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是这样。”嘉措丹增面对欣喜若狂的谢安宁,有着无措,因为如今他们虽然知晓了回去的大概时机,可是并不知晓触发回去的关键点。
嘉措丹增只好在谢安宁最高兴的时候泼她一盆冷水,可谢安宁却不在意这些细节。
自她回到京城,她认识的穿越者也越来越多,谢安宁有信心找到回家的路。
相比于先前的一人孤独地前行,如今的状况可是好了许多。
说起回去的事情,谢安宁又不免提起仰莎。
两人稍微对了一下,发现返回原世界的人都会失去原本的记忆变成一副空壳。谢安宁眼珠一转,心下便琢磨起这件事。
天色渐晚,两人依旧聊得起劲,嘉措丹增正准备招呼谢安宁两人凑合一下随便吃点什么时,一人却来寻二人。
“嘉措大人,叶二小姐,我家将军来寻你们一齐去大帐里用膳呢?”
嘉措丹增也没拒绝,他本就是在做饭这项技能上完全空白的人,如今有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怎么会拒绝呢?
谢安宁呢,本就是来寻嘉措丹增的,如今他都去谢璋那边蹭饭了,谢安宁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谢安宁同嘉措丹增前后脚踏入营帐,此时谢珩谢璋也早就到了。谢璋年长且是主将自然是坐稳了主位。谢珩为客,但身份尊贵得很,自然挨着谢璋坐在了下面。
谢安宁是蹭着嘉措丹增的光才可以来这吃饭,自然是挨着嘉措丹增坐着。谢安宁正对面却空了一个位置,她四处张望,想着难道还有什么客人。
可惜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倒是谢安宁没找见辛夷。
辛夷在叶府时,便把嫡庶尊卑时常挂在嘴边,谢安宁劝说过几次也不见辛夷同她一起用饭,想到这里,谢安宁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倒是谢安宁发现,谢璋不时用余光瞥向那大帐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谢珩依旧是风光霁月的样子,只是不停地喝着酒似乎是有什么心思一般。
这顿饭吃得谢安宁浑身不自在,这么多人在场,却出奇地安静全都默契地没人说话。
嘉措丹增却是管不了这么多,草原上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像他这样虽顶着巫医的名头有一些名望,但没有丁点儿实权。
饭吃到一半,谢璋实在是顶不住了,眼神在谢安宁身上停留片刻,随后一口饮下一杯酒,这才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叶二小姐,你可见着辛夷了?她怎么没来一同吃饭呀?”
谢安宁闻言一愣,与嘉措丹增对视一眼,自己不是同谢珩在一块便是同嘉措丹增处在一块,也不曾看见什么辛夷啊。
“谢将军,我记得,辛夷同您在一块啊,怎么如今还向我讨人呢?”谢安宁意识到有不对之处,语气也有些急促。
谢璋如今也慌了神“可是,她下午便跑出去了,孤还以为辛夷去找你了。”
谢安宁猛地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大喊道“你说什么?”
谢璋见谢安宁如此,这才意识到谢安宁此事绝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小声喃喃“那她能去哪呢?”
谢安宁心跳得极快,她忽然想起前几日里辛夷夜里的惊呼,一种不祥的预感蔓延开来。看着谢璋那副德行,谢安宁猛拍桌子,怒喝道“还不快查!”
谢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吩咐人去找。
谢安宁看着谢璋不成器的样子,心里直泛嘀咕,真搞不懂谢璋这将军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
谢安宁对草原不熟,于是她便留在大营等消息,倒是嘉措丹增热心地帮着寻人。
谢珩见谢安宁心中着急,想着要趁着这时间同谢安宁服软,于是他踱步站在谢安宁身侧,小声安慰道“草原乃我皇兄的地盘,你放心,人会没事的。”
谢安宁却蹙眉侧脸看着谢珩,看着他这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草原如何之大,且不说人生地不熟,当初若不是嘉措丹增的援助,只怕自己与辛夷也无法安全脱身。
此时的谢安宁也不想理会谢珩,想着自己若是开口,难免不会讥讽谢珩几句。
过了午夜,还是没有辛夷的消息。谢安宁坐在大营一声不吭,只安静地坐着,她对草原不熟,如今也没了法子。
此时,嘉措丹增却回来了。
谢安宁以为是辛夷连忙抬起头来,站起身看向门口,见嘉措丹增摇头,谢安宁也只能垂首叹息。
“到了午夜,草原更是危险,只怕是有狼出没啊。”嘉措丹增站在谢安宁身边,他本算不上安慰,倒像是给谢安宁打一针预防针。
“狼?”谢安宁的重点却不在危险二字身上,她一把抓住嘉措丹增的胳膊“你说,把狼当成狗用如何?”
