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舍友当组员,一起完成小组作业?”熊子妙眉毛飞起。
“是当组员不是当共犯,你要吃了我啊?”丁火奇了怪了。
“小组作业很容易闹矛盾,一个搞不好可能变成死对头,话都不说,你还想咱们四个一组?”熊子妙不可置信。
“谁跟你说的,这简直是危言耸听!做个作业又不是分赃款,闹到话都不说,太扯淡了。”丁火无法理解。
“我高中亲身经历过,小组里两人意见不合,吵完架再也没说过话。你找其他同学吧,我可不想好舍友变成陌路人。”熊子妙回想高中,仍然历历在目,作为两位同学共同好友的他夹在中间苦不堪言。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说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不觉得咱们四个就很适合小组合作吗?”丁火已经开始幻想,“你看啊,我适合社交去收集资料,李山细致适合整理信息,赵哥审美好来做PPT,你能说来上台汇报,这不是刚刚好?而且咱们还四个熟悉,不怕有屁不好放。怎么样?”丁火讲得头头是道,看向熊子妙。
熊子妙直觉不妙,但丁火这家伙讲得有几分在理,自己又难说出个一二三,只能把目光转向李山和赵乾一。
“我都行。”李山没有明显强烈的意愿。
“那乾一呢?”熊子妙视线落在最后一票上,但赵乾一似乎心不在焉。
“赵哥!”丁火提高音量。
“诶,怎么了。”赵乾一回过神。
“什么怎么了,我俩在这吵半天,你都没听到?”丁火诧异道。
“噢,组不组的问题是吧,我也都行,你两说得都挺有道理,要不抛硬币决定?”赵乾一不想让其中任何一人感到失落。
“谁有硬币?”
“这怎么行?”
两人异口同声,默默看向对方,丁火率先开口,“妙妙啊......”
“你别叫我妙妙。”熊子妙隐隐担忧。
“panda,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同样的事情不同人做,结果就不一样啊。你相信我嘛!”丁火难得平和地跟熊子妙说话。
“同样都是上战场,结果百分之九十都一样。有些事儿前人提醒就说明坑多容易翻车。”熊子妙心已经动摇。
“你别在这儿偷换概念,你家做小组作业和上战场是一回事儿一个道理?来吧,咱两也别打嘴炮了,上硬币。”丁火伸出手掌。
熊子妙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个清朝钱币,说“我选阳,不是,是选满文。”
“那我就选汉文这面。”丁火拿起钱币,大拇指往前一顶,钱币在空中翻滚,往右边飞去。赵乾一眼疾手快,连忙起身接住,啪地一声手掌合十。
“什么面?”熊子妙问道,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一处。赵乾一慢慢瘫开掌心,是汉文。
“哎。”熊子妙叹口气,萎靡不振。
“对我们有点信心,不会重蹈覆辙啦。”丁火拍拍熊子妙的肩膀。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李山说。
“不是不愿意,只是...算了,既然抛出来是汉文,约定就作数,我会尽力完成作业的。”熊子妙收起丧气,坚定地说。
“诶~这就对了嘛。那咱们明天第二节下课以后教室讨论吧。”丁火边穿外套边问。
“好。”熊子妙说。
“没问题。”李山答应着。
“你去哪儿?”赵乾一问。
“去操场,我和孟兰约好在那见面。”丁火拢起头发,带上耳钉。
“噢,顺路,一起走吧。”赵乾一也穿起外套。
两人出了宿舍,赵乾一透过几棵树瞥到昨晚的公园的小湖,湖面微起波澜。
“你去哪儿和我顺路?”丁火回头问。
“哪也不去,出来走走。”赵乾一回想昨晚。
“噢。”丁火看到赵乾一若有所思,又问,“你刚才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没事儿,发呆而已。”赵乾一想了想,说,“你和孟兰怎么在一起的?”
