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下山,周浩俊因为刚刚看见张赛其实心情不是很好,但他感觉陈乐心情比来的时候好很多,也没太把刚刚的事情往心里去,有一搭无一搭地跟陈乐聊天。下山之后,两个人找地儿吃了顿烤肉,下午午睡了一会儿。
晚上周浩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乐瞧着周浩俊脸色不太好,也没直接问,但是周浩俊好像自己不知道似的,还看陈乐打了会儿游戏,不时和陈乐说说话。陈乐和余蕾在一起打游戏,余蕾以为陈乐带耳机了,问是他喜欢的那个吗,声音还挺好听的,陈乐抬眼看了看周浩俊,回答道:“不是。”
周浩俊抬眼看了一眼陈乐,没说话,然后继续看手机。这局游戏结束,陈乐担心周浩俊,也不好直接说,连声说“不打了,不打了”,就退了游戏。周浩俊看起来也还好,在回微信,看见陈乐不打了,就把手机关了,放在一旁。
半晌,周浩俊突然问:“你还喜欢谁?”
“喜欢某个混蛋。”
周浩俊继续问道:“是你旁边这个吗?”
陈乐心想,周浩俊自己还知道自己混蛋啊?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半响说道:“我不知道。”
周浩俊没说什么,陈乐平时睡眠一直很好,沾枕头就能睡着,但今天很浅眠。快凌晨的时候,外面下了雨,陈乐在梦里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本来对这个味道就很敏感,一下子就醒了,醒来之后反而没再闻到。紧接着,他听见周浩俊翻了身,总觉得周浩俊今天不舒服。
等雨下得大了之后,陈乐快睡着的时候,耳尖地听见周浩俊坐起身,还听见周浩俊在调整呼吸,声音很小,如果陈乐睡着了根本听不出差别,但关键是陈乐现在正在装睡。
估计周浩俊是怕吵醒他,去了洗手间。陈乐没敢继续睡,听见洗手间一直没有动静,他开了灯想去看看,没想到周浩俊自己出来了。
周浩俊看见陈乐开了灯,因为不太适应光眯了眯眼,轻声问:“吵到你了?”
“没有。”陈乐干巴巴地说道,“怕你不舒服。”他看了看周浩俊的脸色,比洗澡那时候还难看一点。
周浩俊从靠近陈乐这边上了床,左手摸了摸陈乐的头,过去这九百多年这招安抚陈乐屡试不爽,右手关了灯:“没事,睡吧。”他心里知道是少了一魂导致离张赛他们任务地点越近越容易受影响,他得亏没去,去了得比这难忍。
陈乐却没有像过去九百年一样听话,他重新打开床头灯,右手握住周浩俊摸完他头就准备拿走的手,周浩俊的手很凉。陈乐问:“你真没事吗?”
周浩俊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张赛那边解决了应该就不会再难受了,只要自己不去应该忍忍就过去了,他道:“真没事。”恰好手机亮了,他扫了一眼,是黄升问他今天去不去,周浩俊觉得张赛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黄升也在,他不想去了自找难受。
真疼得要命的是他,也没人能替他受着。他把手机扣过来,装没看见,看向陈乐,陈乐虽然觉得周浩俊脸色不好,但周浩俊反复说没事,他也信了,看周浩俊上了床就关了灯。
周浩俊是被疼醒的,准确来说,跟那次在家里晕倒一模一样。他心想,这张赛要不回炉重造吧,就相当于小学数学题用了二元一次方程组,最后还解错了。他听陈乐均匀的呼吸,不想再吵醒他,他翻了个身,手按着胸口,心脏跳得很快,好像要跳出胸口一般难受,张赛最好是没有事情。
周浩俊尽管难受,尽管心里问候了张赛的八辈祖宗,还是顶着不适开了天眼,周浩俊闭上眼看见张赛的符隶差点儿骂出声,这不是用二元一次方程组解数学题,这是题目问一加一,张赛答了一乘一,来之前能不能做点功课啊?周浩俊清楚张赛的能力,就算错了也能及时调整,但他跟着吃瓜落的结果属实不算好受。
周浩俊背对着陈乐,右手按在胸口,左手攥着被子,整个人蜷成一团。比起之前在下面受过的几次大伤,其实也算不上特别疼,他想了想刚刚陈乐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说没事之后又问了他一遍,他觉得陈乐那九百年间有无数瞬间想问、想说、想关心,他总是看得出陈乐在关心他,然后直接说“没事”,陈乐一次一次被噎了回去。
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时候,总是各干各的,他睡觉的时候多。他疼得神智不清的时候,只顾忍疼,也更不会跟陈乐说什么。真的不能怪他,他真的两千来年孤身一人惯了。周浩俊出神地想,有没有人告诉他,哪个问题更严重?陈乐是究竟不想看自己难受,还是想自己能看到一直在家等待的他?
陈乐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狼,尽管这个世界上通体雪白的还有萨摩耶和狐狸,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笃定自己是一只狼。他在一个人的旁边,他抬头看,心里猛地疼了一下,五官没有那么相似,但是那双眼睛——特别像周浩俊。
对方躺着看着他,呼吸很浅,他凑过去,听见对方说“没事”,对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他趴在旁边,对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毛,他好像很舒服,然后——对方的手一下子从他的身上滑下去了。
他一抬头,看见了对方胸前贯穿的伤口,包扎了,但是根据血迹能看得出来很狰狞,看起来就很疼。陈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很疼,眼眶也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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