它看穿。
许是知道有人在觊觎自己的礼物,翎烟将盒子揣进怀里,转身进了二楼卧室。
她一边拆那盒子,嘴里小声嘀咕:“还是醉醺醺的时候可爱些,知道说生日快乐呢,怎么酒一醒,就不祝福了呢?”
盒子里是一个老款随身听,小小的一个安静地躺在那里,正是她当年在苍镇时,为了给艾野买机票,拿去二手店当掉的那个。
如今看来,竟不知何时被艾野偷偷赎回来了。
望着那个随身听,翎烟一瞬的恍惚,在苍镇的日子像摔碎的玻璃片一样,慢慢拼凑在眼前。
从翎烟家逃出来后,艾野一口气跑到最近的地铁站,她要去宠物店买个猫罐头,昨天答应了胡同那只流浪猫今天开荤的。
等她揣着两瓶罐头小跑到胡同时,却左右找不到那只奶白色小猫,她拦着胡同里几个打闹的小孩儿问了几句,又学着那小猫的叫声“喵喵”两声,却始终不见那只猫的影子。
奇了怪了,平时它都在这里活动的,今天是跑出去玩了吗?胡同里住户的大门大多半敞着,艾野扒着门框努力朝里面张望几下,又不好走进人家家里去。
她便抱着那两罐罐头,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等那只小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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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翎烟的办公室里,那只小猫正作威作福般站在办公桌上,大口大口吃着翎烟手里的猫条,时不时抬头冲她“喵呜”两声。
周禾在一旁有些不解:“非总,您想养猫的话,我可以去找些名贵品种,为什么要让我去抓这只呢?”
“这只最可爱呢。”她伸出指尖戳了戳小猫的脑门,笑道:“是不是啊?”
那猫以为她要抢猫条吃,露着几颗尖尖的小牙齿,冲她凶巴巴叫了两声,还伸出一只前爪按住她的手臂。
翎烟拍拍它按过自己的小爪子:“真是个小坏蛋呢,既然你这么坏,就叫小坏吧。”
小坏可能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四处望了望,一下子扑到桌上的花瓶上,花瓶滚了两下,“趴”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翎烟:“......”
周禾有些凌乱地双手抓着头皮,朝小坏吐槽了句:“那只花瓶是我昨天刚买来的,十多万呢。”
“喵~”小坏并不在意这些东西的价格,又朝立在墙边的书架扑了过去。
翎烟喜欢花,书架上被很精心地布置了几个细长的装饰花瓶,全在小坏蹿上去的一瞬,晃晃悠悠光临到地面。
“周特助,现在,马上去买个笼子,”翎烟气地阖着眼深吸了口气,咬着后槽牙说:“我要把它关起来。”
这句话小坏听懂了,慌不择路钻进旁边的沙发底下,久久都不敢再出来。
过没多久周禾便发现,老板今天的心情不错,总会时不时望着办公室里的物件抿嘴发笑,面色也比前几天红润了些。
她只当是翎烟有了小宠物在身边,工作多了些乐趣。
谢谢阅读[狗头]
艾野:要说这个梦啊...[问号][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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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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