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比赛场地,众人稍作休整后在操场上进行赛前热身。
王峰从裁判区走回来,对大家说:“第一场咱们是攻方,四男三女。”随后按照制定好的战术名单,选出上场队员。
郭易简算着人数,学校一共到场十五名队员。十名正式队员,六男四女,都是大二的学长学姐。五名替补队员,三男两女,都是练得不错的大一新生。每场比赛需要七人,四男三女和四女三男交替轮换。
所以大概率他们作为替补队员是没有机会上场的,只需要安静观赛即可。郭易简伸了个懒腰,原地坐下,因为雾天的缘故,草坪有些潮湿。郭易简不想顶着两个屁股印走来走去,只好改为蹲着。
雾气已经消散大半,只是天还阴着。郭易简非常喜欢这种天气,相比晴天的阳光万里,说不明道不清的雨雾天更让他觉得舒适愉悦。
双方选手在各自防守的得分区内排成一队,进攻队伍举手示意,防守队伍举手回应。先防守的队伍把飞盘扔给进攻的队伍,比赛开始正式开始。
京安大学作为攻方,5号接到盘后没有停留,按照昨晚商定的竖排战术,把盘传给接应的3号,向得分区的方向推进。
也许是首场首发,5号传盘并不理想,盘偏向左边。3号追盘,但被盘已经被对手拦截。
“哎呀!”王峰看着第一个盘就丢了,声音有些气恼。
“紧张?”郭易简说。
“换做是我,我也紧张。”赵乾一搓搓手掌。
“没事儿,继续继续。”场上队员1号拍拍手,鼓励大家。
对手华京大学的飞盘队明显在经验上更为熟练,传盘接盘也更平稳。赵乾一记得王峰说过,华京大学是去年飞盘比赛B组的季军。京安大学去年飞盘队刚成立,练了半年的成果是止步B组的八强。在B组三十多个学校里,这个成绩对于新队伍来说不算难看。但显然,王峰今年是抱着前三的目标去的。
京安大学基本功相较对手还不够扎实,在接盘传盘中仍然有失误,场上的比分转眼5:9。王峰以教练身份喊停,比赛暂停。
队员们喘着气流着汗回到休息区,王峰一个个总结失误原因,首要是传盘接盘的稳定性。王峰眼神专注严肃,语气坚定一个个地说出问题后,把大家喊过来围成圈,手都放到中间,加油打气。
京安大学越打越进入状态,渐渐比分拉平为11:13。
还有4分。赵乾一在心里念着。
“好盘!”
“好接!”
华京大学的盘被京安大学2号成功拦截,交换盘权。2号刚拿起盘,对方的人立马近身防守,“十、九、八、七......”
每个队员捡起盘后有十秒的时间,超过十秒盘还没有出手就会丢失盘权,把盘交给对方。眼下防守太死,几次靠近的队友都被对方紧随,近传是不可能了。
2号快速做几个假动作,用反手飞了出去。盘直接传到得分区内,附近的队员全都跑起来,一时间场上场下的目光都落在一处，盘开始降落。
京安大学的7号第一个跳起来,紧接着华京大学1号也蹦起来做出抢盘动作。场上其他成员,有人在周围伺机而动,有人站在原地等待结局,也有人不禁呐喊,希望盘可以落入自家队伍中。
郭易简和赵乾一的目光也锁定在一处。
盘即将落入7号手中,但受到对方1号干扰,没有握紧飞盘,到手的飞盘从掌边滑落,1号眼看着飞盘落到7号身后,奋力伸出手去够,7号用身体做格挡,两人都错失机会。
盘即将落地,一个身影飞扑过来,在盘完全落地前稳稳接住。
众人发出喝彩声,飞扑的队员站起身,是京安大学的6号。至此,比赛以15:13结束。
“刚才那个叫Lay out?”郭易简站起身,跟在众人后面。
“对,这盘接得漂亮。不过6号学长是膝盖先着地,应该会比较疼,按理说应该肚皮先着地往前滑一阵。”赵乾一回想刚才的高光时刻。
“这么拼?”郭易简心道,如果换成自己接不住就算了。
“赛场上不拼怎么尽兴呢?”赵乾一对lay out的动作跃跃欲试。
郭易简看了一眼赵乾一,“即便知道会受伤,你也会为了尽兴去拼?”
“这就是比赛可能带来的结果啊。胜利的快乐,失败的不甘,这些感受都是用汗水换来的,如果不真正的投入,就不会有难忘的感受吧。”赵乾一边想边说。
“就像站在舞台上演戏?”郭易简想起了戏剧。
“是挺像的,这个比喻有意思。你也站在舞台上演过戏吗?”赵乾一看着郭易简问道,郭易简男生女相,秀气漂亮但不阴柔,只是偶尔夹杂着些游离和厌世,是一张适合演戏的脸。
“嗯,高中的时候参加过戏剧社,但是演技很烂。”郭易简像是想到什么,笑着说。
“真想看看你演戏的时候。”赵乾一声音中含有几分可惜和期待。
“你会瞬间出戏的。我演不好,既没能学会掌握情绪的技巧,也没有深入的共情能力。就像是...”
“像是...?”赵乾一重复着。
郭易简思考片刻,继续说:“就像脱离角色的游魂飘在舞台上,给人一种很努力在演戏的感觉。”
“啊。”赵乾一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不过站在舞台上还是很好玩的体验。如果不考虑给观众带来的伤害的话。”郭易简满不在乎的说。
回程的客车上,大家唱歌拍照,纪念第一轮比赛的险胜。郭易简和赵乾一坐在后面充当背景板,有时候跟着举手比耶,有时候安静听着王峰的赛后总结。渐渐地,大家的激情退却,一个个都窝在椅子上睡着了,车里安静下来。
所有的紧张,刺激,不甘,兴奋,专注都在比赛结束后化为平静和疲惫。
赵乾一和郭易简并没有切身体会到赛场上极致的感受。场内场外几步之隔,不仅是身份的相隔,也是情绪的相隔。相较于上场队员,场下的观众作为局外人多了些冷静的观察与客观的平淡,自然也少了份投入的激情与得失的悲喜。
路过学校的清洁站,里面传出垃圾的腐烂味还有老式收音机吱吱呀呀的声音,
听不清收音机到底在讲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垃圾的臭味过于浓重。
快步走过的时候朝里面瞥一眼,看到一位老大爷在里面工作,正努力系紧一个半人高的绿色垃圾袋。
他身后是简易的厨房,一块长木板上放着炒菜锅与电饭锅,旁边似乎是铲子碗筷之类的,下面是煤气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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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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