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夏的偏头疼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的时候,一位渝江本地的前辈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放松噻,别那么认真,那些作妖的人都心虚的很,不是急事根本不敢打电话噻。发信息能是啥子急事嘛,有急事就打电话了噻。”
在这些前辈和同事的开导帮助下,她学会了在下班后收到工作信息只回复“收到”两字后,把事情记在待办里不去看具体内容,第二天上班了再去看。
只剩下一个王总再怎么折腾,也不是单独针对她,总归王总只是一个人,要折腾这么多人,分到江夏这里的精力,也所剩无几了,之前是她一接到电话就会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反馈、想要落实,却又不愿把问题转移出去、在下班后打扰其他人,最后只让自己压力陡增。
学会把不要紧的工作电话微信先放在脑后,是江夏的一大突破,虽然实践的还不是很好,有的时候即使下班后刻意回避,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会不小心梦到自己耽误了事。但对时刻紧绷的自己来说,至少也是一种缓解。
与沈陆的松弛不同,江夏从不想自己的时间虚度,略微的放松后,出于对空闲时间的珍视,江夏想要一点一点尽力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
她从旧书网淘了一些颇具年代感的资料,想要在每天晚上随意看看,多了解一下这个城市的文化和历史。
离开自己熟悉的领域有些时间了,再看到这些东西,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翻过一张又一张泛黄的纸,一些当时只道是寻常的细节,渐渐让江夏有了些新的感慨,她想再写一篇论文。
这样的想法萌发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只是这次没有了毕业的压力,她不再执着于核心期刊,只要能把自己的想法诉诸纸面即可。
——
“还是没有江夏的消息吗?”刘文康问,他知道,因为他的消极应付,沈陆也找了别人打听消息。
“有一些消息,但是还不太确切。”
“你没去核实?”他以为沈陆会迫不及待的找遍所有的可能,可沈陆却意外的摇摇头。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她,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他和江夏之间,如果不搞定自己的亲妈,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旧事重演,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他的江夏那么无辜,不该反复受这样的伤害。
“我有些别的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和江夏有关吗?”
“不知道算不算有关,只是觉得这个消息应该能给你带来一点好心情。”
“哦?”沈陆来了兴趣。
“张家最近出了点问题。”
“怎么回事?”
“张二公子被围在他身边的金融精英忽悠瘸了,天天只知道讲资本,被资本反噬了。他爸要把他和他妈都赶出门了。”刘文康冷漠的陈述着事实,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那应该不是小问题吧?”
“是不小。”
“那他哥回来收拾烂摊子了?”
“没有,老头自己左支右绌的撑着呢,他哥和前张夫人另立门户了。”
“漂亮!活JB该!外面找女人的多了,能把和自己一起打拼的老婆赶走、还把外面的女人接进门的人,还真不多。”
“因为前张夫人曾和他一起打拼,在元老中评价很高,老头本来就觉得自己权威被分走了,随着张大公子渐渐长大,等张大公子年富力强的时候,自己也不到六十,老头开始担心原配和自己儿子向他夺权,就动了歪心思。”
“他这脑子还能挣到钱?天理何在?”沈陆觉得不可思议。
“精明过头了些。”
知道张二公子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沈陆觉得很解恨,“这确实算个好消息,他当初不是看不起江夏吗?该!真JB该!走,今晚喝酒去!我请客!”
刘文康默默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消息,确实能让沈陆开心,他并不想帮他寻找江夏的下落,就拿这样的消息应付一下,好减轻自己内心奇怪的愧疚感。
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沈陆对他的信赖。
恢复了单身的沈陆又变成了一块肥肉,所以又有不死心的妹子开始在他面前唱起了《兰花草》。
那个女孩子婉婉转转铿铿锵锵的唱完了一首奇怪的《兰花草》,不经意的在沈陆身边坐了下来。
沈陆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得到的错误信息,以为唱一首歌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一直不肯离手的包,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为了买这包,没少买没用的垃圾吧?”
