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乌云蔽月,小柴房内。
陈谙悠悠转醒,后脑勺上还存有痛意。出了城后她就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打晕了,昏迷之前看到几个穿着红衣的壮汉。
她看了看目前处境,十分不妙。
陈谙被捆住手脚,横放在地上,夜里寂寂无声,四周诡秘。
可片刻之后有人推开门,逆着光,面容难以看清。
他的目光落在了陈谙身上,脚步极轻,慢慢地走来,一脚踩她的侧脸上。
“你是什么人?同微生拓什么关系?”
力道虽不大,陈谙“唔”了声,手攒紧袖子,这样的姿势很耻辱。
“我都不认识你说的人。”陈谙道。
“小骗子。”那人道,“你是首辅的私生子,母亲是庐州的一个妓。姓陈名谙,一年前母亲暴毙,沦落街头。”
陈谙听到他的话,很多事都涌到脑海中,倘若那个男人不是她父亲,她也不会这么惨。
“我没有骗你。”她低低道,“那一日我只是在庙里歇脚,那位小公子慈悲放了我。”
“慈悲?你骗谁呢?吞了江西赈灾粮款一半的人也谈不上什么慈悲。”他半蹲下来揪着她的衣领。
这时候陈谙勉强看清他的脸,模样平庸的很。
“你想杀我?”陈谙冷静问道,她感受到了杀气。
“你什么也不知道,留你浪费口粮。”
“你既然查到我的身份,为何不拿我去威胁陈首辅?好赚的一笔银子?”陈谙吸了口气,等着他的回答,若是不同意,死了也不要紧,这样的日子她也受够了。
“你爹都不要你了,如何肯赎你?怕是巴不得你早点死。”他道,心里对陈谙的看法略有改变,脑子还挺活的。
“确实,他巴不得我死,他娶的是当今大长公主,如若长公主得知他还有个私生子,那该如何?是以他不会认我。你大可凭此去威胁他。”陈谙娓娓道,竟还笑了笑,“你若放了我,我一定会配合你。”
“听起来很有意思,可以一试,陈首辅有你这样的儿子够折腾的了。”来者松开了她,迅速扳开她的嘴,塞进一粒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内弥漫。
陈谙猜,这是毒-药,他不信她。
三日过后,一辆马车进过陵阳县的城门,驾车的是个相貌平庸的男人,戴着斗笠,穿着灰布短褐。
“什么人?”几个兵士问,自上回青衣教出现在城内,杀了几个西北来的外族商人后,整个陵阳县都加强了防卫。
“我们外出去探亲。”男人说。
一个瘦高的人撩起帘子,陈谙朝他胆怯一笑,叫了声军爷。
“他是我弟弟,我们去姨母家,就在东至县,她近来身体不是很好,想去探望探望。”
正是午后日头最毒的时候,几个人顶着阳光大致眯着眼睛看了会,见只是个清俊的小孩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见两人出了门口却立马跑向衙门打报告。
丑哥哥俊弟弟,一看就不正常!
陈谙坐在车里,与此人几日的相处有了一点了解。他叫王二八,名字够接地气,乃是青衣教的一员,至于青衣教为何要穿红衣服他倒是闭口不谈,陈谙私底下以为这样可以出名更快。
她想了想之前在城隍庙的经历,加上推测,如今城内搜查的力度想来都应该加大才是,她们这么容易就出来了,不是做梦就是见鬼了。
“哥,前面或许有埋伏。”陈谙舔了舔干燥的唇对外面的王二八道。
王二八没有理她,马车在官道上奔行,只闻得哒哒的马蹄声。
骄阳如火,十里不见人。
进了榆樱口,王二八换了个方向,行至汝水时一箭射中了他的帽子,速度之快,他竟来不及反应!
有埋伏!王二八一惊,拔剑出鞘。下一秒就瞧见了车顶上的一个人,他的绣春刀上还带着血。
“王二八!”陈谙听见声音忙掀起帘子。
眼前一黑,猝不及防就撞到了宋小楼的胸口,明明是个艳阳天,她的血液一瞬间都要凝结。
宋小楼冷眼看着她的头顶,反手确是向后一刺,一个偷袭的红衣人应声倒地。
眨眼间马车已被包围,全然不是打晕陈谙的壮汉,相反,是一群面白唇红的青年,陈谙认得他们的衣服,都是青衣教的人!
“好,很好,都出来了。”宋小楼看起来很高兴,刀尖在日光下泛着猩红的光。
“引蛇出洞?”陈谙暗暗想,目前情况十分危急,她打包票这个锦衣卫不会救她。她就在这些人的中央,打起来必然要遭殃。
联想起她在城隍庙的侥幸以及遇见王二八一事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就像那一个饵,被人故意投放,青衣教如今现身,她是不是引诱的很成功?
往后再想一步,她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日头悬在头顶,她目光晕眩,宋小楼的手下来的很快,两路人马纠结在一起难免会有误伤,谁也顾不上陈谙。
这一次宋小楼动用了火木仓,擦枪走火间一抢打中了陈谙,这种痛她怕是要记得一辈子,宋小楼瞥了她一眼,像是看了一件死物,没有了利用价值。
微生拓的人马很是凶残,这一伙青衣教,算上他们临时请的当地人员都被一网打尽。
收拾完残局宋小楼看了眼地上的陈谙,问微生拓:“这个人救不救?”
那人摇着扇,端坐在马车上,摇摇头。
“你还嫌事少?我今个替陈首辅了解了一桩秘事,说不定还能得他一臂之力相助。”微生拓看着宋小楼,感到十分好笑,他可不是天生的老好人。
“明白了。”宋小楼道,陈谙便被丢到了一旁有半人高的草丛里,风吹雨打,不久就会烂的只剩骨头。
夜里风从谷口穿过,两旁紫竹晃动,竹影斑驳,蝉声蛙声阵阵,后半夜的一场大雨冲刷了榆樱口的血腥。
等到有人经过时已是第二日破晓。
一匹骆驼在前开路,挂着的驼铃响彻一路,阿卡赶着装着货物往庐州方向。
他胸前抱着他大兄的骨灰盒,低头默默不语,赶完最后的货他就回去了,他忍住内心的气愤,往后他绝不踏足中原。
他大兄就这样枉死了……
月色如水,他眼尖地瞄到了一块地。那一块有声音,不似外出寻觅的鼠兽,倒有点像人声,濒临死亡的呻吟。
架空,我历史也学不好,写着娱乐。
阿卡不是男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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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扮男装的女夫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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