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蓝检的骄傲

魏如薰的车很安静,他没有闲时聆听音乐的嗜好从前和他同车,都是蓝非欢选择想听的电台,心血来潮时会自己唱,唱的都是两人念大学时期流行的歌曲。魏如薰不曾说过好听,倒是有几次要蓝非欢闭嘴。

前往医院的途中正值繁忙时段,路上堵车,蓝非欢看着窗外,魏如薰点开音响,播放的是洋溢着欢乐气氛的流行歌曲,歌者嗓音青涩,唱功一般,应该是年轻的偶像歌手,这太不附和魏如薰的品味。

“小实把唱片忘了。”魏如薰把唱片弹出,递给毫无反应的蓝非欢,“放回唱片盒里。”

既没有‘麻烦你’、‘请’、或‘谢谢’,魏如薰这句带着强烈命令语气的话令蓝非欢很是不快。

“要绿灯了,快点。”魏如薰晃手中唱片。

这张唱片若是魏如薰的,蓝非欢会想当着他面折成两半。

“那时候我们三人同车去游乐园,小实还唱三只老虎,现在听的都是这些偶像流行曲。”魏如薰诉说着无法回头的往事,也许于他而言这一切都是可以重来,所以可以如此轻松的说出口。

蓝非欢没有搭话,默默从储物格拿出空的唱片盒,把唱片收好再放回。

“你在决定对我实施冷暴力之前,有没有设想过后果?”魏如薰在路口转了个弯,又遇到交通灯,他缓出空闲的手,捏着蓝非欢下巴,逼蓝非欢转脸看向他。

“我们的交易内容不包含取悦你。”冷漠的回答,硬碰魏如薰无礼的举动。

“额外付出自然能得到额外服务。”魏如薰松开蓝非欢下巴,手指在驾驶盘敲打轻快的拍子,“我可以帮你对付蓝忠秀。”

交通灯还有九十秒才能转绿。

“怎么样?心动吗?”魏如薰眉开眼笑,“你曾经在车里给我表演绿灯前把自己弄嗨,再弄一次看看。”

“我不需要你的额外服务。”蓝非欢嗤笑,“说到取悦你,我曾经天天做一些事来取悦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真正因我而开心的次数有几次?我不理解你现在为何要我用对你而言价值极低的东西来交易?这不是你。”

哔——哔——哔——

行人绿灯即将结束的倒数声尖锐如直接刺入脑髓。

魏如薰恢复正色,适才戏谑的谈吐也变得冰冷,“你的价高还是贱,不影响我要你再次属于我的想法。”

行车绿灯亮,车内两位奉公守法的人默契地不再交谈。

车子安然抵达医院。

魏如薰在离开检察院前就给岳检打了电话,可现在医院到了,蓝非欢却没等到岳检批准自己复职的通知。

“我无法担保检察官的效率。”魏如薰把车停好,悠闲地背靠座椅,一副不负责任的无赖样子。

蓝非欢忍住不发作,他想自己穿着制服的,运气好的话,可以不用向柜台的护士报身份就问到犯案人的所在,犯案人的监护人若在,看见检察官也许会心虚而不打自招,那此行至少还能知道犯案人的身份,不会白跑,就算是白跑,那也比现在和魏如薰待在车里干等的好。

蓝非欢伸手开车门,意外地竟然没锁,但当他踏出一脚,魏如薰就说:“你要找的人,其中一个雇了魏阙的律师。”

蓝非欢想起自己向魏如薰大致叙述案件之后,魏如薰曾在一次交通红灯前操作了会儿平板。

魏阙亲民的广告打得响,还提供免费法律咨询热线,没请过律师的民众很容易想起魏阙,小市镇的案子本就少,魏如薰当时只要问一问秘书,这市里今天有否客户请律师处理家里小孩犯案的事,答复若是有,那**不离十就对上号。

蓝非欢把脚收回车里,关上车门,沉默地等魏如薰借题发挥。

“你摊上这事,到底是直觉灵敏,还是血缘羁绊?”魏如薰把平板交给蓝非欢。

蓝非欢拿过平板来看,见是客户档案,客户名马永强,五十岁,职务名称是区域销售经理,效劳的企业是绿茵集团。

蓝海的陨落并未影响绿荫,绿荫在地产界的地位仍然稳扎稳打。可集团虽大,小地方的区域销售经理只是个小职员,未必请得起蓝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吸血律师,找上魏阙并不奇怪。

“等我的律师见过当事人,了解了详情,我可以考虑和你分享资讯。”魏如薰拿回平板,解开安全带,侧过身靠着车门坐,挑眉看蓝非欢,“取悦我吧,你的表现有助我的考虑。”

蓝非欢回以淡淡一笑,“你如果这么小看我,为什么还会想要我到魏阙?”

