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朔在查案,当然不可避免的要查到长公主的亲卫。
长公主这天和崔驸马又在花园里画画,崔朔破天荒的在晌午就回府了。
长公主很奇怪,和崔驸马互看一眼,心想不会是出了什么大案子吧。
崔朔也不绕弯子,直接向父母禀告了之前在别院发生的事。当日抓到的那个人,是以别院家丁的名义临时被招进去的。当然,能进公主府别院的人,都经过调查,或是有人举荐。这个人就是公主的一个亲卫举荐的。
可是崔朔查到这个亲卫,找到他家,发现他已经上吊自尽了。经过仵作验尸,此人是被人勒死后再吊上去的,显然是被人灭口了。
崔朔在他家仔细搜索一番,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枚金币,看成色与之前发现的那一枚一样,不过这枚金币上面沾了一个指印,带有一点香特殊的香气,好像是某种香料沾了上去,还没查出来。但是这个亲卫独居,家人前几年因为老家有事,都搬回老家了,现在这个金币成为了唯一的线索。
崔驸马若有所思,长公主有些生气:“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的别院里动手。儿子你必须把这个幕后黑手抓出来,本宫倒要看看他究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勾当。”
“母亲,儿子一定侦破此案。”崔朔已经派人去亲卫的老家调查,先找到金币上的香料来源。
崔朔穿着常服,带着人走在大街上,东市的这条街人不多,但是有好几家买胭脂水粉的铺子。崔朔随机走进一家店铺,之间里面多是女客,各式的香粉胭脂看得眼花缭乱的。
一个伙计见崔朔衣着不凡,赶紧上前招呼:“客官想看点什么样的?本店有各种时兴的胭脂水粉。小的给您推荐几件。”
崔朔不动声色,朗声到:“我准备买来送人的,给我看看最新的。”
“好嘞,您这边请。”崔朔跟着伙计走到一排多宝阁前,拿出样品一一介绍:“您看,这是白玉凝脂露,保湿润肤,这是江南最新的鹅蛋香粉,还有这玫瑰精油制成的发油,香气四溢,经久不散。”
崔朔仔细嗅嗅,每种都有自己的香气,但是和现场发现的都不一样。
崔朔还去了其他几家店铺,都没找到相似的味道。崔朔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康勇抱着一堆胭脂水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公子,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康勇头大,崔朔哪里知道,叫他交给金嬷嬷,让金嬷嬷处置。
王夫人因为担心儿子,这今天都恹恹的,谢钧派人请了大夫,开了安神药给王夫人。王夫人吃了几天,精神总算好了一点。
谢兰心这几日都在海棠苑服侍王夫人。谢莲心主持家务,谢梅心还小,跟着谢莲心帮她记账,打打下手。好在三姐妹前段时间学习了不少家中庶务,在王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帮助下,家中算是风平浪静。
钱氏因为前段时间被赵老夫人敲打过,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院子里。谢钧因为暂时主持工部事务,倒是有些忙碌。
好在很快就是书院的月休日,谢钧派人把大儿子接了回来。
谢瑛下车就快步往海棠苑走,在路上他就知道母亲最近病了,已经卧床好几天,很是担心。
王夫人这天精神好了些,用了午膳正和谢兰心说话,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谢瑛的声音。
“母亲进来好些了吗?”谢瑛在和张妈妈说话。
“大公子放心,夫人这两日好多了。您快进去,夫人醒着呢。”
说着,就听见珠帘被撩起的声音,谢瑛走了进来。王夫人带着抹额靠着引枕,脸色有些憔悴,谢瑛赶紧跪下:“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王夫人见儿子好端端的,担忧放下了大半:“好孩子,母亲没事,你快起来。”谢兰心扶着王夫人坐起身,谢瑛起身急忙扶住母亲的另一只胳膊。
谢兰心有些自责,要是早点告诉母亲,或许她不会这么担心。
“瑛儿,大理寺那边是否有进展?”王夫人最担心的是幕后黑手没抓到。
“昨日崔大人派人通知我,已经抓到人了。”谢瑛也松了口气。
“人抓到了?”王夫人和谢兰心都很惊喜。
“是的。崔大人探案如神,两日前已经抓到了,特意通知了儿子,必要时,儿子要去大理寺作证。”谢瑛已经答应了崔朔。
只要抓到了人,王夫人也在意其他了:“都行,这也是你的本分。将来出入朝堂,也是要学的。”
谢兰心松了口气,具体的经过,只有等谢钧回来才能知道了。
“瑛儿,还有一个月就要准备秋闱了,书院那边是如何安排的。”别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谢家最重要的就是谢瑛的解试。谢钧早已安排好谢瑛书房,王夫人原本要安排起居饮食的,她病了一场耽搁了。
“朱夫子让学子们归家苦读也好,留在书院也行的。外地的同窗都回乡了,儿子打算在家苦读。”谢瑛知道家人都担心他,已经和朱夫子说好,这次回来后,就不回书院了。
“这样最好,为娘也放心很多。”王夫人转头和兰心说,“兰心,派人去告诉莲心,今日你大哥现住外院的松涛苑,明日在搬到书斋去。今日再派人去打扫安置一下。”
“是,母亲,我这就去安排。”谢兰心起身出去了,谢瑛又陪着王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晚膳时分,厨房送了清淡的小菜和鸡丝粥来,谢瑛陪着王夫人用完饭,又看着她喝完药睡下才离开。
这一日谢钧掌灯时分才归家,不想打扰王夫人休息,在前院用了晚膳才往内院来。
谢瑛和谢莲心,还有谢兰心在等谢钧。
“父亲。”谢兰心最先看见谢钧进了院门,赶紧跑过去:“哥哥说崔大人抓住了那个坏人,是何人?”
