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跨入到了门槛内,身影瞬间遭那黑黢黢的空间吞没,与屋内黑暗相互交融,彼此不分。你与黑暗相互融合后,似乎成为了黑暗本身,要去描绘你脸上的情绪变化已成为了一种不可能,这令人疑惑,什么黑暗会丝毫容不下一点光。
“甄兴旺!”
一声震耳欲聋又古朴庄严的呼唤声从无边的黑暗四处袭来,听起来像是男人的声音,又像是女人的声音,有时仔细一听又像是小娃的声音,再一仔细听又像是牛叫声,在听一下又变成了公鸡的呐喊,遥远而去的回音又像是山间的溪水声,又变成狗叫声,千万姿态,任其变换,无色无形。
黑暗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空寂,但你就躲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只是不知你躲在黑暗的何处,也不知你为何不回应。良久后你颤动的声音犹若水面波纹一般向着黑暗的每一个角落荡去,“我、我不是”,你说着。
“不是?堂下何人?”。一声质问声落下后,随即是啪的一声惊堂木敲击声,顷刻间黑暗退散,在案台后,坐了一个身影模糊不清的人,看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大?大夫!!”。你双眼疑惑,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随即只见那人身影渐渐清晰,变成了村中大夫的样子。
“新魂,我问你,你姓甚名谁?”。大夫双目威严,对着你冷言质问。
你眉间紧皱,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这明显不是村上那个会赊账给旁人、自愿吃亏、会讨好妻子的大夫,你显然被他吓到了,那人显然就是城隍,你垂下了头,话音更为结巴了:“我、我不记,我、我记不得了。”
“不记得了?那你来我堂前作甚?”,城隍的质问,令你瑟瑟发抖,你颤抖地慌张回应:“是两位爷爷抓我来的!我都告诉过他们了,我不是甄兴旺,但他们还是将我抓了来”,你一边说,一边偷偷瞥了一眼立在两侧黑白无常,白无常脸色白的发紫,黑无常瞪大若牛眼,随即垂下了头,直听一声:“无常将,这是为何?”。你松了一口,暗自抬头看了看堂上人,见其正看着两侧黑白无常。
你又偏头看了看白无常,见其上前作揖道:“城隍大人,这小鬼滑得很,前夜就是他弄得我们跑了好多魂魄,他的话信不得!”。你面色瞬间煞白一片,随即又见一侧黑无常随即作揖道:“大人,他身上无怨气,而且他处见我们后,连我们身份都不知,再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身死。如此新魂难不成不在捉拿榜上?这是否有问题?”,你腰杆往后一缩,身子低了几分,快要成为一团,你僵硬微微颤抖地抬头再看堂上人时,只见他随手扔了一块令箭而来,接着是一声,“来人!火刑伺候加灌**汤”。你面色慌张地指着那些人:“你们、你们怎么这样诬赖我?明明是你们自己抓错了人!!”
“抓错了人?你怎知道?难不成是想起了你的姓名?不过,现已太迟!”。城隍眼色凌冽,像一把飞刀。
白无常吞吞吐吐道:“大、大人!”。
城隍瞥其一眼:“白将你有话说?”。
白无常陈述:“城隍大人,只因这小鬼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人用阳火烤了一阵!再烤一阵恐会灰飞烟灭”。
城隍询问:“你们对他动了私刑?”。
白无常否认:“没有,没有!大人,不若这样得了,我们将其带回管辖地,重新再好好查册!”。
城隍坚持:“一口**汤下去即可,何须如此劳烦。来人,汤药伺候!”。
你看着他们,显然已经躲不过那**汤了。五六息后,一人出现在自己身边,手上端着餐板,上头摆了一白瓷碗,碗中装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随即传来黑无常的话:“喝下去,你就会想起你之前的事情!”,你看了看周围人,颤抖地端起药碗,随即一口喝下,面色一挤,似乎很苦,随后将碗放回板上。
“堂下何人?”。你听城隍询问自己,你仰着头,看了看房梁,随即摆了摆头,眼神涣散,又看了看堂上人,他变成了一个模样,渐渐清晰后是老道士的模样,他脸上凶巴巴地,你晃了晃头后,低语道:“我是谁?“,你随即敲了敲脑袋,“我是谁?我是谁?我究竟是谁?我是谁?”。你又看了看黑无常,询问他:“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这魂没救了!你们自己将其带回辖区去!”。城隍话音刚落,你就白无常收入了麻布口袋中,随即挂在了腰间。
你睁大着双眼,慌张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上下,面色惊恐,似乎发现了周围空荡荡的一片白,好似除了自己外一无所有。你面色茫然,快速地胡乱朝着一处跑了去,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看见前头有个黑点,你兴奋地朝着那处奔跑而去,那个黑点渐渐的有了颜色,你走进后,看见前头是个女子背影,她也正在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姑娘,你也死了?”,你对着她背影喊了一声,只见那女子一个回首,头上钗簪哗啦啦朝着四处飞落了一地,脸上胭脂水粉厚厚一层仍旧遮盖不住一阵鼻青脸肿之样,那分明是一个纯爷们。“大哥,大哥,小弟认错人了!”,你急忙改口,面色微笑中带了些尴尬,尬尴中带了丝疑惑,疑惑中带了些慌张和不安。
“哎呀,小兄弟,太可惜了,你咋也没能进入到地府啊!”。那人揉着铁青的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看着你,叹息询问着。你面色疑惑,又听他絮絮叨叨:“哎呦,我这次,我给你说哦,真是太倒霉了,明明轮到了我,我都进入堂前去面见城隍了,这个时候,火德星君那该死的徒弟喝了鹤顶红跳了诛仙台,直接插位到了我跟前,害得我硬是没能喊出那一句——侄儿,真是弄得我心头批烦。下次我一定要叫出口,争取早日去到地府享福。”
你迟疑道:“大哥你的话是个什么意思?我怎听不懂!”
