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坐倒在湖畔。
江宛指尖轻轻描摹着宫泽尘的脸侧:“这么没出息呢,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啊?”说罢脸颊贴近他的侧脸。
宫泽尘也蹭了蹭她的下巴:“我就是没出息,公主不回来,我心里就痒得发慌。今夜要是都没见着你,我明日怕是真的要病了。”
江宛心花怒放,却故意板起脸,轻哼道:“这么夸张啊?那我真该明天再回来,看看你这驸马爷到底会不会病倒。”
宫泽尘闻言,一丝委屈爬上眉梢,但转瞬即逝。
他抬起头,鼻尖碰到她的唇瓣,带着看穿一切的狡黠道:“你不会的。你舍不得。不然你不会这么晚还急着赶回来。”他顿了顿,缓言道:“其实,公主也是想我的,对不对?”
那点被戳破心思的羞恼混合着甜蜜涌上心头,江宛抬起他的下巴,低语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美人!”
月光流淌,映照出宫泽尘纤长浓密的眼睫。
江宛看着他淌出爱意的微阖的双目,心头那点悸动再也压不住。
宫泽尘听到她胸口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喉结滚了滚:“宛儿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周围也没什么人……”
江宛扫视了一圈,湖岸边的树林在夜色里形成浓淡不一的墨影。
她锁定离他们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林,猛地拉起宫泽尘的手:“跟我来!”
宫泽尘心头狂喜,几次三番忍不住低笑出声,直到被江宛拉进那片树影深处,猛地被推倒在铺满松软的土地上
她俯视着他,目光如炬,挑开他衣襟的系带,抚摸着他温热的胸膛。
这一次,她更加熟练,也更加肆无忌惮。
宫泽尘的身体瞬间绷紧,紧接着微微颤抖,喉间逸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他闭上眼,顺从地仰起头,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她,任她主宰这段星月为证,山河为媒的时光。
树影婆娑,星烛摇曳。
待江宛玩够了,他才反客为主。
汗湿的额角,合拍的喘息,迷离的双眸,还有情到深处的呜咽……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
“宫泽尘……是江宛最忠实的信徒!”
“大点声!”
他害怕被人听见,但看着江宛那潮湿而期待的目光,宫泽尘只好大声喊道:“宫泽尘是江宛最忠实的信徒!”
不知过了多久,浪潮终于平息。
江宛侧过身,支起手臂,她的目光流连在他慵懒满足的脸颊上。
“泽尘,你知道你脸上,最漂亮的是哪里吗?”
他歪头想了想,手指无意识地卷起江宛散落在他胸口的一缕发丝把玩,声音也带着餍足的软糯:“眼睛?他们都这么说。”
江宛摇摇头,指尖轻轻顺着那流畅的颧骨骨线缓缓滑动,像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是你的颧骨。我从没见过哪个高颧骨的人,能长得像你这么美,有一种不信命运不信神话的倔强感。”
宫泽尘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暗自窃喜。
江宛的思绪飘远了些:“当时天香阁,那些小伙子问我喜欢什么,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可你刚好推门而入。你知道吗?我当时连呼吸都忘记了。”
宫泽尘怦然心动,这是江宛第一次对他表白。
“原来萧大人那么早就看上我了啊?”
江宛被他促狭的语气逗得有些羞恼,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
宫泽尘笑着躲闪了一下,顺势将她搂紧:“我稍微晚一点……是在公堂上。你站在那里,像一把利剑,那么锋利,那么决绝,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女子。打那以后,你就霸道地占据了我的心。”
江宛笑了笑:“没想到这就把你拿下了,说起来也真是巧啊,你怎么就那么恰好突然出现在天香阁,简直是上天的旨意,让我们一起走了那一遭。”
宫泽尘又想起了那封家书:
『泽尘吾儿见字如晤:
尔抵黎国后,即留驻西遥城。首要之务,乃寻访监察御史萧荣,襄助其彻查铜器一案。此案关涉非小,尔当尽心辅弼。
待案卷文书撰录之前,尔须相机行事,务求设法携萧御史速返京师。此事宜急,愈速愈善。
家中诸事勿念,惟盼尔等早归。
父明烨手书』
他心虚了,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封家书里的嘱托告诉江宛,既然他说是江宛最忠诚的信徒,就该毫无保留,但现在看来,这封家书恐怕和二哥窃取江宛的查案成果有关,贸然坦白,江宛恐怕会责怪自己,还会恼怒,毕竟这曾是她的心结……
意识到宫泽尘心不在焉,江宛不免多想:“你怎么了?”