“啊?咋突然问这个?”丁火感到意外,赵乾一不太好奇别人的感情。
“就是忽然好奇了。”赵乾一不打算分享自己的情感困扰,人和人难以互相理解,何况彼此还不算熟知。
“百团大战那天认识的,你也知道嘛。后来就常聊天常见面,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当然前提也是彼此都有这意思。”丁火有些害羞,语气却故作洒脱,仿佛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赵乾一点点头应和着,走到路口的时候丁火右转,赵乾一左转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到昨晚的小公园。
抽出一支烟,嘴里叼着,忘带打火机了。
月亮还是昨晚的月亮,只是天还没黑,偶然飘过几朵云。微风吹起,湖边柳树的绿枝像发尾一样轻轻飘起,赵乾一想起郭易简的金色短发,回味着昨晚的对话。水面随风流动,映着周围景物。
郭易简站在操场看台的最高处,极力远眺着,今日的黄昏平淡无奇,他站在这样的高度最远能看见两条街以外的楼房。视线被一栋栋钢筋水泥分割,向下看是树木街道,车水马龙,向上看是一片淡红色的天和几朵闲散的云。似乎劳累困苦的享乐迷茫的只有复杂的终日打转的人类,人造的死物和天造的灵物都无关人生这场游戏,只是静静地变化着。
百无聊赖的跳下看台,郭易简看到丁火和女朋友手牵手慢慢走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快乐交流着。等他们慢慢走远,郭易简走出操场,往宿舍走去。
赵乾一起身爬到公园角落最顶端的小亭里,亭子隐秘但视野开阔,能看见学校的全貌也能眺望到校外的城景。现在是晚高峰,街道上红灯连连,像流水线上的甲壳虫玩具。
以后自己也会留在京安成为此刻车流中的一分子吗,赵乾一给不出自己答案,从烟盒里抽出烟叼着,烟草味似乎把迷茫变得沉实,不再张牙舞爪乱飘着。转过身望着学校,由远及近观览着,看见人在地上慢慢移动,忽然一个小金顶进入赵乾一的视线。赵乾一定睛看着,果然是郭易简,心里雀跃起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下山,准备假装偶遇。
谭玉笙从宿舍快步走出来,宋梦这家伙催他十分钟内抵达动漫社的活动室。连催三遍,其中一遍还是在群里艾特,和私聊的语气截然不同,充满了温柔与尊敬。自从当上副社长,便成为宋梦的第一奴仆,动漫社的至尊牛马,上到活动安排下到社长翘课,谭玉笙打理的事无巨细。这其中最受利的不是动漫社的各届同学,而是社长宋梦。
两人在入社前因为一句密语认出对方是同道中人,因此结识。
起初,谭玉笙对宋梦是又敬又爱,有次两人约好参加漫展,谭玉笙穿着裙子带着假发早早站在路边等着宋梦。在宋梦迟到的第九分钟时,谭玉笙面前忽然被人啐了口唾沫,幸亏自己反应快,右脚后退半步,新买的皮靴才免遭横祸。谭玉笙不抬头也知道八成是又一个看不惯自己男扮女装非要在自己面前逞威风的神经病,这种事儿自从他入坑以后经历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早就习惯了。
谭玉笙最在乎脸皮,做事儿讲究一个体面,当街对骂拉扯的事儿他万万做不出来。这种事儿他向来是息事宁人,能避则避,从来不跟这群自以为是的神经病计较,偶尔被真惹急了,就暗自把人拉到阴暗小巷里暴揍一顿。谭玉笙自幼跟老爸学习拳击,除了老爸以外,跟他交手过的人还没有能把他揍趴下的。
这种啐唾沫骂两句的,谭玉笙觉得只能算小学生级别,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皱着眉,往旁边让两步。
他没在意,但有人替他打抱不平。
宋梦戴假发的时候戴了半天才满意,等到匆匆出门时,已经快迟到十分钟。迟到对她来说虽是家常便饭,但这是她第一次和谭玉笙约着看漫展,内心雀跃了好几天。现在却因为自己强迫症发作戴了半天假发给耽误了,心里不免生气焦躁。
宋梦快走几步,转角看到几步外的谭玉笙,正想打招呼,手抬一半嘴里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陌生混蛋找茬,谭玉笙默默忍让的一幕。这要是能忍,她宋梦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大姐大就白混了,先是一声孙子出口,震得混蛋与谭玉笙齐齐转头,再是一个左勾拳让这孙子领略到什么叫祸从口出。
谭玉笙看到的就是布加拉提喊着孙子,帮自己把烦人的神经病打倒的一幅画面。
宋梦穿着白底黑点带拉链的修身套装,脚尖撑地,蹲下来拍拍混蛋的脸,说:“跟徐伦...不是,跟他道歉。”
谭玉笙甩了甩绿辫子,听到地上的人说:“对不起。”,但谭玉笙眼睛一处也没往地上的人瞧,视线都落在宋梦身上。
宋梦转头对谭玉笙一笑,拍拍手,说,“走吧。”
那一刻,谭玉笙无比感谢这个躺在地上的神经病。
从那以后,但凡宋梦看到谭玉笙因为穿女装被人找茬,势必会用拳头替他要一声道歉。谭玉笙无所谓道不道歉,这些人道歉的眼神充斥着不甘和愤怒,听多了都觉得在玷污“对不起”这三个字。但他喜欢看宋梦让这些人对自己道歉时脸上严肃又张扬的表情,喜欢宋梦替他打抱不平的样子。
然而两人越混越熟后,他见识了宋梦如何在外人模狗样,对内一瘫烂泥以及各种耍赖霸道蛮横无理的操作之后,那个为他打抱不平的温柔的布加拉提就成了白月光。
也许是近些年大家对男扮女装见怪不怪,谭玉笙的白月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每天眼前晃悠的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蛮横社长宋梦。
谭玉笙急匆匆从宿舍赶往动漫社,迎头遇上往回走的郭易简,于是叫住,“走走,和我一起去动漫社。”谭玉笙心想宋梦八成是没好事儿找他,多带一个牛马去,何乐而不为?
“谭学长,我正准备回去充会儿电再过去呢,咱不是七点开始吗,这还有半个多小时呢?”郭易简看了眼时间,没记错。
“社长那有各类充电宝,去活动室借她的。”谭玉笙脚步不停。
“那也行。”郭易简想了想,迈着步子跟着走了。
赵乾一急匆匆跑下来,只捞着一对背影。
蛮横话痨动漫美社长VS 人狠话不多牛马副社
写宋梦的时候想起高中文学部的部长,一个活泼的话痨校花,每次开会的时候大家都默默欣赏部长的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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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布加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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