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宋醒月不知他究竟为何要因此事这番生气,可怕再和他说话又要挨他训斥,最后,终也是没敢和他多话,两人上了床后,仍旧是一夜的安静无话。

接下的几日,谢临序一直对她爱答不理,宋醒月也不敢招他。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再等几日吧,再等几日,慢慢的那事也就过去了,她想,他总不能一直抓着不放。

七月流火,这几日天气越发凉爽,不再如先前那般燥热,敬溪这些天犯了头疼的老毛病,宋醒月早些给她请完安后,也不曾马上离开,还得留在荣明堂侍疾。

她若不留在荣明堂,怕敬溪要借机发难。

可也知敬溪看她不爽利,又不好留在她面前碍眼,否则只怕那头越看越疼。

大多时候,她坐在药灶间,亲自熬药煎药端药,有一回,为了端药,还不慎烫伤了手,几根花白的手指,瞬间撩起了水泡。

许是见她态度端正,敬溪也好歹没说些刻薄责备的话,甚至还让人拿了烫伤膏给她,叫她抹手。

宋醒月伸手接过药膏,竟看着那玩样出了半日的神。

直到敬溪开口,她才回神。

“端药都能烫成这样,这些时日也不用来了,笨手笨脚,瞧了只得叫人头更疼。”

宋醒月攥着药膏,觉得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难得从敬溪这里得了些好,她笑着应她:“多谢母亲。”

敬溪正靠躺在床上,她喝完药,宋醒月伸手接了药碗放去一旁,又听她道:“过段时日就是复哥儿秋闱了,你往着‘报恩寺’那头跑一趟,求些福气回来,你也别觉这事不该你管,让你跑这一趟,也别不甘心。”

今年秋闱因着景宁帝罢朝罢了快一月,也跟着推迟了些,秋闱定在了九月初,谢临复也得参加。

没法,敬溪头疼,黄氏又有身孕在,能跑一趟的,也就是宋醒月了。

“媳妇儿省得,母亲头疼,弟妹有孕,给二弟求功名,是我该去的。”

敬溪没让宋醒月掌过什么事,但宋醒月办事,她也是放心的。

宋醒月在谢家这日子过得同寄人篱下无异,日子难过,她是不敢办砸事情的。

见她应得诚恳,敬溪也不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人出去了这里。

听到敬溪赶人,宋醒月也不再多待,起身告退。

离开了这处后,宋醒月算着去报恩寺的日子。

约莫还有十日就是秋闱,届时随便抽一天去山上拜佛祈福,那都来得及。

宋醒月不再多想,心中暗自算着时日,不知不觉之间走回了清荷院中。

夜很快侵袭而来,宋醒月晚间躺上了床,一直等到亥时,才终于等到谢临序从书房那里回来。

这几日他和她怄着气,总在书房那里待着,一直到很晚才回。

宋醒月去寻过他两回,可都吃了闭门羹,后来,去也不再去了。

他已经连着冷了她好几日。

宋醒月实在不知道为何自己不过走丢那么一会能叫他如此生气,更不知他那日又为何说她玩弄人心。

难道是同季简昀见面被他碰到了?

可也不该,他们那地方隐蔽,他看不到。而且,若他真看到了,哪里还是这样轻易放过呢,他不得问她要个说法,岂又还能容忍到现在?

他好奇怪。

脑子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她在他心里面,到底又是坏成了什么样?

不过,宋醒月也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习惯了他说话难听。

可一直冷着也不是事,现在既有个话头,她也想着拿来同他破冰。

从书房回来后,谢临序在那里脱着衣裳准备上床休憩。

宋醒月从床上坐起了身,看着他的背影,道:“长舟,二弟就要秋闱是不是?母亲让我这些天去报恩寺给他求福上香呢,到时候我给你也一道求些福气回来,再去求观世音娘娘,求她给我们赐个孩子。”

回应她的,只是谢临序的沉默。

灯火葳蕤,谢临序那宽厚的背竟然都莫名泛着不可言喻的冷情,叫人连说话的**都失了。

然而,宋醒月抿了抿唇,赤足下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身躯,紧紧抱着他。

谢临序从一开始就听到了宋醒月说话,却并没有想要回应她的意思,他沉默着,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她也自讨没趣,闭上了嘴。

然而,下一刻,她就从身后将他抱住。

谢临序皱眉,伸手就想要把那扒在身上的手拿开。

宋醒月察觉到他的意图,却抱得他更紧了些,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长舟,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谢临序算了算。

六日。

是她的极限了。

她说是知错了,他终于和她说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错哪里了。”

事实上,宋醒月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是她知道,对谢临序来说,认错最重要。

毕竟在她看来,谢临序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所以,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

她只是真心实意地同他认错,她说:“我不该瞎跑,不该让你找不到我,不该惹你生气。”

她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谢临序用力掰开了她的手:“难得你想这些话来敷衍我。”

他脱完了外裳,上了榻,宋醒月后脚也想要跟上去,却被谢临序冷冷瞥了一眼赤足。

宋醒月一眼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嫌她的脚踩了地,变脏了。

宋醒月坐到了榻边,唤丹萍端了水来洗净踩脏的脚。

擦净了脚后,她重新上了床,又半跪半坐在一边,弯腰趴在他的耳边,缠着他道:“你明白些,长舟,你说明白些给我听行吗,我真的猜不到。”

真心知错的人,说过一遍就够了,可她三番五次屡教不改,甚至连自己错在何处也不知,一直到现在也还瞒着同季简昀私会一事。

那谢临序也懒得好为人师。

她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软香在旁,他也只闭着眼寒声道:“我现在也不想说你了,总归我每次我说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来听,我累了,你别再吵闹。”

你别再吵闹。

她只想好好同他问明白,可在他看来却是吵闹。

他又说她总是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听。

也太冤枉人了吧。

他就是个老古板,到处都是规矩,说实话,宋醒月确实是个不大守规矩的人,从前和季简昀在一起的时候,也习惯了恣意妄为,可她自认为,嫁到国公府的这两年,也在处处迎合着他的规矩。虽偶会撒娇卖泼,可他若真不喜欢的事,她断是不会做一点。

到头来,他说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她如何?他竟就一点都不见得。

宋醒月心中闷闷,也失了再说的兴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转回了身去,一头闷进了被子,不再吭一声。

好烦好烦好烦。

谢临序好烦。

宋醒月心里头骂骂咧咧,可面上却不敢发一点脾气,暗自和他较劲,把被子扯走,裹着被子滚到了床里边。

饶是她什么都没说,谢临序也察觉到了她的气性。

她和他怄气?

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凭什么和他怄气。

他伸手把衾被扯回来,宋醒月也死扯着不放,故意同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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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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