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面前的的人锦袍锦靴,腰间的玉佩也极其名贵,一看就是富贵之人,但容怀月并不曾见过他。
楚宜舟刚刚只是在斗场外远远看她动作凌厉,有勇有谋实在难得,靠着在这里谋生实在是有些屈才,如果可以招揽来为大楚所用也算是人尽其用。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姑娘竟还是生得如此好看。
“姑娘受伤了,这附近有个医馆,刚好在下要过去一趟,不如顺路带姑娘过去瞧一瞧?”
容怀月颔首一笑:“就不麻烦公子了,不过还是谢谢公子好意。”
楚宜舟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似是玩笑道:“姑娘刚刚让在下赚了不少的银两,这算不得麻烦。”
这人难道在斗场押注她赢吗?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应该不知道她的实力。
容怀月不禁在心中失笑,就这样还拿自己做赌,除了钱太多没地方花之外她真的想不到第二个合适的理由了。
只是自己出来了太久,她怕齐明尘回到衢清楼找不见自己,再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现在她并不想在其他事情上耽搁太久,再说衢清楼还有个裴明朗,他的医术可比普通的医士要高明许多。
“是公子自己做决定押的注,算不得我的功劳,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公子请便。”
“姑娘。”
容怀月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
她刚打了一架还受了伤,现在已经累极了,没想到又遇到这种难缠的人。
一股无名火从心中燃起,刚想把胳膊甩开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是何人?”
不知何时齐明尘从容怀月背后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倚风倚影。
他走过来站在容怀月前面的时候,楚宜舟也松开了手。
齐明尘今日穿了一件鸦青色广袖交领锦袍,上面的刺绣也是隐约可见的银丝线,整个人立在那里,如一汪沉静却深不见底的潭水。
在容怀月的印象中,他好像总是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这倒让她想起了在大平认识的一个人。
那人贵为大平定北王,却偏偏低调又随和。
容怀月当初刚被封了官入朝堂时还有些不适应,定北王给了她不少的帮助。
一来二去的交谈中发现两人的政见相同,于是就成了挚友。
当初去边关抗敌之前还和他约定好,得胜归来后要让他请自己喝酒庆祝。容怀月实在想象不出他得知自己的死讯后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楚宜舟打量了齐明尘一瞬,笑着说:“在下只是来溪洲城做生意的商客。”
容怀月对上了齐明尘的眼神,摇头小声道: “刚刚遇到的,我不认识。”
“阁下若无事,我们就先走了。” 齐明尘话落后便转身离去。
楚宜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敛的桃花眼中神色难辨。
“殿下,刚刚那男子这般无礼,您居然也不生气。”
楚宜舟嘴角掀了掀,转身的同时说道:“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要忍让些,不过我总觉得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们了。”
容怀月走在齐明尘旁边,她有些疑惑:“这人好奇怪。”
“陛下幼女周岁,为贺公主生辰,广邀外朝人来大梁赴宴。”
“所以最近会有很多非我大梁之人出现在各处,你身上还带着伤,就不要乱跑了。”
说到这,齐明尘瞥到容怀月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他一直走在她的右侧,所以没有注意到她左臂的异常。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齐明尘低醇的声音传来,容怀月不知怎么了就突然有了一种做错事情的心虚感。
她声音压地很低:“我……去斗场了。”
齐明尘停下脚步,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安静。
容怀月好像听见了齐明尘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但又听得并不真切。
“我知你不愿麻烦我,但这斗场凶险,很多有经验的人都不敢轻易尝试。”
“况且今日你身边又没带人,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得不偿失?”
齐明尘看容怀月低着头不说话,又道。
“不过看样子你今日是赢钱了?”
容怀月本来还因为又让他担心而有些内疚,听了齐明尘最后一句话,心情又变得好了些。
她不经意间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含着笑说:“那是自然,赚了三千两呢。”
容怀月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她转而问到:“刚刚那个长相柔美的男子,会不会不是大梁人啊?”
她说完后见齐明尘不答话,还以为他在思考,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深邃的眸子。
“柔美?我不知你对男子的长相还有研究。”
容怀月笑道:“我是女子好不好,当然会注意男子的长相,你们男子不也一样,经常讨论这个美人和那个美人有什么不同?”她说完看了看齐明尘,突然生出了调侃的心思:“男君,你敢说你不是?”
