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于宏然还在驾驶学校,他报了名做过体检,一切过关,安排好上课的时间就返回事务所。
刚回到座位上,谢小柔通知宏然下午四点需要跟蓝非欢出去应酬。
“经理,我对公司业务一点不熟悉!”宏然紧张得不得了。
“别这么紧张。”谢小柔给宏然一块大白兔牛奶糖,“你只要帮著Harold提公事包,叫来服务生点餐,听指示递文件、递钢笔,全程维持基本礼仪就行。”
那倒是不难,宏然松口气,见时间已是中午两点,他赶紧到洗手间检查脸上有没有胡茬子。
蓝非欢三点就把宏然叫进办公室,把宏然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宏然吓得站定军姿不动。
“衣架子,好。”这称赞出自拥有模特儿身段的蓝非欢,不得不说真的受用。
宏然像昨日那样跟随蓝非欢出门,蓝非欢的车子还是停在昨天的位子。
车程耗时半小时,蓝非欢在三点四十五分抵达目的餐厅,客户迟到十五分钟,蓝非欢还是很礼貌地站起身迎接。
“哈哈……”蓝非欢和客户谈笑风生,看蓝非欢笑得灿烂,宏然禁不住看得发痴。
蓝总真是很有魅力,这样的男人一定有情人吧?由于无所事事,宏然只能胡思乱想。
谈过天、喝过咖啡,客户签个文件就心满意足走了,宏然叫来服务生结帐,蓝非欢摆手让服务生稍等。
“想吃什么,点吧,吃饱再走。”蓝非欢从隔壁空桌拿来菜单,腿长手也长的人真是方便。
“我还没饿,可以回家吃。”宏然说。
“那陪我买东西。”
蓝非欢把宏然带到昨天定做西服的店拿衣服,裁缝师傅已做好一套,蓝非欢没有进店,宏然不敢让老板久候,便没试穿,可大致便看出师傅仅耗时一天就完工的手艺依旧精美。
蓝非欢过后到洋酒专门店,他在店里走一圈,挑了三瓶酒,其中两瓶要价数千,另外一瓶清奇了,就三百多块,虽如此,依然不是于宏然舍得为饮料花的价码。
逛过洋酒店后,宏然便一手提衣服袋子,一手提酒的袋子,很重,但没办法,縂不能叫老板自己提。
下一个目的地是鲜花店,蓝非欢要店长扎一束适合给二十来岁女生的花,花语代表友好,店长积极地服务,包了一束有著红、白、紫、粉色小花朵的花束,宏然艰难地用提袋子的双手抱著花束走出店,他必须仰著下巴才能看到蓝总优美的背影。
蓝非欢没有走回停车库,宏然小跑著跟上去,很想说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提别的东西。
扑鼻油香忽地传来,宏然赫然发现蓝非欢走到了一条小吃街,并且停在一家鸡排摊前。
“替我买一份,加辣,你要提东西,就别买了。”蓝非欢转身就往行人道上的长凳去坐。
宏然无奈之极,这老板虽然帅得看不出年龄,但至少都有个三十吧?是会染上三高病症的年龄层,怎么还吃垃圾食物?
一份鸡排要不了多少钱,宏然就不跟老板讨钱,他吩咐店主把辣粉均匀撒上看不出少撒的那种效果。
“不辣,去给我加辣粉。”诡计被蓝非欢看穿,宏然忍著不劝老闆平衡每日的咖啡因和重口调味摄取量。
待蓝非欢满足口腹之欲,天色已渐暗。
“住哪儿?”蓝非欢在车上问。
宏然想不到拒答的理由,他如实回答后,蓝非欢说顺路送他回家。
宏然眼珠子一转,果断点头答谢,他住得离事务所挺远,蓝非欢若提出送他一程,就表示没有回公司加班的打算,那是好事。
蓝非欢的黑眼圈比昨天又更深了些,身为助理,宏然有点在意,他没有能力减轻上司的工作量,那至少得关注上司的健康。
宏然住的楼房在一处窄巷,大车开不进去,蓝非欢把车停在巷口。
“加班费,拿去。”蓝非欢从袋子拿出那支三千块的酒递给宏然。
“蓝先生!不用!”宏然惶恐,他都白拿四套定制套装了。
“酒量好吗?”蓝非欢问。
宏然摇头。
“拿去练习。”
宏然想了想,酒量确实也是助理该练的技能,不然怎么给上司挡酒?
