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月蚀奇案

我他@#¥%……&*%¥#,在心里骂了一长串脏话,姜云意才道:“你先出去。”

丫鬟竟也听话地离开了。姜云意把枪藏在衣服里,刚出门就看见穆夏跨进院子,见到她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松下去。

“我们去东边。”穆夏让她走在自己前面,“你昨晚睡得好吗?”

姜云意疲惫道:“闹了不少动静,但睡得还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我也是。”穆夏忧心忡忡。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是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让他们在拍摄时睡着了,那时候他们简直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必须想办法保持清醒。

还没走到东边小院,沈麒生和赵丞章已经迎面走过来,看起来完好无损。只是赵丞章一看见穆夏就忍不住抱怨:“你家里野猫也太多了,大晚上的打架,风还大,吹得门哐哐响。半夜有人不睡觉,在外面也不知道哭什么……”

看来这一晚他和沈麒生的遭遇也不怎么样。

沈麒生接着他的话道:“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一样,”穆夏拍了拍赵丞章的肩膀,“我们直接出门吧,没人想在这儿吃了早饭再走吧。”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赵丞章连连摇头:“我们今天去哪儿?”

“先去问问赵荷。”唯一演过警察的人只有沈麒生,靠着拍戏时积累的那点完全称不上专业的查案经验,他俨然成了整支队伍的主心骨。

穆夏有点后悔平时没多看点法治节目和刑侦纪录片,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

沈麒生昨天已经留意了梁程的个人信息,知道他家的地址。任焕开着车只问了一次路,就找到了位于一条狭窄小巷里的民居。正要敲门,左边走来一个男人,远远地就对巷子另一头的胖男人喊:“哟,又来会情人呐。”

胖男人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旧褂子,外衫搭在肩上,抬眼瞧见他们,脚步一顿,没理会那人的调侃,往民居里看了一眼,就扭头往回走。两个男人之间就这一户人家,男人口中的“情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了。

眼见胖男人越走越远,穆夏必须抓住时机,便道:“兵分两路吧,我和赵局长去问问那个男人。”姜云意是女人,一会儿问赵荷话的时候更方便一点,且她是重要的证人和嫌疑人,唯一有查案经验的沈麒生也得留在这儿。

沈麒生点点头:“注意安全,不要耽误太久,最多两个小时,不管问没问出来什么,都到这里集合。”

穆夏一边答应一边招呼赵丞章赶紧跟上。胖男人在小巷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巷子口一个小院外,坐在一辆人力车的脚踏上,目光在来往的行人身上扫来扫去。

原来是拉人力车的车夫。

趁着这会儿没人,穆夏示意赵丞章上前。他自己毕竟不是正经警察,不好出头。赵丞章一个深呼吸,给自己定了定神,才挺起胸脯晃悠悠走过去:“你起来,有事问你。”

胖车夫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复又低下头去,从口袋里掏出碎烟丝一边卷在一张小纸片里,一边懒懒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就这点家当,你要乐意把车拖走,”他擦了根火柴点燃卷烟,深深吸了一口,在吐出的烟雾中透出冰凉的语调,“大不了老子拼个死,拉上你当垫背的。”

月蚀镇警察们的风评显然已经糟糕到底了,赵丞章有点来气:“只是要问你两句话,什么死不死的。”

胖车夫三两口就把卷烟吸完了,烟头扔地上用脚一碾,笑道:“奇了,赵局长是闲得慌,没事儿找我们聊什么天。”

“谁跟你聊天,我问你,你认不认识梁程他老婆?”

胖车夫脚上动作一顿,过了会儿才道:“当然认识啊,街里街坊的,谁不认识谁?”

“我看不只是街坊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街坊还能是什么?”胖车夫两手一摊,“你要不信,你去问赵荷,我有家有口的,不要平白污人清白。”

询问证人,审讯犯人,这些是实打实的技术活,他们怎么懂。这车夫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赵丞章着实有点头疼。

“可我看街坊四邻并不这样想,”穆夏终于没忍住插嘴,“你俩的事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呵,这些人每天闲出屁来了,最会嚼舌根传瞎话,你们还当真了。”胖车夫看来是咬死不承认。

穆夏也就懒得再跟他绕弯子,直接问道:“梁程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胖车夫眯缝着眼睛盯着穆夏:“你怀疑我杀了梁程?”

