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摇篮曲的余震

程墨在医院档案室找到份出生证明。沈夏的生母栏写着“林悦”,生父栏却是空白,而登记日期——2001年7月23日,正好是“微笑杀手案”的第一个发案日。档案袋里还夹着张B超单,胎儿的心脏位置有个异常光斑,与她左肾里的芯片形状完全吻合。

隔离病房的玻璃窗突然被砸穿。个戴着荆棘银戒的蒙面人扔进来枚烟雾弹,烟雾里混着薰衣草味。沈夏的后颈芯片开始发烫,眼前闪过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林悦在实验室里撕毁份文件,碎片上能看见“人体实验伦理委员会”的抬头。

当程墨拽着她冲出病房时,沈夏看见走廊尽头的镜子里,自己的左肾位置有团蓝色的光。那光芒形成的图案,与海底钢琴琴盖内侧的“成年礼”刻痕,拼成了完整的心脏形状。

场景3:坟地琴键

林悦的墓碑在蓝月湾公墓的最东侧。沈夏挖开墓土时,铁锹碰到个金属物体——是架微型钢琴模型,琴键用骨头制成,每个键上都刻着字母。程墨拼出的单词让林溪脸色惨白:“Retribution(报应)。”

钢琴模型的底座里藏着卷磁带。播放出的声音里,沈明远的喘息混着海浪声:“阿夏,当你听到这个,爸爸已经死了。林悦不是你母亲,是实验的第一个牺牲品,她的心脏被移植给了你。那些实验体,是我为了让你的新心脏适应身体,找来的基因匹配者。”

墓地入口突然传来警笛声。程墨的卫星定位显示,他们被包围了,而指挥这场围捕的,是警局局长——那个在古籍区戴着义眼的老人。他的真眼在望远镜里闪着寒光,左胸的口袋露出半枚荆棘银戒。

沈夏的后颈芯片突然与钢琴模型产生共鸣。琴键自动弹起,发出的旋律让围捕的警察纷纷捂头倒地——这是反向的摇篮曲,能唤醒被篡改的原始记忆。个年轻警察突然哭喊起来:“我记得!他们把我爸妈杀了!在2003年的火灾里!”

林溪的记忆锚点在这时彻底激活。她想起自己的真名叫苏晴,父母是报道“微笑杀手案”的记者,2003年被沈明远伪装成火灾灭口。而“林悦的妹妹”这个身份,是陈岚用药物强加给她的记忆。

陈岚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公墓的钟楼顶端。她手里举着完整的荆棘银戒:“沈明远到死都不知道,林悦怀的是双胞胎。程墨,你才是她的亲生儿子,沈夏只是个心脏容器。”投影突然炸开,“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的实验——谁能活下来,谁就是记忆武器的完美载体。”

程墨的义眼弹出枚新芯片。这段记忆显示,2003年火灾那天,他亲眼看见沈明远把林悦的心脏放进保温箱,而保温箱上的标签写着“实验体0723备用器官”。他的左手无名指突然传来刺痛,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和戒圈吻合的勒痕。

沈夏把钢琴模型的骨头键拆下来时,发现每块骨头的断面都有齿痕。法医鉴定后得出的结论让所有人沉默:这些骨头来自不同的孩子,死亡时间都在2003年7月23日,与沈夏记忆断层的日期完全一致。

围捕的警察开始互相攻击。被唤醒的记忆让他们认清了彼此的身份——当年参与灭口的凶手和受害者家属。局长举着枪冲向沈夏时,程墨的义眼射出激光,击穿了他胸前的警徽,露出底下的薰衣草烙印。

“沈队留了后手。”林溪——现在应该叫苏晴了,从墓碑后拖出个金属箱,里面是三十支蓝色药剂,“这才是真正的解药,能清除所有被植入的记忆。”她把其中一支递给沈夏,“但代价是,你会忘记关于沈明远和林悦的一切。”

