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停地响，扰人清梦。
我随手摁掉。
过了会儿又开始响。
“喂？”
“马上回山顶别墅。”
生硬的声音阴沉如水。
我睁开发酸的眼睛，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周廷宴。
大早上发什么神经？
反手挂掉他的电话，Linda又打来了。
我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
“季总，您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我疑惑的退出通话页面。
头条新闻是：季氏总裁男友疑似DT科技神秘总裁。
我一头雾水的点进去看。
DT科技？
前段时间从国外转战回国的科技新秀。
甚至可以说是年度黑马。
但季氏从来没有跟DT有合作。
至于DT的总裁，一直是财经杂志追逐的对象。
可惜他不接受采访，也从未公开露面。
新闻页面，赫然是一**宽搂着我进酒店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他跟DT团队一起进出公司的偷拍照。
不算清晰，但那几个年轻人，跟昨天晚上的林宽同事，长得很像。
我抬了抬眉。
酒吧调酒师？
DT总裁？
“季总，需要压下去吗？”
Linda问。
这不是什么丑闻，男未婚女未嫁。
大家的关注点更多也是DT的总裁。
还有人猜测我跟林宽的关系，有望推进公司朝新领域发展。
季氏的股价都涨了。
我看着Linda传给我的报表。
“先观望一下股市的走向。”
在商言商，让股价再涨一点。
才挂断了Linda的电话，周廷宴就又进来了。
我皱着眉挂断，关机。
暂时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快速洗漱完，我准备先回家洗澡换衣服。
一身酒味，太难闻了。
“叮咚……”
酒店房门被人按响。
我隔着猫眼看了下，来人是林宽。
“你怎么来了？”
我拉开门，问道。
他递过来一个牛皮纸，随意地靠在门框上。
“给我的绯闻女友送早餐。”
小米粥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接过纸袋，侧身让他进来。
“听说你是DT科技的总裁？”
我一边从纸袋里往外拿东西，一边调侃道。
我不怪林宽对我隐瞒身份。
本就是萍水相逢，谁也没有义务做详细地自我介绍。
纸袋子里的小米粥是愉记的。
这家店在城西，一个小巷子口。
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
每次喝醉第二天必去喝粥。
后来住到水湾别墅，就再也没去过。
“你也喜欢这家早餐店？”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小米粥的盖子，深吸了一口这久违的香气。
林宽坐在酒店的椅子里，矜贵中又带点痞气。
“以前一个朋友带我去的。”
早晨的阳光很好，透过落地窗打在他脸上。
凌厉的轮廓在光影中有些模糊。
我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像在点我，但我没证据。
毕竟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人物。
有人说DT的总裁从小在美国长大，拒绝接手家族公司，白手起家创办了DT。
而我除了幼时的旅游，再没去过美国。
林宽说要送我回家，正好我现在头还晕不敢开车。
“季总不打算澄清一下？”
林宽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靠在窗边撑着头。
我挑了挑眉，“林总都不怕我怕什么？”
这条新闻对季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DT，那就是林宽的事了。
他失笑，不再说话，也没否认我叫他林总的事。
坐实了DT总裁的名头。
送走林宽，我才推开门。
就看见沙发上满脸冷怒的周廷宴。
我家的密码是他的生日，但他从未不请自来过。
“过来。”
周廷宴见我回来了冷声道。
我朝他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自顾自的朝房间走。
准备拿衣服洗澡。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半晌，沉声说道：
“夜不归宿，流连酒吧，长本事了？”
“那是周总从没认识过我。”
我将包随意的扔到床上，打开衣柜。
周廷宴追过来，一把关上衣柜门，将我抵在柜门和他之间。
呼吸纠缠，我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
甚至衬衣的扣子都扣错了两颗。
难得失态。
“你跟他在一起了？”
“跟你有关系吗？”
我看向他微红的眼睛。
“我管了你八年，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周廷宴语气越发危险，像是盛怒之下变了一个人。
我冷静的看了他一眼，将他推开。
坐到床上，从包里摸出昨天在林宽哪儿顺来的烟。
点燃。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平息了一瞬，眨眼间又恢复那个喜怒无形的周廷宴。
“十年前。”
我面带挑衅。
如愿以偿在他脸上看到愕然的时候。
又忽然觉得自己幼稚。
“你回去吧。”
我熄灭了烟，有些疲惫的说。
周廷宴顿了顿，目光几变，紧紧的攥着拳。
因为用力，手臂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阿星，我不希望你这样放任自己。”
我揉了揉还在发涨的额角。
鸡尾酒后劲太大，现在还在发晕。
“周廷宴，不爱我就别管我。”
“你每次都这样，推开我又给我希望。”
“白思晴很像她，恭喜你。”
我一口气说完，觉得那股堵在心口的气都舒畅了。
周廷宴沉默了很久。
走过来拿过烟盒，给自己也点上一根。
直到一根烟烧到了头，他才仿佛回过神来。
将烟熄灭在一旁的玻璃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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