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二人气息交织在一起,目光如丝线般缠绕。
她心头一颤,竟忘了要说什么。
万盛亦是察觉二人之间离得太近,面露窘态,松了手,负手站在她身旁。
“许姑娘放心,万某……”
声音一顿,万盛正了正神色,话音里却染上几分玩味:“万某跑的快,到时能拉着许姑娘一起跑。”
许菡眉头微拧,狐疑的打量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对啊,小说里像他这样的男主,大多是会武功的。
难道他不会武功?
还是说这个世界本就不是小说,所以她遇到的万盛也与小说中的男主大不一样?
“你不会武功?”
“手无缚鸡之力。”
“……可我爹捡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还是在山上,难道不是与人打斗的时候受的伤?”许菡极力想逼他承认自己会武功。
但凡此人是个高手,她兴许就不用跑了。
“万某是挨打时受的伤。”
他说的理直气壮,眼底涌上点点笑意,渐渐蔓延开。许菡却黑着一张脸,咬牙挤出一句:“跟你出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上次出门遇大雪,这次出门遇杀手。
可事已至此,保命要紧。
她快步往前走,丢下一句:“去青楼转一圈,说不准能趁机甩开这些人。”
……
好在身后那群人不会在人多时动手,许菡便大摇大摆的带着万盛先去买了糕点与蜜饯,雇马车一事需得往偏僻的小路去,她生怕命丧于此,只得作罢。
等糕点和蜜饯买齐了,带着万盛直奔醉春楼。
刚进去,守在门口两侧的姑娘们险些就要扑上来。但见来的还有菡娘,又一个个的退居两侧。
老鸨正坐在角落处品茶,瞧见她时,放下手中茶盏,扭着腰肢走来,玩笑似的开腔:“哟,菡娘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走到跟前才瞧见,许菡竟是带了个男子来的。
老鸨审视的目光将万盛细细看了三遍,“这位是……”
许菡脸不红心不慌的撒谎:“这是我远房亲戚,方才说未曾来过青楼,我便带他来瞧个新鲜。”说着就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要掏银子,可又忽地反应过来——凭什么她给银子?
扭头瞪万盛一眼,红唇未动,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言道:“给一两银子。”
万盛从荷包中掏出银子,但却是个白花花的银锭子!
刚抬手递给老鸨,许菡就一把抢过来,顺便睨了他一眼——
这给的也太多了!
老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锭银子进了许菡的荷包,撇了撇嘴,故意打趣:“菡娘可真是个小气的,你这远房亲戚都愿意给了,你怎的还给拦下了!”
许菡赶忙从荷包中掏出一两碎银子,放在老鸨尚未收回的手心中,“今日我二人前来只是转一圈,带他瞧个乐。等会儿就走,无需姑娘们伺候。”
她警惕回头看了看门外,见那几人并未跟进来,再回头看老鸨时,陪着笑脸,脸上就差写上“速速救我”四个大字了。
闻此言正站在周围的等着接客的姑娘们个个面露失望。
错过了这么一位出手阔绰的公子,真真是可惜了。
老鸨阅人无数,只听她这么一说,面上虽仍是笑着,眸光却在不觉间冷厉几分,目光也望向了门口,好似瞧出了端倪。收了碎银子,捏着手帕轻轻摆手,“去吧,从二楼走。”
许菡道了声谢,拉着万盛的手腕就往二楼跑去,嘴上催促:“快些。”
到了二楼,轻车熟路的带他直奔长廊尽头的屋子。
门打开,屋内正绣着手帕的丫鬟惊得倏地站起来,额头碎发都立起来了。吓得双目定定地看着二人,垂下的双手捏着身上的衣裳。
“嘘——”
许菡示意她莫要出声,又慢慢把门关上,随即牵着万盛的手腕朝着里屋走去。
刚进去就瞧见了里屋屏风后面竟还有一扇门,打开一看,正是青楼墙背面的楼梯。楼梯太窄,仅容一人下行。
许菡松开他的手腕,“你先下去。”
万盛也不与她客气,当即下了楼梯。
许菡将门关好,才随着他的脚步往下去。
后院之中几个打手正仰头看,但见是菡娘,又一个个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许菡带着万盛去了后门。
门打开,探头看看道路两边,又冲着万盛招手:“应当是甩开那些人了,你来瞧瞧,可还有那几人的身影?”
话音刚落就听青楼正堂传来喊声:“方才可有一男一女进来?”
想必正是跟踪他们的那几人!
事不宜迟,许菡带着万盛匆忙离开。
几个打手闻声纷纷往青楼正堂去,只见六个男子腰挎佩剑的站在老鸨面前。
老鸨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哟喂,几位爷,这哪儿有女子来啊?我这可是青楼,都是男子来,可没见哪个男子还带着自家夫人来的!”
可几人分明看见六皇子带着一女子进来了!
蔡赴仰头看二楼,搭在刀柄上的手紧紧一握,中气十足低吼一声:“搜!”
霎时间,身后五人便要往二楼冲!
“我看谁敢去!”
老鸨双手叉腰,脸上的笑刹那间落下,利刃般眸光紧盯着蔡赴,“我这小小的一间青楼,容不下几位爷,若不是来找姑娘们伺候的,烦请诸位离开。如若不然,老娘就不客气了。”
她一偏头,余光看向身后的打手:“去报官,就说有人来老娘这醉春楼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这醉春楼都敢惹,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花风娘是谁,哼!”
虽只是小小的一间青楼,但平日里上下打点可没少花银子。就连县令也是她这的常客,楼上那屋子另外装的后门,便是为县令装的。
为的就是县令夫人来了,县令大人好从后门溜走。
如今有人前来闹事,她可不怕。
强龙不压地头蛇,管他黑的白来,来了醉春楼就得听她的。
蔡赴面色阴翳,犹如夜叉般怒目而视。可太子妃却也叮嘱过,取六皇子性命时,不可将此事闹大,最好是悄无声息的取他性命。
眼下,着实不宜动手。
且此人瞧着也不是个善茬,何必得罪了她?
不远处五个手下都在看着蔡赴的脸色行事。
蔡赴与花风娘四目相对,僵持许久,他才从荷包中掏出两锭银子递上,“今日我等前来只为找人,只要准我等将这楼上楼下的搜一遍,这两锭银子就是你的。”
谁会不喜欢银子呢?
何况算时辰,菡娘这会儿应当已经离开了。
花风娘眸光落在银子上,顿时一柔,笑着从他掌心中接下银子,“嗐,你早些拿出银子,不就没这茬了吗?”
捏着手帕冲那五人轻轻摆手:“去吧去吧,正好这会子没客人,这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的尽管搜,但莫要碰坏了物什。”
花风娘虽已答应,但那五人仍是看着蔡赴。
蔡赴冲那几人使个眼色,几人这才敢往二楼去,他亦是去一楼几个屋子搜。
眼见几人都去忙着搜人,花风娘收起银子,侧过头低声问:“菡娘可带着那男子跑了?”
身后打手小声答:“跑了。”
“嗯。”
花风娘这才放下心来,抬眼往二楼看,小声嘀咕:“这孩子,我就知道她一准是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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