宏然接过酒,蓝非欢又给他一东西,竟是本书。
“拿去读,我每天会考你一些。”蓝非欢说。
宏然低头看书名,竟是《国内法制史》。
“下车,我赶时间。”
蓝总赶人了,宏然没法多问自己为什么需要懂法制史?他匆匆下车,恭敬地目送蓝总扬长而去。
X
郑筱系也是毕业自伦敦国王学院法学系,是蓝非欢学妹,但隔了好几届,于是蓝非欢不认识。
“念书时我听过学长的事,学长很有名。”餐桌礼仪无可挑剔的郑大小姐微笑著侃侃而谈。
“是吗?对呀,非欢他考试成绩很好!”江秦笑开了花。
蓝非欢默默切开盘中三分熟的牛排,不置一词。
拜魏如薰的补习所赐,蓝非欢毕业的成绩是比不错好一点,但是他才不是因为成绩出名,他出名是因为他曾经很狂,几乎夜夜呼朋唤友,在他奢华的别墅里举办糜烂的聚会,传言还有系上年轻的教授抱过他大腿。那传言属实。
蓝非欢不怕父亲翻阅他这本黑历史,母亲也许会较难接受,然而只要把书合上,母亲还是可以让这书静静地塞在书柜里的万卷书之间,假装不曾见过。
最输不起的还是蓝非欢本人,因为比起财富,他更希望靠自己的实力和品格在律师圈站稳一席位。
“是呀,很多人仰慕学长。”郑筱系浅浅地笑。
蓝非欢听出了味道。单纯又没心机的富家大小姐,蓝非欢本人至今没遇到过,更不用说是同为律政家族出生,这类人最懂得掌握他人的弱点,并在必要的时候用来作为攻击特定人物的杀手锏。
蓝非欢选择继续安静地切牛排,不参与交谈。
“忠秀,每次见你儿子这么一表人材,还事业有成,我就羡慕你啊!”同席的郑杰说。
“他这才刚起步,你过誉啦!哈哈哈……”只有在类似这般的应酬场合,蓝非欢才会见到父亲笑。
父亲的笑是信号,蓝非欢自小就懂得如何应对。
“郑律,请。”蓝非欢起身给郑杰和父亲倒酒。
“好酒,挑得好。”郑杰对酒赞不绝口,蓝非欢却是不太欣赏红酒,他不喜欢酸,他爱烈。
心情再怎么不好,蓝非欢还是恪尽本分地好好吃完这餐饭,饭后不算结束,他必须提供绅士表演,他爸妈才能有面子。
佣人适时捧来美丽的花束,蓝非欢接过花束送给郑筱系。
大小姐一样很懂得表演,收礼的羞涩模样闭月羞花。
“郑律,这是一点心意。”蓝非欢把准备好的酒送上。
“好,真懂事。”郑律笑得很可亲,好像他也是蓝家的长辈。
“非欢,现在时间还早呢,带筱希出去逛逛吧!”
蓝非欢知道母亲会推送这一环节,他欣然配合,看向大小姐礼貌地问:“筱希,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很久没回来了,哪儿都不熟悉,学长去的地方也不适合我,就兜兜风好了。”
在座的人都不是呆子,听得出淑女口中说的‘学长去的地方’似乎是不太能启齿。
蓝非欢温柔的微笑差点就要变成凶残的龇牙,这婆娘怎么回事?存心来揭他老底?他蓝大少没跟女人结过怨,他从前再狂也都没睡过女人!
好男不和女斗,蓝非欢沉住气,他决定用迂回的方式来消这口气。
“兜风也好,待在车里温暖。”蓝非欢把外套脱下,内里他穿的是短袖衬衫,他顺手摘开衣领两个扣子。
水晶灯打在蓝非欢手臂和脖子处的烧伤疤痕,郑杰瞠目,显然不知道他有这样不堪入目的伤。
“走吧。”蓝非欢领著郑筱希出门。
长辈之间互相隐瞒的事,晚辈未必会被蒙在鼓里。郑筱希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蓝非欢了然,他受伤的事在同学会里不是秘密,同学会应该有不少损友好奇他破相的样子,所以很积极打听,郑筱希既然知道蓝非欢从前是个怎样的坏学生,那想必也认识同学会的人,会知道这事就不出奇。
郑筱希在车里只说这一句话,“挺好的,这样我爸就不会凑合我们。”
蓝非欢一声不吭,黎伯不是傻子,很识相地随便打几个转就送郑大小姐回家,再送蓝大少爷回家。
“我不回家。”
“对不起少爷,夫人传简讯来了,要我一定得带您回去。”
家里的司机就是家里的司机,都不听蓝非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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