魏如薰眼皮微微一下抽搐。

“你要是那么急,就先去要求岳检的效率,再来和我交易。”蓝非欢话没说完就开门下车,快步走到电梯间。

走进电梯时,魏如薰才慢条斯理走来,那距离一般人都不会刻意等,于是蓝非欢也不等,摁了楼层便摁关门。门关上的时候,魏如薰停止走来,虽隔得尚远看不清面容,但蓝非欢能明显察觉他的怒气。

若是从前,见魏如薰恼火蓝非欢就会急,急着想法子讨好,此时则内心毫无波澜,相反地还格外放松。

蓝非欢庆幸自己终于从过去的束缚解脱,他已懂得单方面的执著不是爱情,如今执著的角色换成了魏如薰,说实在的,魏如薰没有真的害过自己,纵使爱意已逝,念在教导之恩,蓝非欢还是真心希望他能尽早意识到放弃自己才是正确的选择。

来到医院大堂,蓝非欢以探望的名义询问病床号,护士不疑有他。

不久,蓝非欢推门进病房,房里三双眼睛一齐看向他,一个是警员,一个是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蓝非欢判断这是魏阙派来的律师,魏如薰对旗下律师的外在形象要求很高,西装必须是量身定做。

另有一人是中年男子,头顶地中海,相貌平凡,他的白衬衫有绿色领子,那是绿茵集团的员工制服,看来就是马永强。

病房里有四张病床,一张是空床,另三张躺着人,都是少年人,他们的视线停留在手中的手机,对忽然闯进病房的人没有理会。

“我找马永强先生。”蓝非欢定睛看中年男子。

“呃……找我?”马永强面露不解,随即就显出些慌,大概是认出了检察院的徽章。

年轻律师表现得镇定,向蓝非欢点了下头,那警员则茫然地问:“检察院派人来?那这事……是直接到检察院吗?”

蓝非欢不搭腔他再对马永强说:“马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我不是以检察官的身份找你。”

“可我……不认识你。”

马永强的疑惑被对面病床上躺着打游戏的少年打断,“马叔叔,他是蓝非欢,绿荫集团总裁的独生子。”

“啊!”马永强大惊,那律师亦是睁着大眼瞧蓝非欢。

蓝非欢姑且看一眼那认得他的少年,少年长相俊朗,皮肤白皙,干干净净,乍看是十分讨喜,但人不可貌相。蓝非欢一进病房就认出他就是那个屡次犯下破坏公物案却都因未成年而销案的人,名叫阮驭乘,昨天刚满十六岁,蓝非欢以为不会这么巧,但当魏如薰说涉案少年之一的父亲是马永强,他就断定阮驭乘必然也在其中。

阮驭乘的父亲阮世铮是绿茵集团负责本市的区域总经理,既马永强的上司。蓝非欢一开始特别留意阮驭乘的案子,多少是因为绿茵集团,绿茵集团的代表律师是蓝忠才,他一点不怀疑蓝忠才有能力帮阮驭乘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刑责。

“蓝……蓝先生,真是抱歉,我没能认出您,我给您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来,您请。”马永强毕恭毕敬地把蓝非欢领出病房,带着蓝非欢到医院餐厅,他要去买饮料,蓝非欢阻止。

“我要知道事件来龙去脉。”蓝非欢直切正题。

“蓝先生,您请听我解释,这次涉及袭警,我太太因为害怕,就请了律师,我正想办法打发那律师走。”

蓝非欢面不改色,实则心里已有准备,马永强的反应符合他的猜测,他便接着套话,“这不是第一次,你怎么还不放心?”

马永强低着头,蓝非欢看出他其实是愤怒,但强忍着未敢发作。

“上一次只是在墙壁小面积涂鸦,没有造成严重损失……”马永强说到此处,蓝非欢就迅速从记忆中找出相关事件。

那是一起涂鸦公园厕所墙壁的案子,涉案的阮驭乘所给的口供是被同学教唆,因而销案,蓝非欢当时进一步搜索胁迫者的档案,叫马天祥,也是未成年,且是初犯,所以一样没有留下案底。马天祥的父亲就是马永强,马天祥的档案照有些稚气,但蓝非欢还是在病房就认出了他:皮肤黝黑,刺猬般的短发,看着很叛逆。

“你确定袭警的不是你儿子?”蓝非欢故意用轻蔑的语气问。

马永强旋即激动,握拳敲桌,“我儿子送院时都不省人事了!哪有力气打人?他可以承认教唆,但袭警真的不行!”

蓝非欢沉默。至此他已理出脉络,阮驭乘过去每次犯案被逮都不是单独一人,他以弱者自居,给的理由不是被怂恿、被教唆,就是被引诱,为配合他的供词,必有一人承担那个怂恿、教唆、和引诱的角色。阮驭乘是不是真的弱者?目前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但整个逮捕后再销案的过程,已经很明显是经过蓝家人的操控,蓝非欢相信会用这手法的人就是蓝忠才。

“对不起……我失礼了……您既然是检察院的人,那应该不会有事,我……我会请那律师走的。”

马永强又低下了头,双手回到膝上,前一刻才反抗,此时却选择屈服权贵,无视一个父亲理应保护儿子的天职,蓝非欢无法同情他。

“我说过,我不是以检察官的身份和你进行刚才的谈话,与此同时,我也不代表绿茵集团或是蓝家。”蓝非欢待要告辞,便感到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岳检的简讯,说已经以记小过处分结束自己的案子,自己可以如常执行检察官的职务。

蓝非欢嘴角微微一翘,迅速又拉平,站起身整理了一些领带,严肃地说:“谁教唆、谁袭警,检察处一定会彻查清楚,你儿子若是无辜,我建议你继续聘用律师,私心说一句,不要找姓蓝的,他们没有一个斗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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