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结束的时候,高二年级召开家长会。蓝岁尔好说歹说才说服蓝爷爷不用去给她开,她说她可以自己坐在里面,有什么事她知道就好。
怕蓝爷爷还不同意,她说:“这样老师要是说我的坏话,爷爷也不会知道。”
蓝爷爷被逗笑了,他轻轻拍拍蓝岁尔的手,“老师怎么会说尔尔的坏话呢,尔尔那么讨人喜欢,他夸还来不及呢。”
学校里的到处都是等待的家长,蓝岁尔陪谭枝打算去校门口等她的妈妈。
两人有说有笑,刚出楼梯口,就看见了沈天赐,和他的妈妈。
蓝岁尔怔怔地看了蓝母几秒,抬脚准备离开。
沈天赐本想把她拉走,结果蓝母开口叫住蓝岁尔:“小依。”
没有任何的慈爱、温暖,就是一句普通的、平淡的称呼。
多年后和自己的母亲见面就是这样,也在蓝岁尔的意料之中。
她让谭枝先去找她妈妈,蓝母也想把沈天赐支走,但沈天赐没听她的话,最后是蓝岁尔开口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蓝岁尔看着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一样。
脸上是明显的妆容,头发盘起,穿着大方又不失华贵的衣服,踩着精致的羊皮高跟鞋。
蓝母沈羽,书香门第沈家的独女,盛泽集团董事长夫人,英华公司现任首席执行总裁。
蓝岁尔礼貌地打招呼:“妈妈。”
沈羽点点了头,印象中还没桌子高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成了倾城的大姑娘了。细细想来,她好像从没想过这个女儿长大的样子。
蓝岁尔是女孩,长大后与沈羽相像的地方更多。蓝岁尔和沈天赐的眉眼相似,是最像沈羽的。
但这这个女儿,沈羽怎么看都不讨喜。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你和爸爸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
沈羽再次点头,她看着蓝岁尔,似有很多话要说,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蓝岁尔就静静地等着,良久,沈羽问:“你身体怎么样?”
“我也很好。”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甚至有些尴尬。沈羽突然说:“小依,我和你爸爸工作太忙,你的病有些麻烦,没办法很好的照顾你。”
蓝岁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沈羽的话。
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脑海里,“你不要怪天天,他一直都很想你,爷爷年纪大了,你要多照顾他一些,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你爸爸。天天从国外回来就执意要来这边,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和他说了什么,但我们是他的父母,不管怎样,我们都是爱他的,他也爱我们。”
蓝岁尔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就像是吃了一颗苦果,苦味与酸涩渐渐在口中、心间蔓延开来。
她的其中一个愿望,落空了。
蓝岁尔什么都没说,她第一次这样没有礼貌地忽视沈羽的呼喊,她走的越来越快,到最后跑起来,朝人少的地方的跑去。
沈羽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电话铃声响起,她按下接通键,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见到天天了吗?”
“嗯,小依我也看见了。我和她说了点话,她不太乐意听,跑走了。”
“我爸心软,怕是把她惯坏了。”
……
沈天赐在教务处找到了向平砚,他说:“我妈和我姐说了几句话,我才回去就看见我姐跑了,你快去找找。”
沈天赐才说完,向平砚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他从刚刚沈天赐说的地方一路找,最后在学校人工湖旁边的树丛里看见了蓝岁尔。
她蹲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向平砚放慢脚步,缓缓走过去。
他轻轻叫她的名字,温柔地拍拍她的后背。
“没事的蓝岁尔,哭出来就好了。”
蓝岁尔突然扑进向平砚的怀里,哭的比刚才更凶。向平砚一直都在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须臾,蓝岁尔揉了揉眼睛直起身来,从包里拿出纸巾,小心地给向平砚擦衣服,和他道歉:“对不起,好像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向平砚笑了,看蓝岁尔恢复了些,他还和她开玩笑:“你的脸可能要比我的衣服更脏一点。”
蓝岁尔吸吸鼻子,拿出一张新的纸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吹了下鼻涕,她小声嘀咕:“你怎么和向安言一样爱开玩笑了?”
“什么?”
蓝岁尔急忙否认,她抿抿唇,向他道谢:“谢谢你向平砚。”
“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好朋友就是互相倾诉,永远是对方的身后的那个人。”蓝岁尔愣愣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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