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的入神。
此时,她好像有点懂了林夜。她们之间,好像有着相同之处。往往精神的羁绊,比□□更能锁住人心。
爱是有所感知的,她能感知林夜对她的小心翼翼。也能感知到为了保存她的颜面,即使有着疑问,也依然尊重,想着法的替她承担些许的精神糟糠。她也深知,如若这两日没有林夜的存在,她大抵会在烈日当头的时候,看不见光,世间所有,皆是一片灰暗。
她心底的泉水叮咚的流淌,她想,这就叫救赎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夜粗喘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畔。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登上云端的美妙,徜徉在大海里的自由。
眼角划过的泪,嘴角噙着的笑。双颊的粉,剔透莹润的唇,她缓缓闭上了眼。
第二天大早,林子琪把林夜从床上拖了起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要上节目,快迟到了。”她是跳着去洗手间的。
睡梦中的林夜也被她吓了一大跳,‘腾地——’起身,他迷瞪的胡乱的摸着衣服套在头上。约莫十几分钟,二人急匆匆地出了门。
林夜的油门都快冒烟了,到了电视台门口,他才长舒一口气。看了时间,十点二十。他在车里舒展着身体,手刚举起,准备伸个懒腰,电话声响起。
他垂目一看,是大哥。
“哥。”林夜。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阿夜,什么时候回来。”
林夜眉头皱了皱,“哥,再给我点时间。”
“都给了你几个月了,你再不回来,你哥我的头都要秃了。你要么就给我生出个崽子,要么就把人给我带回来。老在国内,你不要你亲哥了吗?”大哥越说越来劲儿,“哥年纪大了,受不了亲人不在身边。就算你什么都不干,你最起码让我见到你的人也行啊。”
他每次最受不了的就是大哥的亲情牌,于是,他轻哄着,“知道了知道了,再给我点时间。”
“就这么说好了,就一个月。一个月后见不着你,我就亲自抓你回去。”
说完,电话的嘟嘟声传来。
林夜揉了揉眉心,自从双亲相继离世,对大哥的打击很重。那时他还小,是大哥把他带大的。那抹亲情的羁绊,是大哥的精神食粮。
他望着喧嚷的电视门口,若有所思,心头的怅然之感随之袭来。
而此时的林子琪正加速的往脸上涂涂抹抹,她斜瞥墙钟,还有五分钟,来得及。
通告是早上临时下的,她很清楚,是南叔把她名字填进去的。一般临时的单,模特栏是空的。
待一切弄好,她拖着礼服裙摆,冲去演播厅。
往台上一看,是黎娜。主持人和厂代已经做好直播准备。而厂代,是钱兮兮。
她默默了走到了舞台最右侧,拿着厂家准备好的产品,孤伶地站着。黎娜和钱兮兮有说有笑,眉舞飞扬。
黎娜捂着嘴,“兮兮,一会儿我们去新开的湖南菜吃吧,想吃辣的。”
钱兮兮,“行,我也好久没吃了,挺好这口。”
黎娜:“吃完我送你回家啊。”
钱兮兮:“不顺路吧,太麻烦了。”
黎娜:“有心多远都不麻烦,这是我对你的爱,收到没?”
钱兮兮笑的颧骨上扬 ,可那眼神让人感觉有一种隐晦之意。
林子琪收回视线,看着返送器屏幕切自己的脸做开场,她马上挺起胸,做好准备。
一场节目下来,说不尴尬是假的。往日节目结束,摄像组都会调侃问候几句,如今,她即使走到每个人的面前,就好似透明的存在。
她的世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回到了从前。
刚踏入化妆间,迎面碰到化妆师琳姐正要出去。擦肩的一瞬,林子琪皱了皱眉头,琳姐的脸上五彩斑斓,青红交加。
她回头望了望,刚收回视线,大门口传来怒骂斥声。化妆间的人闻声,纷纷抬眼,一窝蜂的寻着吼叫声的方向。当然,她也不例外。
大门口,一位身着藏青色汗衫,红白格子短裤的中年男人推搡着琳姐。他情绪激动,怒眼相瞪,“你把钱还给我!”
琳姐捂着头,蹲在墙角,“没了,都没了。”
那男人跨步上前,蹲下,大力摇着她的肩膀,“怎么会没?怎么会没?那是我一辈子的辛苦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绝后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让我倾家荡产?我的老母亲怎么办?怎么办?”