沈夏的指尖在药剂瓶上犹豫时,钢琴模型突然发出蜂鸣。琴键组成的“报应”单词开始变形,最后拼出的“Forgive(原谅)”在夕阳下泛着银光。她想起海底钢琴自动弹奏的摇篮曲,最后那个走音的音符,原来藏着“爱”的摩斯密码。

程墨突然拽着她往海边跑。他的义眼显示,陈岚在蓝月湾的海底引爆了炸弹,目的是摧毁所有实验体的记忆锚点。当他们跳进潜水钟时,沈夏看见苏晴把最后一支解药注射进自己体内,转身冲向了爆炸的火光。

场景4:双月再临

潜水钟沉入海底时,沈夏的心脏开始剧痛。左肾里的芯片与海水产生反应,在她眼前投射出完整的真相:沈明远和林悦原本是研究记忆防御的科学家,发现某组织要将这项技术用于战争后,故意谎称在做记忆武器实验,用三十个死刑犯的孩子做掩护,秘密研制解药。2003年火灾是为了销毁实验数据,那些“被拐的孤儿”,其实是本该被执行死刑的孩子。

“陈岚是那个组织的人。”程墨的义眼突然连接上海底光缆,调出陈岚的档案——她的父母在战争中被记忆武器操控自相残杀,所以她偏执地认为只有更强的记忆武器才能带来和平,“她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包括沈明远最后的录音。”

海底钢琴在爆炸的冲击波中摇晃。沈夏掀开琴盖时,发现琴箱里的骸骨手指动了——那不是沈明远的遗骸,而是林悦的,她的胸腔里藏着个防磁硬盘。硬盘里的视频显示,2003年7月23日,林悦为了保护解药配方,自己注射了记忆清除剂,把所有真相封存在心脏里,再通过移植手术传给沈夏。

“双胞胎是真的。”程墨的义眼播放出林悦的孕检报告,“但你和我都是她的孩子,只是你继承了她的心脏,我继承了她的听觉神经——所以我们能分别感应到摇篮曲的不同频段。”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荆棘银戒的断口开始发烫。

陈岚的潜水钟出现在上方。探照灯照亮她的脸时,沈夏发现她的左肾位置也有疤痕——她也是实验体,编号0001,是沈明远最早救下的孩子,却在成年后被组织洗脑。“你们以为解药能救所有人?”她的笑声混着气泡,“沈明远在配方里加了基因锁,只有他的血脉才能存活。”

沈夏的心脏突然发出蓝光。左肾里的芯片与林悦遗骸的心脏产生共鸣,海底钢琴开始自动弹奏完整版的摇篮曲。程墨的义眼在旋律中投射出所有实验体的原始身份——三十个本该被处决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是战争罪犯,而沈明远和林悦,是在偷偷给他们赎罪的机会。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陈岚的潜水钟开始进水。她举着注射器冲向沈夏时,自己的左肾突然炸开——她体内的芯片被摇篮曲激活了自毁程序。“林悦……我对不起你……”她沉入海底前,把枚芯片塞进沈夏手里,上面刻着“和平”。

程墨把沈夏抱出潜水钟时,蓝月湾的夜空升起两轮满月。这次的双月倒影没有重合,而是在海面上形成个心形。沈夏的左肾疤痕开始发光,与程墨义眼里的蓝光交相辉映,像枚永不分离的印记。

沙滩上,苏醒的实验体们围着篝火唱歌。苏晴把那架骨头钢琴模型放进海里,让它随着洋流漂向远方。沈夏的手机收到条新信息,发件人显示“妈妈”,内容只有一行:“摇篮曲的最后一个音符,是爱啊。”

程墨的义眼在这时自动关机。最后的画面里,沈明远和林悦站在双月之下,手里牵着两个孩子,男孩的眼睛闪着光,女孩的胸前别着枚蓝宝石吊坠。当画面消失时,沈夏发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枚荆棘银戒,戒圈内侧的断口,与程墨那枚完美拼接。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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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悬案
连载中碎玉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