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毓秀在之前的拍摄就经历过背叛,这次拍摄得知了积分彩蛋,又失去了恋人,这让她不得不对所有人竖起防备。
只站在她的立场,她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谁说阿莱不能是他们中的一个呢?也许只是因为故事背景交代不明,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是阿莱而已。
“如果你觉得我是阿莱,那你有预想到我会是什么下场?我能逃脱法律制裁吗?黄诚本来就一直在怀疑我,他完全有可能已经暗地里调查过了,只是找不到证据。因为我根本不是阿莱。”穆夏仍坚信自己对杨建伟的猜测,也绝不肯接受自己是阿莱的可能,除非有直接的证据。
“没关系,”泪水从曹毓秀眼里汹涌而出,“我宁愿相信你是好人,这样至少哪怕我死了,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你不是,”沈麒生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大幅度地左右摇晃,“好朋友。”
穆夏都有点羡慕沈麒生了,当一个傻子,什么都不用多想,什么都不用多做。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傻子。在某些时刻,还能故作天真地给人会心一击。
他们回到饭馆门口,静静地坐了许久。没有人说话,只是听着店里传出的新闻播报声,看着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涌入整个世界。密密匝匝,让人觉得世上只剩他们三个人和身后那间无法入内的小店。
曹毓秀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将那些沉重的悲伤暂时排了出去。
这是可以开始对话的信号。
“你不要再去上班了,别一个人行动,我们最好待在一块儿。”
曹毓秀却摇头:“我至少要去辞职,免得工厂的人有理由来找我。”
“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能找到杨……”穆夏话没说完,一辆车从风雪中冲出,停在了饭馆门口。
车门开了,他们对话中的主人公从车上下来,走到屋檐底下,拍着身上的雪花,咒骂道:“操,下这么大的雪,什么都看不见,差点开到沟里去。”
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穆夏和沈麒生有意无意把曹毓秀挡在了身后。但杨建伟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她。
“哟,是毓秀啊?”杨建伟依旧用那令人生厌的调笑口吻,“怎么不见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和穆夏混在一块儿了?他是个掏空口袋摸不出两个子儿的穷光蛋,你跟着他还不如跟着许翎呢。”
“我为什么不和许翎在一块儿,你不清楚吗?”
杨建伟却像是没听出曹毓秀的言外之意,面露惊喜:“怎么?想通了?你要是答应跟我,我今晚就把钱送你家里去,开了春,你弟弟就能结婚了。”
“想让我嫁给你,可以。你去告诉警察,你就是阿莱。”曹毓秀直接打名牌,让穆夏都有些措手不及。
“啊?”杨建伟像是在包容一只不懂事的小动物,笑了一阵,说:“行啊,不过,我要是成了阿莱,不出明年肯定就得吃枪子儿了。到时候你怎么嫁给我?殉情啊?”
“我可以给你守寡,年年去你坟上烧纸。”
杨建伟的脸上换成了冷笑:“曹毓秀,不要因为我看上了你,经常包容你,你就觉得可以得寸进尺。牙尖嘴利的女人,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你这是还放不下许翎吧,昨天下午我见过他。他在我那儿留了点东西,你想不想看?想的话,明天去办公室找我。你不会失望的。”
店里扑出一股热气,杨建伟已经开门进去了。
“你不能去,”看到曹毓秀的表情,穆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太危险了,而且很可能是杨建伟的陷阱。”
“但你也听到了,他说的那件东西和许翎有关,也许我能查出他被害的原因,甚至是足以给杨建伟定罪的证据。”
“这只是杨建伟想让你以为的。”
“那我也要试一次,你不是说要想办法把杨建伟送进监狱吗?如果不冒险,怎么可能找到证据。”曹毓秀眼神坚定,“我知道你是为我的安全考虑,但不除掉杨建伟,我,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安全,你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穆夏咬咬牙:“要不然,干脆杀了他。”
沈麒生捂住他的嘴:“不能杀人,坏蛋才杀人,不能杀人。”他同时看向曹毓秀,这句话也是对她说的。
曹毓秀竟忍不住笑了:“我想杀他的时候,你说不能这么做,现在换你了,我倒真想说,我和你一起做。”
穆夏也知道,杨建伟此举其实是给了他们一个破解难局的契机。他阻止不了曹毓秀,只好道:“那我们和你一起去。”