琳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没人敢上前制止。直到门口电梯门开,商开部老大乔建军走出来。经过之时,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长。林子琪的思绪并不在这,也没想那么多。
只见老大看到门口蹲着的琳姐,再环视了四周,扶了扶眼镜,走到那男人身边询问:“请问,你是哪位?这是电视台,不能闹事。”
男人站起身,嘴角颤着,那双金鱼眼含着的泪水几乎要溢出来。他蹒跚地走上前,指着墙角的琳姐,“我是他对象,在一起十年了。我没有闹事,我…我只想要回我的钱。”
乔建军眉心突跳,有些不耐烦,态度也不算好,“你这家务事,还是要回去处理,里面都是直播,你这样我可以直接叫安保请你出去。”
话刚落,那男人恨着眼高嚷道,“凭什么让我出去 ?什么是家务事?你让她说,让她说钱都去哪了?被哪一位同事骗去了?”
众人纷纷互看,目光疑惑。几个男同事见乔建军都发话了,也穿过人群上前劝导。“你这是家务事,还是回家处理的好。”
另一位男同事附和着,“就是,这弄得多难看。夫妻床尾和,你是男人,该让就让,别那么激动。”
面对众人的指责,那男人的胸口起伏的更大 ,他好像窒息般,大口喘着气。突然,他像发疯般,捶胸跺脚,哭的撕心裂肺,“男人就该什么都忍着吗?我还不够忍?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隐瞒了她生不了孩子。
可是,我想要孩子啊。我娶媳妇,我会拿命去爱,可我也想要孩子啊。如果你无法生育,那就去找能接受的嘛。为什么要逼我接受,要给我洗脑。什么爱一个人不是建立在生育之上。是!没错!爱一个人不应该建立在能否生育的问题上。可是生孩子也是我爱情的结晶啊!这世界上有人喜欢小孩,就有人不喜欢。那不喜欢的就去找不喜欢的,没人拦着你,也没人说你的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强行洗脑我的初心,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这种事难道不是双向选择吗?”
他来回踱步,颤抖的手指着墙角的琳姐,看向众人,“她!根本就不是丁克!她是无法生育,用丁克两个字当遮羞布!还到处对年轻人洗脑,不生孩子多快乐。”
那男人上去就是一脚,踹的琳姐趔趄座在地上,几个男同事立马上前制止。
“你怎么能动手!动手是不对的!”
那男人疯魔般仰天大笑,“你看看,看看你们的嘴脸。我动手不对,可有没有人问我为什么动手!就只抓着一个结尾,无论发生什么动手就是不对,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谴责我是么?”
那男人恨着眼,咬着牙,从嗓子眼儿用力地挤出,“我恨不得杀了她!”
“我曾经跟她说过,我还是想要生小孩。可是她说,我不是男人,爱她爱得不纯粹。我妥协了,为了证明我爱她。十年过去,她说,爱她就要上缴存款。不给,还是不是男人。我给了。”
“可是呢?钱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的老母亲,还在icu等着钱!我要钱!我要钱救我母亲的命!这个女人,把母亲的命,弄丢了!丢了!”
“我打她怎么了?怎么了?”
几位男同事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艰难的从嗓子眼儿发声,“ 那…也不是她愿意把钱弄没得吧。”
那男人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怪笑着,“她明明知道我老母亲在医院等着手术,却执意的把钱扔出去,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事情没发生你身上,就会讲风凉话是吗?”
“你!你!还有你! 你们看看自己说的话,有心吗?就是你们这群人,天天怂恿着她,欺骗着她。说什么她技术好,未来的化妆界翘楚,让她迷失了自己。购入一大堆化妆品在家,都快发霉了,也没用在人脸上!”
话刚落,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几巴掌,那力度,让脸瞬间浮上一片深红,“爱?什么是爱?你要的爱我不给,就不是男人。我给了,他人还要说我窝囊,自作自受。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男人的激动高嚷,将所有的人嘴封上了。只见他的视线落入每个人的身上定看几秒,“谁是钱兮兮!”
大家又一次面面相觑。
林子琪将目光放在乔建军身上,只见他明显一愣。而她也朝着身后的化妆间望了望,钱兮兮和黎娜先她一步走,此时,已不见踪影。
乔建军开了口,“你找她干什么?”
那男人狞笑一声,“我找她能干什么?”接着他失去情绪地大吼,“我找她还我的血汗钱!还我母亲的救命钱!”
林子琪躲于人后,心头大惊。那男人继续吼着,“就是她,窜叨我对象的钱,我对象在把我的钱骗走。”
只见乔建军身子微震,半天没出声响。别说他了,她如今头脑也混乱的很,信息量太大。
男人蹲地上抱头痛哭,她心中酸涩。即使面前有让你暴富的机会,家人救命的钱,不该赌,也不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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