嘉措丹增真不愧是与谢安宁同时代的人,仅仅依靠谢安宁的几句话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谢安宁的想法,人都说狗的鼻子灵敏,却不知晓狼与狗相比,谁更胜一筹。
嘉措丹增拍了拍谢安宁的肩膀,开口“嗯…有没有可能,草原上有牧羊犬呢?”
牧羊犬具有敏锐的嗅觉和搜索能力,是搜救任务中的佼佼者。作为一只多功能犬,它天生具有卓越的工作能力和对人类的忠诚度。
借着嘉措丹增的嘴这个主意递到了谢璋面前,谢璋是个实诚性子,直接叫人去找附近的牧民借犬。
一顿折腾来来回回,天色渐亮。
牧羊犬带着人找了许久,也不见消息,谢安宁心中越来越慌,辛夷虽有几分乌斯藏人的血统,可是对于这草原来说,也算是一个生面孔。
谢安宁担心的哪里是草原上的狼啊。
人心,才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谢璋心里虽着急,却依旧没忘了给大家安排早膳。谢安宁一夜未睡,如今也没什么胃口。
正待大家都蔫蔫的时候,派出去跟着牧羊犬的人终于回来了。
“将军,找着了,但是…那边不肯放人。”
“那边是哪边?”谢安宁顿觉不妙,或许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来人先是看着谢璋一眼,见谢璋点头,这才道出实情“是大祭司那边的人扣住了辛夷姑娘。”
见谢安宁疑惑,嘉措丹增好心为其解惑。
如今乌斯藏归楚国,可实则权力大多握在大祭司手中,谢将军所带着军队驻扎于此,可是如今多年也依旧不敢惹大祭司。
谢安宁看着谢璋,面色有些不对,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谢璋知晓了人之所在,却是硬着头皮去找大祭司要人。
谢安宁骑着马跟紧人,循着谢璋手指的方向,模糊地见到了大祭司所在的位置,可未到地方,谢安宁却瞧见了几个眼熟的人。那是谢安宁一行人头一遭进入乌斯藏,遇见的几人。
正进院中,谢安宁就看见了辛夷。
她赤身**,白净的身体上有着许多清晰的红痕,她被捆在院中间的石柱上,石柱下是一朵莲花,辛夷跪在莲花之上,双腿分开呈跪坐姿势。
辛夷脚腕上用掺了金粉的墨汁写了一圈心经,心经由脚腕上前,如同黑蛇一般攀上辛夷的小腹。辛夷的手高举过头顶,交叉着用白绫捆住,整个人吊在石柱上。
辛夷的头低垂着,似乎已经没了声息。头发散乱在肩,钗环尽去,偶有风吹过,也吹起她的头发,像是索命的冤魂。
谢安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若不是胸腔里那样猛烈的直觉,她甚至不敢认辛夷。
她走近,想要确认心中的想法。
直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谢安宁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想要砍断绳索将辛夷放下来,可嘉措丹增却将她拦了下来。
只见嘉措丹增微微摇头,或许是怕谢安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连忙用胳膊困住谢安宁。
谢安宁一眼瞪去,若是眼神是刀,嘉措丹增只怕是死了千百回了。
嘉措丹增拉着谢安宁低声道“只怕是,辛夷救不回了。”
谢安宁却不懂嘉措丹增此番言论为何,她拉住嘉措丹增的手,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嘉措丹增先抬眼扫视了四周,随后压低了声音向谢安宁解释。
乌斯藏为祈求上天的雨露恩泽,有一特别而隐秘的宗教仪式,这一仪式名为灌顶,是从乌斯藏内选择一名未经人事的少女选为明妃,对其行男女之事。
嘉措丹增说得隐晦,谢安宁看着眼前的辛夷,她坐在莲花之上,□□处还正流着血,血染红了座下的金色莲花。
她实在是不敢想,辛夷在那短短的一夜,经历了什么。
“那我便要救她呢?”谢安宁挣脱出束缚,一字一句地对嘉措丹增说着,也是同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救?”嘉措丹增面上不忍,他不是第一次见这灌顶之礼,从前也不是没想过要救,可是呢,救下一个还有另一个。灌顶之礼不除,便总是有女子因此受罪。
“我先去救过一名女子,可是第二天,他们便找了一个不过十岁的女子举行灌顶。我每一次求饶,便有更小的孩子受罪。”
嘉措丹增说话时也不免呜咽,他似乎是想起那个孩子,他也曾听见孩子的哭声,他只能看着那孩子在他的面前一点点地流失自己的生命。而事后,那些作恶的人却打着神明的幌子,对着那些因此丧命受害者指指点点。
谢安宁闻言,见谢璋愣在原地,想着必定谢璋从前也亲眼看过这灌顶,见谢璋不中用,也只能靠自己了。
“我要见大祭司!”谢安宁想着若是大祭司才是主持一切的人,那便只有见到大祭司此事才有转圜之地。
“是何人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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