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低头望着那些疤，最后轻轻地把手扶上，他问：“快好些了吧。“
柳灰楞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嗯。“
“对不起。“裴桑像只小狗，他亲亲吻上柳灰的额头，柳灰没躲开，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心里早出问题了，我就不该当警察，其实也不算，我只是个顾问。但顾问也控制不住，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明天到了要怎么办，心里的那些什么正义的宣言，人生的目标，未来的成就，早就没了。“
裴桑说：“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时颖不爱我，没人爱我，但我还是傻傻地想为她做些事，因为我本就无事可做。“
在一段沉默中，柳灰缓缓开口：“时颖只是你活着的一个借口。“
“是的，因为她，我有事可做。“
柳灰皱着眉头，他不理解精神病的世界，“明天我就去找领导聊聊，你可以离开石坡镇了。“
柳灰给他最后一个忠告：“好好治疗。“
他的世界里，人的善恶好坏，都有一个信条，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他不理解，一个人连善也不做，恶也不做，出于一个中间区域，一个无所谓的位置，杀了谁，也无所谓，救了谁也不是出自善良。
这样的人，是否对人世太淡漠?
不是，这样的人是对自己淡漠。
柳灰发自内心心疼裴桑，但也无计可施。
裴桑应该呆在精神病院，而不是警局。
裴桑静静地看着柳灰，这世上没人想心疼他，除了时颖，他是第二个。
或者是他自己伪装得太好呢?不管怎样，他不想走，他已经某种程度上离不开柳灰。
没有柳灰，他会死，裴桑这么想。
时颖不在了，他本以为自己也没谁可以依恋，就会跟着她去了。结果他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冷漠震惊，要说疯，就是他刚开始对柳灰动了杀心吧。但是时颖死了，自己竟然真没太大感觉，他还以为会痛不欲生，结果只是哭了一下？
是爱的吧，为了时颖杀人，
是不爱的吧，哭过后就不在意了。
难道自己真如柳灰说的一样，是个神经病?
对啊，他自己不是知道的吗，自己是神经病。
裴桑笑了。
柳灰觉得莫名其妙，还有点莫名的渗人。
“我害怕，我会对时颖一样，对你冷漠。“
裴桑缓缓抚上柳灰的面庞，“救我把，柳警官。“
说着，裴桑吻上柳灰的嘴唇，亲亲咬开他的唇瓣，掠夺着……
柳灰竟也没有躲，他蹙着眉，最后缓缓的闭上双眼。
怪他从小到大都逼自己做个善人，他不能见死不救。
亲了一会儿，裴桑按住柳灰的肩膀，兴奋地望着他，“一会儿去我那?“
“上床才算救吗？“
柳灰眼底有一丝愠怒。
“没办法，我看到你，只想做这些事。“
“时颖呢？“
“没□□。“
裴桑实话实说。
柳灰白了他一眼。
“你吃醋了？“
“才没有。“
柳灰看着他的眼睛说：“裴桑，你别了来了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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