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月被其击中后脑,刹那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又一次被人跟扛麻袋似的扛在肩上,一路颠簸的她头疼欲裂,这次很快就醒了过来。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还被人捆着手脚,嘴里塞了一块不知道沾了什么的布条,一股馊锼的酸味刺激着口鼻,她难受得干呕。
“呜呜~放我下来~”
她嘴里含着布条,勉强能发出点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难以听清。
扛着她的黑衣人发现她醒了,眼神求助他的老大,仿佛在问“要不要再打晕她?”
黑衣老大摇头道:“你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打死了怎么办?不管如何,咱们只要把人交到买家手上,咱们拿了银子就走,千万别节外生枝。”
茗月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心中暗自揣度着买家的身份,到底是何人要绑架她而且还要留她性命?
既然买家并非想要害她的命,那她暂且先停止挣扎,假装顺从,否则真怕黑衣绑匪一个冲动之下把她给杀了。
她被绑匪一路带出狼牙山,在山谷与大道交界处停靠着一辆马车,那是黑衣人事先备好的。
他们将茗月的眼睛蒙上黑布,塞进车舆内,然后迅速脱下一身黑衣装束,换成粗衣便服,摘下蒙面黑纱。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黑衣人未答话,只听见马鞭拍打马背发出清脆的声响,马儿的嘶吼声响彻山谷。
茗月双眼被蒙,只能看见少许光亮,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未知的恐惧感钻进她的心腔,她将身子蜷缩在车舆的边边角落,刻意将双耳靠近车窗,以此来辨别方向。
马车行驶在山路中,路上的湿泥掺杂着大小不一的卵石,由于车速快,车轱辘轧过石子时,车身大幅度晃动。
茗月蹲在角落里,被几名黑衣人盯守住,车身一晃,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颠了出去。
可即便车身不稳,前头驾马的人却依然没有减速的趋势,耳边传来呼呼的马鞭声,如飓风般响彻林间,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
当马车停稳后,黑衣人将蒙眼的茗月带了下来,她听见远处似有吆喝声,细听一番,方能辨别那是卖肉馅饼的商户在路边吆喝。
她以此揣测自己所到之处一定离集市不远。
黑衣人将她带到一处僻静的屋子,她听见那位黑衣老大对下属说:“与买家约定了,暮色来临之前,一手交人,一手给金条,在此之前一定要把她给看好了,千万别让她跑了,更别让她出现什么闪失!”
他再三叮嘱后才离开,留下两人在此看守。
茗月听见那俩人在背后小声埋怨着:“老大又去酒肆找许三娘喝酒了,他倒是会享受,活是咱们干,钱却是他拿,俺这心里真心不爽快!”
“你可少说两句吧!别让老大知道了,咱们老实听话干活就是了,否则惹怒了他,咱们这小命就没了。”
茗月起先一直未作声,直到听见他们这一番埋怨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看来你们平日里也积了不少怨气,就不怕我把你们的话转述给你们老大么?”
他俩原本还在抱怨,听见这话立马闭上了嘴,其中一人走到茗月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确认她看不见后才厉声呵斥一句:“你若还想活着见到日落,就给老子闭嘴!”
即便是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他俩在紧张,茗月冷笑应道:“我倒是不怕死,只不过如果我死了,你们老大可能就拿不到银票了。”
他们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也就敢嘴上说说蛮横的狠话,真要动手,恐怕还得三思三思。
而茗月也仗着他俩不敢杀她,语气也从一开始的小心试探变为大胆地威胁:“如果你们告诉我雇你们绑架我的买家到底是何人,那刚才我听到的那些话可以当做没听到。”
她以为自己这招可以逼他们透露买家的身份,可他俩根本不吃这一套。
茗月听见他们起身朝她靠近的脚步声,她本能地将身子往后退。
“你这女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不把我们当作杀人放火的劫匪?”
脚步声越来越近,茗月感觉他的嗓音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她四肢被捆,双眼被蒙,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双脚往后蹬,试图让自己远离他。
然而她还没退几步,那人就伸手撕拉她垂下的青丝,茗月的头被他扯得频频后仰,头皮传来阵阵刺痛。
那人一身蛮力,只需一只手就能将茗月控制住,他一手扯出发丝,一掌扇在她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扇得她脸颊火辣、右耳嗡嗡,那人的声音明明就在耳旁,却似乎渺小遥远。
她想逃,却因四肢被束缚而无法站立,只能匍匐在地,一点一点儿地往光亮处移动。
此时,门外似乎有人走来,那两位看守她的黑衣绑匪确认来人的身份后,赶忙哈腰躬背,尤为客气地邀其进屋。
“哎呦!可把刘大哥、李大哥您俩盼来了,咱们老大被别的事耽搁了,让咱俩在此等候大哥们呢!”
“人呢?”
“在这儿呢!”
黑衣人扶起匍匐在地的茗月,将她带到来者的面前。
茗月不敢出声,试图从声音来辨别来者身份,但他们的声音尤为陌生,她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要害她?
黑衣人将茗月推至其中一人面前,对其说:“刘大哥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给银票吧!”
茗月驼着肩背,低头不敢吭声,那人抬起她的脸左右打量着,虽然眼睛被蒙上,她借着少许微光依稀能瞥见此人的面容轮廓,瞧着脸型瘦削。
他的指腹停留在茗月被扇红的右脸上,质问黑衣人:“这是怎么回事?我要的是完好无损,一根毛发都不能少的人,怎么弄得她浑身是伤?”
“诶?刘大哥,咱们有一说一,实不相瞒,这女娘是从狼牙山上跑下来被咱们捉住的,咱们见着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衣衫褴褛的模样了,和咱们没关系呀!”
茗月听言,蔑笑道:“那刚才那记响亮的耳光是畜生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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