“我……我有些累了,夜里很凉,咱们回去吧。”宫泽尘搪塞道。
江宛没再多想,随他起身离去了。
*
三日后,白泽湖东畔。
夏茗祖孙已被江宛遣人接来,此刻正与即将北上的族人们站在一起。
夏童眼尖,看到江宛出现,极其自然地跑过去伸手拉住江宛的衣袖:“姐姐,我们和你一起走吗?路上我就可以教你夏氏文字啦!”
这亲昵的举动让跟在江宛身后的宫泽尘脚步一顿,他微微蹙眉,带着敌意注视着夏童。
江宛心中了然,这话定是夏茗私下授意。
她将手从夏童手中抽回,转而轻轻搭在他肩上,语气温和:“夏童,姐姐的任务是尽快带领医师们赶到鹳城。你们慢慢走,直接去京城。等姐姐在鹳城安顿好大家,就去京城和你们会合。”
夏童有些失望,但还是憨憨地笑道:“哦,那姐姐你要快去快回啊!”
江宛回以浅浅一笑,心中却不免有些多疑。
人已集结得差不多了,夏远山和江宛走到队伍前方。
夏远山环视众人,声音威严且沉重:“我的族人们,今日我们就要前往京畿,你们肩负的不只是行医济世的本分,更是我夏氏一族对黎国的担当!太上皇信任我们,容意公主倚重我们,鹳城的将士们在等着我们!到了鹳城,要尽心竭力,救死扶伤,严守军纪,莫要堕了我夏氏医者的名声,更莫负了公主殿下的信任与朝廷的恩典!”
族人们神情肃穆,齐声应道:“谨遵族长教诲!定不负所托!”
夏远山说完,退后半步。
江宛上前一步:“诸位叔伯兄弟姐妹们!我江宛在此,代朝廷,也代我母后夏语冰,向诸位深谢!感谢你们背井离乡,慨然应召!我江宛在此向大家保证,诸位的家眷老幼,由族长和我的亲信“萧大人”护送,必会得到最好的安置与照料,绝不让诸位有后顾之忧!”
她的话语铿锵有力,人群爆发出更响亮的回应:“公主殿下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追随公主殿下!”
“好!”江宛点头,“时辰已到,分头出发!”
号令一下,队伍迅速分成两路。
江宛、宫泽尘与精锐护卫,护送数十名夏氏医师,策马扬鞭,前往鹳城。
另一路,沉璧与夏远山则带着夏茗祖孙以及医者家眷,浩浩荡荡地向黎歌进发。
*
马车内,江宛正闭目养神,梳理着眼前的事务。
车帘一掀,宫泽尘闷头钻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她对面。
江宛以为他有正事相商,便睁开眼:“何事?”
哪知宫泽尘绷着脸,撅着嘴,气呼呼地开口:“那个毛头小子怎么跟你那么亲近?为什么要带着他?”
江宛一愣,看着他那副醋坛子打翻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她故意板起脸道:“夏茗婆婆说了,要他给我做小。毕竟是长辈的委托,不好拒绝,我就答应了,路上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她顿了顿,瞥了宫泽尘一眼,“怎么,你不会介意吧?”
“做…做小?”宫泽尘如遭雷击,俊美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着江宛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像胡说的,心里又气又急。
他猛地扭过头去,哽咽道:“介意!如何不介意?”
江宛看他这副气鼓鼓又不敢造次的样子,故意凑近一点,戏谑道:“你可是正室,正室就该有正室的样子,要大度,要容人,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宫泽尘被这话噎得胸口更闷,一滴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滚落,他慌忙用袖子飞快抹去。
江宛本意只是想逗逗他,看他真掉了豆子,一下子心软了。
她轻轻拉住他抹泪的手腕,柔声哄劝:“好啦好啦,没有的事!我江宛这辈子就你一个驸马,从没想过有什么侧室。”
宫泽尘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确认:“真的?你没答应?”
“千真万确!”江宛斩钉截铁,“我把他带来是有别的事。”
宫泽尘乖乖把那股委屈和醋意平复下去,低声问:“什么事?”
江宛正色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他现在的用处,是教我夏氏的语言。”
宫泽尘立刻会意,虽有疑惑,但知道这涉及江宛的隐秘,便懂事地点点头,不再追问。
马车外忽然传来侍卫的报告声:“殿下,驸马!前方已至黎中平原!”
江宛掀开车帘望去。
地面上布满了数量庞大的马蹄和车辙印,一直向东延伸。
她向东望去,地平线上烟尘微扬,便知镇北军刚刚过境不久。
一股紧迫感袭来。
她立刻探身出窗,对前方领队的宫泽尘扬声道:“泽尘,加快速度,尽量追上军队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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