四目相对,齐明尘移开眼睛,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我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大梁人。”
“虽然最近几年大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是大楚和大魏还在虎视眈眈,总归还是要小心些。”
两人回了衢清楼,容怀月正在裴明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下包扎伤口。
“我倒要看看你这条胳膊能被你折腾到什么时候。”
“医士最怕什么?医士最怕的不是疑难杂症,而是病人不听自己的劝告!”
“下次如果还是这样的旧伤,我可不会给你医治了。”
容怀月看了眼齐明尘,她现在终于知道当初他受伤时听裴明朗唠叨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你这姑娘的性子还真是倔,需要银钱问齐明尘要便是了。他又没家室,自己一个人花他那些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偏你要铤而走险,如若是我我定不会跟他客气!”
容怀月愣了一下,齐明尘还没有成婚吗,他不是已过了加冠之年?
“好了,给你包扎好了,还是一日换一次药。”
“我出去给你写方子,到时候让晴画出去抓药。”
裴明朗走了之后,屋内只剩下容怀月和齐明尘两人,突然少了一个吵闹的来源,现在屋子里倒有些过分安静。
容怀月看了看齐明尘,说:“还没谢过你,帮我准备衣服还有服侍的人。”
其实从她被齐明尘救下开始,容怀月都没有办法给自己的身份一个清晰的定位。
如果说自己寄居在他人屋檐之下,但齐明尘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也并没有高高在上。
可要让容怀月和齐明尘以朋友的身份相称,她实在是不敢擅居。
若以她在大平的身份,容怀月自然是有这个底气。
但现在是在大梁,就算齐明尘认为自己是可造之材,未来说不定能够造福大梁百姓,她也不敢忘了自己只是沦落在外的商贾孤女,未来之事容怀月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她接着道:“只不过我不习惯身边跟太多的人,所以只留下了晴画。”
见齐明尘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说话,容怀月心里一沉。
容家是南域城首富,做为家主嫡女居然说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人伺候,齐明尘这么聪明,该不会看出什么不妥了吧?
她心里正打着鼓,却听见齐明尘说:“晴画和那些丫鬟一直待在衢清楼,算不上我的人。既然她们去服侍了你,你就是她们唯一的主子。”
容怀月一愣,心下恍然。
原来齐明尘是怕自己误会在她身边放丫鬟是要监视她,所以才会这般回答。
可她潜意识里不觉得齐明尘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他还要专门解释一番自己的用意,这般看来倒像是自己冤枉了他,容怀月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愧疚。
“我从来没有质疑晴画的身份来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身边也用不上那么多丫鬟。”
话音刚落,倚风走了进来:“男君,刚有密信送来。”
容怀月知道他有事要办,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这边无碍。
齐明尘起身,目光一如既往的淡然,语气却多了一丝宽慰。
“不要妄自菲薄,以后若有什么问题,记得直接来找我。”
容怀月微怔,直到齐明尘的衣角消失在门槛外才回过神来。
原来齐明尘知道自己的纠结和顾虑。
她只知道齐明尘聪明,现在却发现自己一直不曾看透过他。
不仅睿智多谋,还能如此分辨人心。
仅是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容怀月心里踏实了不少,心中也涌起阵阵暖意。
她突然觉得,人情世故之间应该很少有齐明尘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应当也是他不愿意去理会罢了。
齐明尘来到书房,拆开刚刚送来的密信。他面色不变,而信纸却因为指节的收紧而出现了细微的褶皱。
他把信递给了倚风。
倚风的眼睛瞪大,目光中透出不可思议:“倚赤和倚墨,被赵靖文....”
齐明尘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问:“他们二人可还有家人?”
倚风声音有些哽咽:“他们二人都是上次洪灾被男君救下的,没有家人了。”
“吩咐下去,将他们二人好好安葬。”他说着把写好的信纸递给倚风:“交给暗桩,我要赵靖文在南域城之外的所有的产业分布情况。”
倚风接过齐明尘递来的手信说:“是,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解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