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在超市采购好食材回家,发现顾长宁已经起来了。
他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这几天休息好的缘故。
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顾长宁一般会呆在自己的房间自己与自己对弈,只不过这次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发现很难静下心来,最后他就来到客厅沙发上看之前没有看完的棋谱。
直到门口传来开门声,顾长宁才觉得自己一天空荡荡的内心有了着落。
安澜将食材一样一样的放到冰箱,完了将在路边买的雪里红放到顾长宁面前:“这是一种裹了糖霜的山楂零食,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你可以试一试,喜欢的话,我下次再买一些。”
现在安澜在投喂顾长宁一事上十分自觉。
顾长宁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鲜红的雪里红,端详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零食,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表面糖衣化去后,接着就是沙沙的果肉,口感十分丰富,很好吃。
顾长宁试探地吃了一个后,眼睛一亮,接下来再吃的频率就快多了。
安澜看着顾长宁一边看棋谱,一边认真吃果子的样子,觉得他真是太乖了,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好好投喂顾长宁。
晚饭安澜一共烧了三个菜,可乐鸡翅、清炒时蔬,清蒸桂鱼,外加香甜的玉米羹。
顾长宁吃的十分满足,饭后主动帮安澜收拾餐具到厨房,不过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坚决要洗碗,折让安澜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然又不知道得报废多少盘子。
想到之前顾长宁说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于是安澜特意问了问顾长宁最近听力的恢复情况,遗憾的是那天晚上可能只是特殊情况,他现在还是听不见。
魏叔将顾长宁的情况讲给医生听,医生说先观察一段时间,但是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好现象,让他们不要急,慢慢来。
其实,顾长宁早就习惯了无声的世界,有没有声音对他来说无所谓,并不会影响他的生活,只是现在他内心有了跟安澜一起生活下去的想法,如果一直听不到的话,终归是不那么方便的,而且他想起那天晚上安澜软糯柔软的嗓音,就想多听一些,所以特别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希望尽快恢复听觉。
晚饭后,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都留在客厅。
安澜靠着沙发,把电脑支在茶几上处理工作上的事,顾长宁则在离她不远地方,继续看棋谱。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是氛围温馨,客厅橘色的暖光将这一片空间罩上温柔的薄纱,月岁静好。
安澜处理完比较急的工作,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无意识地看向顾长宁的方向。
顾长宁倚靠在沙发的一角,右手撑下巴,左手时不时的翻动书页,面容沉静,好像整个人都陷入到书中的世界,十分专注。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有味道。
不知不觉,安澜竟然看的有些痴了。
顾长宁早就发现了安澜在偷偷看他,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打量,后来就是完全不掩饰的盯着看了。
因为身份和容貌的关系,顾长宁从小就习惯了被人注视,面对安澜的这种打量,他起初并不在意,直到他看完一整本棋谱,发现这个傻姑娘还在看他时,才没好气的看回去,问:“好看吗?”。
“好看。”安澜现在五迷三道,神智还未回笼,十分诚实。
顾长宁一笑,冰消雪融,颜色更盛往日三分。
安澜从美色中回神,脑子里回放起刚才自己的痴女神态,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顾长宁看着安澜穿着兔子棉拖的两只小脚蠢蠢欲动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又想要逃跑了,及时换了一个话题:“要不要和我下一盘棋。”
已经打算逃跑的安澜顿住,咦,话题变得好快是怎么回事。
顾长宁成功将要逃跑的小兔子留下,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套棋具,摆在两人中间。
安澜看着顾长宁自顾自的摆好棋盘,就等她下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只好赶鸭子上架,坐在棋盘的另一边,选了白子。
两人实力悬殊,要是顾长宁真的用自己真实水平下,那肯定分分钟钟结束,所以顾长宁下的是指导棋。
安澜小时候有跟爷爷学过围棋,因为好多年没有玩,刚开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有些生疏,好在顾长宁刻意引导,再加上安澜聪颖,所以不到一会她便渐入佳境,连顾长宁都有些惊讶她的棋力。
其实,安澜自己也很惊讶原来自己可以下围棋下的这么好吗?
