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所说的酒楼在皇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不仅有卖时新料子首饰的铺子,还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吃食,若是到了一些节日里,街上还会办各种活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容怀月以前从来没有问过家中生意的事,并不知道父亲哥哥竟然已经让容家的产业已经遍布甚广,溪洲城也就罢了,居然在皇城这样好的地段还有自家的商铺。
她带着林元平和晴画来到了这个名为云湘楼的酒楼。
楼里的客人倒不是很多,林元平过去同掌柜说了下情况,只见那掌柜眼睛一亮,连忙带着容怀月一行人去了二楼的一个雅室。
雅室的门被推开,一位看起来已经年逾四十的清瘦老伯正坐着着,看见容怀月后他瞬间站了起来。虽然两鬓已经有些斑白,可他的眼神中却还闪烁着坚毅的光。
老伯面色激动地过来朝容怀月行礼:“见过容大小姐。”
容怀月见状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使不得,我早已不是什么容家大小姐,叫容姑娘便好。”
雅室内还算宽敞,一张长桌摆在窗户下方,透过窗户还能看到街上往来的行人。
容怀月坐在这位老伯对面,笑着说:“以前在南域城的时候不曾见过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鄙人姓李,名才茂。五年前容老爷还有容大少爷来此处发展之时与我相识,因着南域城和皇城相隔甚远,所以平时就由我来代为照看溪洲城的生意,不过是容大少爷会定期过来询问情况。
容怀月点头,又问道:“李叔,现下容家在皇城还剩多少产业,经营情况如何?”
李才茂拿出了他提早准备好的册子递给了容怀月。
她一边翻看一边听李才茂讲,不一会儿一炷香的时间就过去了。
容怀月又翻看了一会账册,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好看的眉毛也扭作一团。
“容家在皇城有良田一千亩,银铺当铺加上首饰衣料铺子大大小小加起来共十几处,可为何刚刚听您说银钱流水才不到一千两?”
容怀月虽然以前不懂事,去了大平之后也没有做过生意,但一些常识还是有的。
大平一千亩的田收成不好的时候也能有一千两,可在这里还有十几处铺子,却只有不到一千两之数。
难不成大平和大梁的银子还不一样不成?可她平时吃穿用所需的花费与在大平时也并无太大差别.....
她静默了半晌儿,开口道:“是不是有人看容家失势,在暗中做了手脚?”
李才茂没有想到容怀月能这么快发现问题,还直接准确的指了出来,本来今日他还在发愁怎么跟这位大小姐解释其中的缘由,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他正了正神道:“正如容姑娘所言,问题就出在这田地上,因为我不通农耕之事,所以这一千亩的田平日交由另外三人打理,今年他们以虫灾为由,说是种的庄稼尽数损毁,除去每家每户应该分得的粮食,今年一分银钱都没有赚到。”
“我也深知此处定有不妥,可苦于他们三人口径一致,没有证据,今年容家又出了事....他们就更肆无忌惮了。”
容怀月心中冷笑,若不是自己还在,怕不是容家的这些田地都要被他们私吞了不成?
”可否把他们三人聚在一处?我想抽空见见他们。”
李才茂心中一喜,连忙说:“我去安排,到时候差人去男君府给您送信。”
容怀月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说:“我有空就去巡一下那十几处铺子,好让那些掌柜知道容家还有人在,做事也能尽心一些,剩下的事您比我有经验,就麻烦李叔多加看顾了。”
李才茂摆手说:“你父亲于我有恩,若不是他我一家老小可能就会饿死在这皇城之中,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你父亲他.....”
看着李叔脸上犹豫的表情,容怀月明白他是想问父亲的情况却又怕让自己伤心。
“容家在南域城遭人算计之事说来话长且内幕颇多,只是父母哥哥现在生死不明....并未找到尸体。”
李才茂听后眼中流露苦色,同时心中也对面前的人生出了敬意和钦佩。他记得容家大小姐今年左不过十五六岁,却没想到如此沉稳聪颖,若能好好引导,日后一定能成大事。
“容大老爷为人豁达开明,待人也是仁厚真挚,这样的人定有后福,我相信一定会有好消息。若日后你能在皇城稳住脚步,也可派人去打听容大老爷的下落啊...”
