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704的身份结果很快查了出来。
与猜测中的差不多，N－704属于未经上报且未得到帝国审批的偷研项目实验体。那么接下来便是将N－704继续扣留，从N963监狱秘密转移至科研所，设立新项目，列入持续观察并试验项目类列。
该项目属于中级，由其他教授及科研人员负责并完成。
至于N－704的源头，则需要帝国公安所通过大数据寻找蛛丝马迹，并发布通缉令各家各户排查。
如此一来，001是个问题。001属于未编入第一指令的帝国实验室研发AI，危险系数还是有的，且对自身攻击缺乏自主控制，属于不定因素。
指令者想起之前为001清洁，001对水应激，打倒了浴室内清洁用品一事。倘若暴露在公安面前，001也许容易对陌生人类应激，并对公安人员发动无差别攻击。
这很麻烦。但目前来说，001相较于初来乍到的风声鹤唳，如今稳定不少。
他还是选择给父亲拨去通讯。
倘若他是A－001项目主负责人之一，倒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他可以向帝国申请免搜查令，公安人员则会绕过他的住宅范围不实施搜查。然而他不是，他只是A－001项目的一个协调工作人员，主要任务是观察001，并指导001一定的学习。
他需要向A－001项目的上级请示。
通讯响了好一会才被接通，父亲似乎很忙，有些喘气地问他有什么事。
指令者一一俱告。
“这样子。”父亲听起来似乎是松一口气，“你做得对，孩子，这个确实需要向我请示。”
指令者垂眸：“如何处理？”
“先将它藏起来吧孩子，一时半会的，向帝国申请免搜查令也要走程序，毕竟A－001项目主负责人不止一个，如若需要向帝国申请免搜查令，需要全部主负责人签字共同申请。”父亲有些头疼地道。
指令者皱眉：“A－001项目的主负责人不在？”
“在，但也不完全在。”父亲说。
那便是不是全部都在的意思了。指令者抿了抿唇。
“我记得你的屋子下有地下室？”父亲倒了一杯水。
指令者：“是。”
“让它待在地下室一会应该是无大碍的，它可能有些敏感，但应当也没有那么敏感。”父亲有些不以为意。
这便是请示结果。
指令者挂断通讯后，从书房出来。
001在楼下和清洁AI玩，也许是同类的缘故，它与清洁AI玩得很好。但清洁AI没有它那样智能，很多时候都是笨拙的清洁AI被001玩得团团转。
指令者在楼上看着它。它看起来像个小孩子，淘气，顽皮。
他在001与清洁AI玩耍的期间去一趟地下室。
地下室有被每日打扫，很干净，里面的陈设也整齐。这个地下室没有报上帝国房屋系统局，公安人员来排查也不会查过来。
最多排查一下地表层。
指令者用了点功夫将001的能源舱搬下到地下室。
与001有关的物件基本被他从上面搬下来，按照帝国公安人员的排查速度，应当会在第二天排查到他这边来。
指令者回到地表楼层，便见001坐在一堆零件中。
指令者：“……”很显然，清洁AI被它拆解了。
貌似它最近拆解欲很强，先是玩偶，其次一些小物件，最后到清洁AI。
001抬眸便见到指令者站在面前，没有与当初被抓到破坏玩偶一样的心虚，它这次多了些许理直气壮。
指令者：“……”
指令者：“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它坏掉了。”001说。
指令者：“因为你将它拆解了。”
“不，它坏掉了。”001摇头。
它的意思是清洁AI一开始便坏掉的，它只是想拆开来修好。
指令者：“但它很好。”如果坏了，怎么可能继续运作。
“不，它坏掉了。”001很固执。
指令者：“……”也许他应当明白，站在人类幼童面前讲成年人话语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也不对，它本身也不是人类，何谈得上幼童。
“修好它，你有这个能力。”指令者最后只能扔下这么一句话给它。
它先前能够将完全丧失运作能力的机械鸟与蜻蜓修好，且修复手法很不一般。这也正中001下怀，它将这个理解为指令者对它的信任，裂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指令者：“……”
说实话，难看。但也不是很难看，毕竟001的脸很漂亮。
……
001赶在指令者吃完晚饭后修好了清洁AI。
因为在修复清洁AI，001这次没能在指令者做饭的时候捣乱。
指令者也享受了一顿不可多得的平静晚餐。
清洁AI被修复得很好，看上去跟原先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以所谓的坏掉，也只是001为了满足拆解欲编造的理由。
这有些不寻常，它竟然学会了为达到自身的某种目的去撒谎。指令者看着清洁AI，又看了看一边满脸高兴，俨然一副邀功模样的001。
他打开了清洁AI的开关，AI开启后双眼亮起一瞬，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蓝色光芒。
“清洁AI，A－002为您服务。”
机械的语言，自动被设为中文模式，指令者眸底微沉。
清洁AI原编码是HY－8096。001在修复过程中碰了清洁AI的系统主板，篡改了清洁AI原有的编码。
这是违法的，但它一只AI也不懂人类律法。指令者面无表情。
清洁AI启动后自动搜寻起房屋内需要清洁的区域，动作迅速，而且很敏捷，以前它有些卡顿，也不大会转弯——现在打扫起厨房来得心应手——都能与人类媲美了，它甚至会自动杀死一些萦绕在厨房窗外的小飞虫。
原清洁AI没有攻击性能力。
指令者看向001。
001只是笑，仿佛它只是干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原AI原基础上进行优化已经能够彰显001的能力，但能够在没有攻击能力的AI原基础上增加识别差别攻击能力……没有谁能够做到。
但这只在他面前笑得灿烂的智能AI做到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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