“只能说你是嫌疑人之一,”穆夏干脆道,“而且你也有动机。情杀应该是杀人案件中比较常见的类型。”

胖车夫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捧着肚子笑倒在车斗里:“哈哈哈哈哈,情杀?哪儿来的情?我不过看那个女的每天被梁程揍成一副死狗样,可怜了两下,拦了梁程一次,她就急不可耐地来纠缠我,想让我救她。白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

穆夏很想在那张笑得五官扭曲的脸上踩几脚,被正察言观色的赵丞章拉住了:“别冲动。”

最后他只能咬了咬牙,道:“再问你一次,那天晚上你在哪儿。”他双手叉着腰,腰间别着的手枪便隐约露了出来。

胖车夫嗬嗬喘了一会儿气,瞄了他腰间一眼,恨恨道:“在老李家喝酒,半夜雨停了才回去的,他就住那女人隔壁,不信你去问。妈的,问完快滚,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穆夏在脑子里想象了好几遍胖车夫油腻的脑袋被子弹崩得稀碎的景象,把路上的石子踢向人力车,听见当的一声后,才在胖车夫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和赵丞章回到了梁程家门口。

梁家的门紧闭着,不见沈麒生和姜云意,想必还在里面问话。穆夏转而去敲隔壁的门:“时间还早,我们先确认一下胖车夫的话是不是真的。”

赵丞章拍了拍他的肩:“你还挺像个警察样。”

“赵局长不嫌弃的话,不如招我进警察局?”穆夏跟他开着玩笑,重重地捶了几下木制大门。

“谁呀!”里面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踢踢踏踏走到门后,却小心翼翼地把门开了一个缝,一只眼球在门后滴溜溜打转,看清来人后才探出脑袋来,谄媚地笑着:“哟,赵局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难得有一个肯给好脸色的,赵丞章的工作积极性都高了很多:“想问你点事儿。”

“您说。”

“梁程死的那天晚上,”赵丞章说到这儿哽住,他们连胖车夫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只得含糊道,“那个谁,是在你这儿喝酒吗?”

“梁程?”男人挠了挠脸,仰头回忆了一会儿,“哦,那天晚上下雷雨,是,老方在我这儿喝到后半夜,雨停了才回的。他呀,每次去偷完人家老婆,都要来我这里喝两杯,听说那女的在床上浪得很……”

“你的意思是说,赵荷那天晚上和方胖子在一起?”赵丞章打断了他,并从善如流地给人取了个名字。

“是啊,他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梁程那个人,三天两头不着家,嫌弃老婆人老珠黄,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宿在窑子里,怕是染了什么脏病,满脸的疮,回家不高兴了,把自个儿老婆往死里揍,真不是个东西。”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穆夏在心里骂了一句。赵丞章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对男人道:“行,没别的事儿了。”

“哎,那您慢走,有空来家里喝茶。”男人点头哈腰的,却迫不及待当着赵丞章的面把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两个人往梁家走去,穆夏眉头紧皱:“这么说的话,赵荷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是啊,希望沈麒生他们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穆夏和赵丞章跟在方胖子身后离开不久,赵荷来开了门,一个瘦骨伶仃,面色暗黄的女人站在窄窄的门缝后,警惕地望着来人,声若蚊呐:“你们是谁?”

沈麒生也没个警官证,只能尽量装出警察的威势来:“警察,来找你查问一些情况。”

女人登时紧张起来,脱口道:“我没犯法。”

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在等待女人开门的时候,姜云意跟他分析过,梁程是先被注射了麻药,按照这种杀人手法来说,凶手极有可能是女人。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普通女人的体力不占优势,实施杀人行为时才会采用下毒等方式。

沈麒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是你犯了法,早就把你拷走了。方便进去吗?”

女人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姜云意,犹豫片刻,缓缓把门打开了。沈麒生当先走进去,姜云意跟在后面。女人把门关上后,引他们走到小院里的一张木桌旁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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