女孩本来还在想怎么和他搭讪,一听这话,明显恼了:“我是花自己钱买的。”
“然后再拿着它找更有钱的男人?”沈陆继续嘲讽道。
虽然KTV的包厢里很吵,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出言不逊,女孩是真的生气了,她抓起了面前的红酒杯。
沈陆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看着那女人想要拿手里的酒泼他,最终却又隐忍下来的样子,觉得索然无味。
她泼不泼他,他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只是她每一个举动不过都是出于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这样滑稽刻意的样子,让他觉得可笑。
如果他不是沈陆,她还会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吗?
如果他不是沈陆,江夏早和他连孩子都生了吧。
他站起身走到外面的马路边上。
他反反复复拿出手机又装回兜里,他很想问问自己的亲妈,他究竟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子,她才能满意?
最终,他只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走回乌烟瘴气的包房里,拿起一瓶冰镇啤酒一饮而尽。
他走回那个女人旁边:“对不起啊,刚才我嘴有点欠,给你道个歉。”
女孩子一脸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你愿意原谅我吗?”
面前的女人略矜持了一下,“既然沈大公子都道歉了,我怎么好意思一直生气。”
像是在表演川剧变脸一样,沈陆的脸一下子又拉了下来,“我说的那么难听,你这么容易就能原谅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如果能和我结婚,你在家里跪着伺候我爸妈都行?”
面前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你有病吧?你说你道歉,我给彼此一个台阶,结果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有俩个臭钱你了不起啊?!”
说完拎包起身走人。
沈陆丝毫没放在心上,同伴疑惑的看着他,“沈陆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沈陆坐回原位,二郎腿一翘,浑不在意的说道:“对比一下我看上的女人和看上我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那你对比出来了吗?”
“对比出来了,还是我看上的女人好。”
大家转回身该唱歌的唱歌,该喝酒的喝酒,不想再搭理这个恋爱脑。
沈陆也浑不在意,又给自己开了瓶威士忌,想要往里面加冰块,刘文康按住了他的手。
“你今天混着喝了太多,不能再喝了。”
沈陆推开他的手,自顾自继续给自己调酒,像是刘文康这种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人,那些想要挤进圈子的女人是不会把他作为目标的,没有对比,他就不会知道江夏有多好。
在他面前唱歌的,尚且是正常人的行为,更离谱的是,不久前,还有朋友的前女友突然找来,主动提出要睡他,理由是为了报复渣男。
他和这个女人面都没见过几次,仅有的一次对话似乎是很久以前,这个女人和他朋友吵架,她一个人哭哭啼啼的时候被他看到,于是他主动安慰了俩句,说她不用给那个男人哭,他那朋友被女人捧惯了,脾气就那样,哭了他也不会心疼。
其实只是因为那时候江夏也还在,有爱情滋润的自己格外的心善,并且也是因为看这个女孩除了幼稚点,也还算乖巧,就劝了她几句,谁知道还能惹出这事儿?
沈陆当时CPU都烧干了,不知道是这个女人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你TM脑子有病吧?”
对面的女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你不是和他有过节吗?你不想报复他吗?”
“我TM报复一个和我有过节的人,还需要睡他睡过的女人?”沈陆觉得自己可能也要疯了,况且不过是一些小过节,大家早都把这件事翻篇了,哪就上升到需要报复的程度了?
“我和他还没睡过,我还是处女。”
“你TM就是石女,老子也不想睡你!”沈陆彻底暴躁了。
“你是不是有躁狂症啊?算了,我去找别人。”
女人无所谓的走了,还说着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真TM疯了。
沈陆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江夏的离开是不是松动了异世界的封印?否则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他抓起就被仰起头一饮而尽,抬起头笑着对刘文康说:“痛快!”
——
自从那天我看见您,姑娘,
我才开始觉得了生命。
您看,往常一顿吃四个馍馍,
那天,我吃了整整一个锅饼;
我那憧憬之胃,正如那歇司特力之心,
从那天起,一齐十二分的发痛!
——老舍《恋歌》
这是沈陆发疯的一章。
我也发个疯,给大家分享一个和《济南的冬天》不一样的老舍。老舍这诗挺有意思,就是有点长,就只放开头两句了。
生活好烦,如果现实中的困境可以像小说一样轻描淡写的解决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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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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