她感觉跟顾长宁下棋的时候,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明亮的世界,周围安静无比,但是落子发出的清脆声响却分外清晰,心神变得放松且集中,像是周身有银色的发光的水流环绕,忘却喧嚣,这种状态很舒服,以至于安澜想一直这样下下去。
顾长宁一边下棋,一边看着安澜莹润白皙一脸认真的小脸,内心十分愉悦,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也可以跟她通过围棋交流,透过她的每一落子,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她性子温和却不乏果断坚韧,每一步都非常的踏实。
不知不觉中,两人下棋下了两个小时,最后当然是顾长宁赢了,不过安澜并不失落,反而十分兴奋,因为她发现与顾长宁下围棋不仅仅是一种享受,更可以锻炼她的思维逻辑,就像刚刚那一局,看似棋局,实则帮助她想清楚了很多道理,对她在处理工作时很有启发。
事后,安澜真心实意道谢:“谢谢,以后我可不可以经常跟你这样下棋啊。”
顾长宁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像孩子一样激动的安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当然。”
围棋协会的崔会长如果在这里的话一定要哭了,每次他想让顾长宁在棋院多待一会,跟棋院的人多下几局,顾长宁都会明确拒绝,哪有像对安澜这样痛快。
是以,这段时间安澜只要可以按时下班,晚上就会和顾大神来一局,如果是周末,两人还会在家里就着甜辣鸭脖看几部电影。
如果没有顾老爷子的突然上门的话,安澜会以为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惬意生活。
自从安澜嫁进来以后,顾老爷子就一直期盼着自己的重孙孙,尤其是听魏叔汇报说两个孩子感情很好,相处融洽,这种期待更是被无限放大,为此连顾长宁那对糟心的父母吵着要见一见他们的儿媳妇,都被他拦了下来,省得他们两个给两个孩子添堵,耽误他重孙孙的出生时间。
即便如此,老爷子还是急啊,两个孩子都结婚3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一点动静呢。
这不坐立难安的顾老爷子挑了个日子,带着一堆补品就上门了。
顾老爷子来的时候没有提前通知,所以他到的时候,安澜和顾长宁正在吃饭,饭菜当然都是安澜自己做的家常菜。
顾老爷子也不当自己外人,当即给自己填了一双筷子,要尝尝孙媳妇的手艺。
因为顾老爷子的突然到来,安澜照着老人家清淡的口味又做了两个菜,看到老爷子吃的很开心,她才稍稍放心。
等到老爷子酒足饭饱,一个劲的说家里太冷清了,小孩子多么可爱,要是有个小孩子在闹腾就好多了等云云,安澜就是再傻也品出顾老爷子的来意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跟顾老爷子直白讲目前他和顾长宁两个连正式的手都没拉过,恐怕一时半会真的变不出来老人家要的重孙孙啊。
所以安澜只好全程干笑,抱着微小的希望让顾老爷子想起她和他大孙子还是协议结婚的事实。
顾长宁早就习惯顾老爷子时不时的“胡搅蛮缠”,以不变应万变,倒是觉得安澜因为他爷爷的话,脸颊红扑扑的,分外可爱,不时多看几眼。
他不禁想,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像安澜一样的孩子,应该挺不错的,不过现在她才刚刚熟悉他,时机还早,得耐心等待。
顾老爷子人老成精,从刚开始就在观察两人,先不说他亲手养大的孙子,对人家小姑娘有没有意思,他看的一清二楚。就是看小姑娘粉面桃腮的样子,看样子也对他那孙子有意啊,有戏,有戏,他的重孙孙指日可待啊。
顾老爷子确认他想知道的事,就把顾长宁单独叫到书房。
书房里,顾老爷子说的是家里生意上的事:“长宁,你妈最近来找过你吗?”
“没有,但是给我发过邮件,希望顾氏可以给傅氏注入一笔资金。”
“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这几年虽然专注下棋,但是我从小就让你接触家里的生意,对于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顾长宁沉吟半响,摇摇头:“此事不可行,傅家要这笔资金主要是看准了未来医疗健康行业市场潜力巨大,拓展自己旗下的医疗板块,但是医疗健康行业并不是傅氏擅长的,这笔投资的风险很高。”
听到顾长宁的回答,顾老爷子满意点点头:“你的判断很准确,傅氏并不擅长医疗健康行业,他们这次之所以做老年人高血压新药研发的项目,是因为他们的主要业务出了问题,因为竞争对手太过厉害,他们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才提前给自己找后路,只是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响,竟然想拖我们顾氏下水,想的美。”
顾老爷子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你母亲是傅家的女儿,自然要多为娘家打算,她要是跟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千万不要放心上,记住,只要爷爷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人给气受,你现在只管做你喜欢的,家里事还跟以前一样,你清楚就好,具体有爷爷盯着,爷爷会把顾家好好交给你的。”
顾长宁难得见顾老爷子有这么严肃的时候,马上意识到不对:“爷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身体检查真的问题吗?”
顾老爷子见势不妙,怕顾长宁察觉他瞒着的病情,说:“你爷爷我身体好着呢,哪有什么毛病,心病倒是有,就是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看见我那可爱的重孙孙啊。”
顾长宁有些无语,一到关键时刻,爷爷就转移话题,看来他得亲自去问家庭医生关于爷爷病情的事了。
顾老爷子怕顾长宁察觉出什么,赶紧开玩笑转移话题:“你要是真的担心我身体,就赶紧让安澜给我生个重孙孙出来,到时我把我重孙孙培养成商界奇才,你爱到哪凉快就凉快去,我才不管你呢。”说完还佯装生气的白了顾长宁一眼。
顾老爷子跟顾长宁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完了又与他下了几盘棋,顾长宁尽管有意放水,但是顾老爷子还是输。
两人下棋的时候,安澜就在一旁观战,对比了一下,觉得顾长宁平时跟她下的时候,已经算是很温柔了。
最后,顾老爷子气不过,拉着安澜一起,两个人与顾长宁一个人下,结果输的更惨。
顾老爷子看着再一次赢了的顾长宁,深觉不妙,这小子连媳妇也不知道让让,他的重孙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世呢,哎,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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