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罪,就算是朱笔言直接捅到朱尧荣那里,朱尧荣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将怨气撒在朱笔言身上将他臭骂一顿。
更何况,周兰亭估摸着以朱笔言这性子也不会把这么不光彩的事情主动告诉他老子。
所以朱笔言拿不着谢景明的任何错处,反倒是自己的把柄被人捏在手里。就只能打掉了牙往自个儿肚子里吞。
但是方辽问他时,他却还是说要来一趟,他要同谢景明说一下这件事。他知道谢景明可以应付的过,但他还是会觉得担心。
一整杯茶水都被周兰亭慢吞吞的喝完了之后,他便放下杯盏,含笑看着谢景明同李衡德说话。
谢景明认真的时候和平日里的模样全然不同,往日里他总是没个正形,同人说话也随意自在,但是当他做起正事起来的时候,便仿佛换了个人,神色正经,不苟言笑,身上似乎也已经隐约有了钦明帝的影子。
等两人说完话,谢景明一转头才看到周兰亭。
他显然愣了两秒,并没有立即上来说话,大概是一时间没分清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还是李衡德看到了周兰亭后才惊呼一声:“这不是周太师么?太师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怎么也没个人通报一声,让太师白白等了这么久。”
周兰亭放下手里的茶杯,轻笑道:“是我没叫人说的。怕耽搁的两位的正事。我来不过是顺路走到了这里,想着两位既然也在这边,倒不如索性过来瞧瞧,并没有别的大事。”
李衡德松了口气,又转头看谢景明,谢景明也已经回过神来了,他没理会身边的李衡德。只对周兰亭说:“太师是瞧瞧就走呢,还是留下住两日?”
周兰亭温和的笑:“住一日吧,明日下午我便启程回京,还望不要耽误了你们行事才好。”
谢景明连忙说:“不会耽误的,这里空房子很多,太师便是住两间也不妨事。”
李衡德又看了一眼谢景明,最后也连忙笑着附和:“没错。”
周兰亭微微低了低头,笑眯眯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两日就麻烦你们了。”
等小厮带着周兰亭去房间瞧瞧之后,李衡德才一脸意味深长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谢景明:“今日你怎么这么殷勤?我还以为你们不对付呢,看今天这样子,你们是早已经熟识了?”
谢景明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人,他脸上的笑意自周兰亭走后已经消散了,闻言只是略显不经心的摆摆手解释:“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恰好同行了几日,所以才认识了。不过我们不算是很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匆匆拍了拍李衡德的肩膀,然后就要撇下他往外走:“那房子里面有几处洼地,小厮未必记得告诉周兰亭,我得去提醒一二。”
话都没说完人就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独留下李衡德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谢景明远去的背影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这还叫‘不算很熟’和‘普通朋友’?”
他摇摇头,也转身回房间了。
因为周兰亭忽然过来了,谢景明就将今日空了出来,想着可以陪他在周围转转,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二人在临近的街道上消食。
这里虽然不如盛京繁华,但街上人来人往也十分热闹。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融进了欢闹的人群。
周兰亭笑眯眯的说:“今日过来,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情。”
谢景明立刻了然:“是朱笔言的事情么?”
说着怕是担心周兰亭多想,谢景明补充说:“他这是罪有应得,太师不必多想。”
周兰亭只是轻笑:“我知道殿下的用心良苦。朱笔言犯了罪也确实难辞其咎,不过我还是想多言提醒殿下一句,朱笔言这人已经被家中人惯坏了,今日你得罪了他,叫他跌了一个大跟头,明日说不定他会怎么来报复你。这几日出门在外,殿下更是要时时注意些。”
谢景明自然也明白周兰亭说的有理,不过这到底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谢景明只是在心里留了个心眼,两个人简单说了一句半句之后也就没再继续说了。
街上有卖炒栗子的,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附近住着的人家张灯结彩,各种颜色晃人眼睛。
周兰亭又笑道:“前些时候殿下在清河县查卷宗,有没有找到一些同前朝旧事有关的东西?”
谢景明一开始没领会到周兰亭在说什么,思索两秒之后才反问:“前朝旧事?”
周兰亭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上扬:“对啊。比如说,和先前的那个罪太子有关的事情。”
谢景明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先太子被诬陷之事?”
周兰亭却又垂下眼皮,声音不辨喜怒:“没错。这件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殿下大约不太了解。当初四王爷逆反,驻扎的地方就是这里,所以我便想着,既然殿下来这里办事,大概也会找到些什么东西。”
说着他正了正神色,难得收敛了温和笑意认真的说:“殿下,若是以后呢,有谁诬陷了你,或者是不得不面对头顶上的人的逼问的时候——殿下不必狐疑,我不过是打个比喻罢了。让你处在两难的境地,这时候还希望殿下万万不用惊慌,只需要提起这两位的名头,便自会得到一条生路。”
语毕,谢景明还觉得一知半解,可周兰亭似乎不想再说和此事有关的东西了,他拂了拂衣袖,神情寡淡的对谢景明笑:“殿下,咱们去买些云片糕吧。”
周兰亭虽不再说什么,但谢景明能察觉到周兰亭似乎对此事颇为了解。
一开始周兰亭主动挑起这个话题,可是说了两句之后便闭口不谈了,谢景明觉得奇怪——既然他厌倦这个话题,那一开始又为什么要说起呢?
更何况,“太子忤逆案”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事发时周兰亭也不过是个孩童,对此事应当不在意才是,为何却这样了解?
听他的语气,似乎还知道很深的内情一般,这就叫谢景明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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