“哎呀呀!小兄弟,你是不是刚死的人啊?”
你不由地点了点头。
”难怪甚么都不知道!我给你说哦,地府里不愁吃,不愁穿,是万物死后安息之处,还没有太阳毒晒,简直就是为我们打造的天堂,懂了不?”。
你见那人鼻青脸肿,似乎觉得他没有欺骗自己,因此你的眉间皱纹更拥挤了:“可我听说下地狱不是要受尽折磨?”
“地狱?哈哈哈哈哈~,小兄弟,你太傻了!”,你见着那人指着自己捧腹大笑,他头顶最后两根金钗也掉落了下来,头发一散而下,随即又听他说着:“地府有地狱只是活人们自己乱猜的,地狱中的管理者们才不会想要管着一群恶鬼呢,管着恶鬼干甚?他们要的是鬼自己变得善良,而不是用各种枷锁将鬼变得假装善良。而且我听说真正的恶鬼只流离在天界和人间,他们心头有着各种各样的执念,从而只能一直飘荡,不能被地府接纳,地府可是神仙死后都想要去的地方哩”
“你真没骗我?“,你不解的追问。”骗你作甚?“,你见他转了个圈圈,“你看我这扮成城隍姨妈之样,可专门就只是为了下地府,我可是跟着别人学了大半个月,直到他们都说我笑起来的时候让他们不由自住地想起了他们的大姨妈,即便有人从来没有,他们都想让我当他们的姨妈后才来面见城隍的。诶,只是时运不济,今儿个让那仙儿徒弟破坏了去!明儿个还得继续装姨妈!“。你见那人说着,又见他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口,好像他真有似的,接着理了理头发后直听他捏着声音笑道:“哎呀,侄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不记得我了么?我就是你消失了三十五年的大姨妈呀!真不记得了?你再好好看看我”。你看着他的一边露出一副慈祥婉转的微笑,一边抛着手头粉色丝巾之样,你的眼神似乎恍惚了一下,就好像真的见到了你的姨妈,可你真有姨妈么?为什么刚刚那碗**汤没能让你想起你的姨妈。
你晃了晃头,回过神时,地上金钗金簪子早已被他捡了起来。你面色惊讶后,又疑惑地询问:“城隍姨妈样儿,大哥是与谁学的?”。震惊不已的询问,你好似忘记了,下了地府后,你就真是一个鬼了,而不是一个人。
“这是我们包送你下地府堂的绝密课程——十日城隍姨妈速成课,宗师们已经研究了近百年,成功送走数万人下地府,不过小兄弟如果加入的话,自然就是免费的了。“
你面色震惊,随即又迟疑道:“大哥,可是,可是这太奇怪了!“
“奇怪?”,你见他偏着头,往头发插了一根钗子后,不紧不慢道:“我给你说哦小兄弟!只有上头喜欢,只要能让我们下到地府,就算变成他们真正的大姨妈又何尝不可!“。你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可为什么偏偏是大姨妈呢?“
“嘿嘿嘿,小兄弟,这可就是我们组织的机密了!不能泄密给旁人,除非加入我们组织。说了这么久还不知,小兄弟你叫甚么名儿?“
你一听他问自己名字,不由得惊讶了一声:“啊!我不记得了!大哥你呢?“
“你叫我代玉就行“,你见他指了指他胸口挂着的那块绿色玉佩,你勾着脑袋看了一会儿道:“可弟弟我瞧着你胸口那块玉太过靓丽鲜艳,那不是玉的颜色,玉多是温和润泽之样,因此我断定你那块玉是假的”。
“我知道啊!我没说它是真的!“,你见他笑道。你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后脑勺,“大哥,我叫甄兴旺“,你似乎在撒谎。又随即听他回应道:“你叫我代嘉玉好了!”,你听后眉头紧蹙,你显然听出了他名字里的明堂,可你自己的名字同样透露着古怪,因此你不敢纠正,只得一边扣脑袋,一边露出一副嘿嘿假笑,又听他询问自己:“小旺,你要不要来我们包送你下地府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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