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敲门，关帅下意识看周浩俊的表情，周浩俊却料到了一样，指了指门，让关帅开门。张赛一进屋就被呛了一下，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关帅，问周浩俊：“新人？”
“上面派的秘书。”周浩俊看关帅把门关上，指了指沙发，意思是让关帅坐下。
“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故意的？”
周浩俊怕张赛看见，手已经从胸口下来了，但还是有点闷闷的，他右手在桌下攥着拳，食指反复抵着虎口，他看向张赛，坦坦荡荡的：“我能说我尽力了，剩下的我也不能说。”
“只有你活下来了，你不说，那谁能知道？”
周浩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张赛，意思是确实只能说到这儿。张赛拍了下桌子，指着周浩俊：“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他声音一沉，“那是八条命，而且不是什么普通人…”
周浩俊直接道：“再说一遍，我不是，而且没有必要。”
张赛气急了踹了一下椅子，然后瞪了关帅一眼，摔门而去。关帅把椅子扶好，看周浩俊自己从搭在后面的外套里掏出来药瓶吃了药，也没敢再问好不好。
关帅坐在周浩俊对面，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周浩俊身上，一半身子被太阳照得金光闪闪的，一半身子在暗处，不变的是周浩俊棕色的眼眸一直很冷静，甚至说得上冷漠。
有一瞬间，关帅感觉这阳光应该是照不进周浩俊的内心的。
后来，关帅跟着周浩俊出了几次差，确实是晚上工作，他也不懂什么程序，以周浩俊的话讲，他也不需要懂。周浩俊本人很在乎身体，虽然晚上工作，但是白天还是会睡饱的。如果不是关帅知道周浩俊心脏没养好，再加上偶尔能看见周浩俊当着他吃药，他根本感觉不到周浩俊心脏在不在难受。
他觉得周浩俊情绪稳定到离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他高不高兴，工作上什么都能处理，生活上极其简单，跟个机器人似的。要不是偶尔跟他弟弟周浩遵打电话吵架，关帅差点儿以为自己在给机器人当秘书。
周浩俊本人也不让他干什么私事儿，有时还会写写材料，他以前也是要写报告的，所以这方面驾轻就熟。而且他能接触的又有限，也写不了太多，工作压力比之前小很多，也乐得自在了。
关帅那天听他们说什么上善若水，一想如果拿什么来比喻周浩俊最为贴切，那可能就是水，好像什么都可以承载，又那么深不见底。但他觉得周浩俊的生活真的很无趣，除了工作一无所有，好像满满当当，实际空空荡荡。关帅当天跟女朋友视频完回房间看周浩俊在擦头发，顺嘴问了一句：“周处，你就没想谈个恋爱？”
周浩俊动作顿了一下：“没想。”以前想过，现在是彻底不想了。
关帅也没继续问下去，毕竟周浩俊弟弟还小，可能还是以照顾弟弟为主吧。一会儿周浩俊自己主动说道：“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关帅以为明天有什么事儿要交代他办，他道：“您说。”
“我是双性恋。”
关帅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瞬间还以为周浩俊要怎么他，但他很快明白是希望自己有个底：“这都什么时代了，您这个位置喜欢男生女生…应该都不难找。”他也知道周浩俊家里遗产有个公司、有两所房，周浩俊工资没跟他说过，不过以周浩俊这个报销额度，一个月工资应该都不用怎么花。而且关帅不得不承认他女朋友说得对，周浩俊身上没有那种书生气，也和他身上那种傻傻的憨憨的感觉不同，是那种站在那里就让人安心的成熟的魅力。
“不想找，麻烦。”周浩俊心想，自己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工作有那么忙、那么不着家，一个是也没什么人愿意跟他谈恋爱，一个是他自己也没时间谈恋爱。
“您不会一个都……”
“是。”周浩俊问，“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关帅心想，他能说有什么吗？要命啊，单身三十年，这不是双性恋吧，这是性冷淡吧。他转念一想，有没有可能自己有一天能看铁树开花，毕竟恋爱可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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