“他只对我不设防备,你们去了,他不会把东西给我看的。而且,我去反而是最安全的,他不是想和我结婚吗?总不可能杀了我吧。”
最后,穆夏只能和她约定,他和沈麒生等在工厂门口,她半个小时没出来,他们就进去救人。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一整天的时间,雪终于下透了,天空放晴,积雪在阳光底下闪着光。路上的雪已经没过小腿了,只走了短短一截路,脚趾就已经冻得麻木。
好在为了方便车辆通过,通往工厂的路上,积雪已经被清扫得差不多。和那天胡言疆进去一样,曹毓秀独自进了大门。
穆夏没有计时工具,只能在曹毓秀进去的瞬间开始在心里读秒。读出来的时间和准确时间必定有差异,但相差应该不会太多。
半个小时,一千八百秒,每数完一百秒,穆夏就在雪地上划一道。越到后面,每一秒的时间都被拉得无限长,他从没觉得,一百竟然是这么大的数字,好像无穷无尽。
第十七道。穆夏烦躁地走来走去,踢散了路边堆积的雪。
第十八道没有被划出,穆夏径直拉着沈麒生冲向了工厂。保安在看见他们的瞬间就走出来,大声呵斥:“工厂重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你们两个都被开除了,还过来干什么?”
什么破工厂,保安还这么尽职尽责。穆夏朝沈麒生使了个眼色,就闷头往里冲。
沈麒生直接从后面抱住保安,扔进岗亭,从外面把门堵上。这个小亭子是用来遮风挡雨的,前面的窗户开得很小,人钻不出来。
保安被困在里面,无论怎样踢打大门,沈麒生都纹丝不动。
穆夏不知道杨建伟办公室的具体位置,进去之后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办公室大门被反锁了,他推了两下没推动,直接一脚踹开。
办公室里,曹毓秀正被杨建伟按在办公桌上,没有挣扎,而是一只手握着那枚铁钉,正要刺进杨建伟的脖子。
穆夏踹门的动静让杨建伟停下了脱衣服的动作,回头看见是他,指着他就要开骂。
“杨建伟。”曹毓秀喊了他一声。
他扭过头去,曹毓秀已经举起了钉子。恐惧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抓住了曹毓秀拿钉子的手腕,轻易地阻止了她往下刺的动作。
穆夏抓住时机大步上前,锁住了杨建伟的脖子。
当初学习散打和拳击的时候,他和沈麒生特意向教练请教过,有哪些一招制敌的方法,锁住脖子就是其一。
教练以为他俩有当武林高手的梦,因此倾囊相授。
十字锁喉的方法很难挣脱开,杨建伟被穆夏拖着远离了曹毓秀,双手在穆夏手臂和空中乱抓,挣扎了一阵后终于慢慢不动了。
手臂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穆夏把杨建伟扔到地上,紧张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
还好,人活着。
锁住咽喉可以令人窒息昏迷,也容易直接致死。穆夏作为初学者根本掌握不好分寸,只能冒险一试。
他们时间不多,就怕保安那边引来人注意。穆夏解了杨建伟靴子上的鞋带,把他的手脚都绑起来,扔到角落里去了。
办公桌上有一个倒掉的录音机,磁带播完之后的空带划过,发出呲呲的细微声响。
曹毓秀把录音机按停,取出里面的磁带:“这里面录了那天许翎和他见面的场景。前面应该还有一段,不在这个带子里。”
曹毓秀到了办公室后,被杨建伟纠缠骚扰一番,才总算让他把要给她看的东西拿了出来。
“听了这个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惦记着许翎那么个玩意儿了。”杨建伟得意地按下播放键。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在这儿听墙角?”
许翎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出来,明显有几分紧张,甚至是害怕:“我就是路过。”
“听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见。”
“没听见,那你怕什么?许翎,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我本来不想对你动手。可你非要上赶着找死,我也没办法。”
“你就是阿莱,对不对?”
也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许翎似乎想求个明白。
“哈哈哈哈,”杨建伟难以置信,“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惦记那十万块钱呢?许翎,你钻钱眼儿里了吧?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曹毓秀从我这儿捞钱,不惜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啧啧,这狠劲儿,我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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