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过去了，礼物没准备，吃食没学会，跟焦衡打架也没赢过。
“送礼”这件事没有任何进展，白隐有些郁闷。
但也不是毫无进展，至少他现在与焦衡打架能四六开了。
他还知道了焦衡的喜好：喜欢收集好看的石头。
最初知道的时候，白隐是惊讶的，但仔细想想焦衡本就是石头，他爱收集好看的石头也说得过去，毕竟是石头的审美。
悄悄潜入焦衡洞府时，白隐摸过那些五彩缤纷的石头，他也好生喜欢。他觉得自己要送的话肯定比那些好才有面子。
最近几百年，他没事就低头在地面找石头，可惜的是一直没找到称心的。
一次外派任务白隐领命去看守凶兽太岁封印。
在封印的外面，白隐捡到一块棱角分明，黑到发亮的石头，有些像焦衡黑白分明的眼睛，很好看。
在黑石头上系红绳，白隐对自己为焦衡准备的礼物十分满意。
礼物已经准备好，回去后他就给焦衡下了战书。
计划是这样的：先把焦衡打哭，再当面拿出石头送给他，以后自己就不是白眼狼了。
开战前，白隐跟焦衡放狠话：“要是败了，你哭的话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焦衡淡淡：“我不会哭的。”
“啊？为什么不哭？”
不哭的话石头怎么送出去啊？白隐很为难。
于是战斗过程中，白隐一直在劝说焦衡：“你难道没有哭过么？”
“没有。”
“你没有伤心的事情么？”
“……”
“有的话就哭出来，发泄出来比较好啊。”
“……”
“大家都是同乡，我不会笑话你的。”
“哭是没有用的。”
“怎么会没有用？肯定会有用的！”
你哭了，我就会把礼物送给你啊！
“不用哭，有些事情，我已经在弥补了。”
白隐：“……”
这臭脸黑石头！他不哭，那我不就不能送礼了！我辛辛苦苦找了好久的漂亮石头！
告诉自己要有耐心，白隐试图勾起焦衡的伤心事：“那你的伤心事能说给我听听么？”
焦衡往后一跃，目光紧锁白隐。
白隐颇为俊俏的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他发间点缀的浪花装饰一如从前那般生趣得很。
焦衡握着巨斧的右手虎口传来微微刺痛，这一千年，白隐的法术越发精进了。
如果不是自己勤恳修炼，可能真的会被比下去。
不愧是舍了记忆，选择法术天赋的智灵。
天庭的仙全是由智灵飞升而来。
在飞升时，万物法则会给智灵一个选择：保留智灵时的记忆或者法术上的修炼天赋。
大多数的智灵都会选择修炼天赋，但焦衡选择了保留记忆，所以他记得在无妄海，自己还是智灵时的朦胧记忆。
那段记忆大部分全是寂寥、荒芜、还有随时消亡的惶恐，只有有浪花存在的那一点点才充满生趣，他卷恋的便是那一点点。
不过很明显，白隐不记得。
他选择了修炼天赋。
这不怪他，怪自己。
当日焦衡飞升时，那浪花智灵胡乱飞舞传声过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忘了你！”
他没来得及回去，他便真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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