容怀月不是没想过打探父亲和哥哥的下落,只是这事涉及到尚绍元,连齐明尘都没有办法获得一个准确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办到了...
离开酒楼后,林元平见小姐没有朝男君府的方向走,于是凑了过去:“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了定了这一桩事之后,容怀月心中也轻松不少。有一家容家名下的铺子好像就离此处不远,她有意去看看,好心里有个底。
看着林元平风风火火的样子容怀月就想逗他一下,她笑着说:“去买衣服。”
林元平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没趣极了,逛铺子买衣服买首饰都是女子爱做的事情,他觉得还不如在自己院子里种菜好玩儿,不过小姐想去,他自然乐意陪着。
这家铺子就在酒楼的临街,可没成想刚到铺子门口,容怀月就听见里面传来吵架的声音。
她眉头微皱,刚一进门就有个什么东西被扔了过来,她转身一避,那东西贴着她的身子直接飞出去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顿时响彻整个铺子。
哪家的小姐竟然这么大火气,连一个好好的茶盏都不放过?
这家铺子不是很大,容怀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身穿月蓝色如意云纹锦裙的少女正对着店里的一个伙计拧眉毛,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怒气,她身边的丫鬟手上还拿着一件成衣,料子看起来很名贵。
容怀月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过去的时候果然听到这位千金小姐抱怨道:“这件衣服的料子整个皇城都买不到几匹,我等了三个月才做成,结果居然给做成这个样子!若是做大了还能改一改,你们这尺寸做小了让我如何穿上身?”
一旁的伙计连忙道歉,但是心里却有些我为难。
他们的确按照当时量下的尺寸去做的,绝对错不了。只是这位小姐三个月内吃胖了不少,这才导致穿不下,但他只是一个下人,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却肯定说不得。
正嚷嚷着,她突然瞧见了走进来的容怀月,怒呵道:“你又是谁?没看到本小姐心情不好,这店今日不做生意了,你其他时间再来吧!”
站在一旁的林元平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他气冲冲地站在容怀月的前面,说:“我瞧你年龄不大,脾气却不小,居然敢这样跟我家小姐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位千金小姐没想到一个下人也敢这样跟她对峙,心头的火气又盛了一分:“哪家的下人,竟然这般不守规矩?”她这时才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容怀月,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好好的一张脸却被她糟蹋了,又不是去打仗,哪家闺秀会没事穿骑装出门?
容怀月伸手把林元平拦了回去,她笑着开口道:“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他说出这不敬之语,不过我刚刚听你说,是衣服的尺寸做错了?”容怀月顿了顿,又走近了些:“据我所知,铺子在给客人做衣服之前都会量尺寸,也会跟客人确认之后才开始裁剪,想必姑娘之前也量过,不如让伙计把记录册子拿出来比对一下,就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刚还在生气的千金小姐听了这话后眼神却有些飘忽,她怎会不知是因为自己变丰腴了许多才会穿不上这做好的衣服?
都怪她那个妹妹天天喊着自己上街吃这吃那。可她为了这件衣服花了许多银子,而且要让她承认是自己吃胖了才穿不上这衣服,打死她都不愿意。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来质问我的事情?!”她恼羞成怒地说。
今日之事发生在容怀月的地盘上,她定是要管到底,于是就实话实说道:“不认识。”
那位千金小姐没想到她居然敢说的这么干脆利落,一时之间愣了一下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身边的丫鬟此时开口道:“我家小姐可是顾府的嫡二小姐,你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顾府嫡二小姐…
容怀月回想起了齐明尘给她的那本册子,好像有些印象,应该是叫顾澜依。她的父亲顾大人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官从三品。
这确实是个不小的官,威胁旁人倒是够用了,不过威胁不到她。
容怀月看着顾澜依不着痕迹抬起的下巴,眼角摊开一丝浅笑:“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姐,做事都需一个理字,你今日这般不依不饶,让人听去岂不是觉得顾家人胡搅蛮缠不知礼数?“
顾澜依脸变得青白:“你!你竟敢如此胡言乱语!”她说着话竟还想上手打容怀月。
容怀月轻松地避开后,顾澜依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她咬着牙气急败坏道:“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住在何处,不然我定要让你好看!”
容怀月正准备说话,门口处却传来了淡淡的低沉声音。
“是谁要让本君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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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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