谢钧今天就是去打探这件事才回来晚了,把孩子们叫到西厢房,讲了一下经过。
原来谢瑛那天在伯伦楼看见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临安市舶司使的属官,姓肖。此人为人圆滑,但做事来,心狠手辣。他私下受了抚州一带商人的贿赂,为他们办理通关文牒好顺利出海,等大船回来,又瞒报所携带之货物。商人从而获得暴利,而他也得了不少钱财。
那个金币就是从海外带回来贿赂他的。因为沾到了波斯来的特殊香料,被崔朔查了出来。
说道香料,还多亏了金嬷嬷。
康勇把那些胭脂水粉给金嬷嬷的时候,金嬷嬷都看笑了,问他买这些做什么。康勇就说了崔朔在找一种香料。金嬷嬷仔细问了情况,从一堆御赐的物品中,找到了相似的。崔朔顺着查下去,才抓到了人。至于市舶司的甘大人有没有牵涉其中,这就要看崔朔后面查到什么了。
谢钧说完,众人都送了一口气,谢瑛也能安心准备解试了。
大房这边过得风平浪静,二房那边就不太好了。
钱氏被赵老夫人训诫过后,在院里安静了好一阵子。但是王夫人病了,无法打理府中庶务,她就又开始不安分了。
对赵老夫人又是送燕窝,又是抄佛经的。最后,把家中庶务交给了未出阁的二侄女,气得她心口疼。
想当初,王夫人陪谢钧去临安赴任,她也是当过几年家的。可惜大房夫妻只去了五年就回来了,一回来王夫人就把管家权拿了过去。钱氏才尝到掌家权的甜头没几年,又被人生生拿了回去,心里怎么可能舒服,明里暗里的对王夫人不满。加上谢钧带回来一个妾室,钱氏没少拿这件事来气王夫人。
二爷谢铭虽然读书不如哥哥,但是也是正经两榜进士,国子监司业。平素喜欢美酒和美食,没事就和旧友出门踏青游玩,是极有生活情趣的人。
而钱氏的喜好、作风,和他完全说不到一块儿。
这日谢兰心在回廊上远远的看见钱氏带着谢橙心往外走,两母女都打扮过,似乎是要出门。谢兰心觉得有些奇怪。谢家最近没收到什么请帖需要出门的,就算有,因为谢瑛在准备解试,王夫人都会推掉。以往,钱氏自己出门交际的时间甚少,这是要去哪里?
谢兰心吩咐闵忠暗中跟着钱氏的马车,看看她去了哪里。
谢兰心最近忙着母亲照顾哥哥的饮食起居,饭菜都是在海棠苑的小厨房做的,每日都是谢兰心亲自送去,从不假手于人。谢梅心和丫头们在给谢瑛做考试时要穿的单衣。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待解试时,应该更冷一些,试场内只能穿单衣,越简单越好,什么花色都不能有,更不能带字。
谢瑛每日只是苦读,正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谢瑛按照朱夫子的要求,每日记录读书进度,一连十日,进展顺利,他的信息逐日增加。谢钧下值归家,每三日也会考教儿子的功课,也是十分满意。
“瑛儿,谢家自太祖公起,历经百年,每一代都有族人在朝为官。尤其是我们这一房,四代以来都是两榜进士。解试只是开始,一次就中是为尓之幸也,再试也无不可,三试者何其多也。不论此次结果如何,只需谨记,戒骄戒躁,稳扎稳打。”谢钧当年解试一次就中了秀才,谢铭考了两次才中。
谢老太爷当时就告诉他们,世上学子何止千万,能一次就考中的人,寥寥可数,不要太过急功近利。谢钧倒是第二年就中了进士,但谢铭又苦读三年,才中了进士。
谢瑛知道父亲在宽慰他,其中的艰辛,没有人比谢钧更清楚了。“父亲放心,儿一定放平心态,全力以赴。”
谢钧欣慰的点头:“此乃吾祖父之真心也。”
话说闵忠跟着钱氏的马车,出了乌衣巷,直奔东市,在一家茶馆门口停下,看着钱氏带着谢橙心进去了。
闵忠知道这家茶楼,以精致的茶点出名,金陵城中许多夫人姑娘们都喜欢来这里品茶。闵忠不解,谢家在江南有好几座茶园,什么样的好茶府里没有,要来这里品茶?
过来一会儿又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一位锦衣夫人和一位公子。那位夫人闵忠见过,就是钱氏的娘家嫂子樊夫人。可是钱家一族,不是住在开封吗,什么时候来的金陵?店小二来招呼车夫把车停到后院的马棚里。
闵忠灵机一动,跟了上去。
钱氏见到樊夫人很是激动,两人寒暄过后,互相问了近况。钱氏的兄长在任上干的不错,今年考评,很可能要调来金陵,樊夫人的娘家在扬州,她过来活动活动,最重要的是“看望”钱氏。至于为什么不登门拜访,樊夫人有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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