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块冰。
噢,也不全是。例如他今天捧着她的脸吻下来的时候,就很疯狂肆意。
“胆子够大啊,南姣小姐。”霍池学小达这么称呼她,尾音咬得很低,但没有下一步动作。
“要不要放首歌。”南姣也不急,一边岔开话题一边笑着转身,长发扬起好看的弧度。
她赤脚踩过去,到那台老式收音机前,弯腰打量了两眼:“哥哥,这个怎么开?”
身后覆上热气,霍池帮忙摁下开关,轻快的调子霎时倾泻而出。
“可以了。”他正准备收回手,指尖在下一秒被轻轻勾住。
垂眸,对上南姣的眼。
船外大雨如注,苍茫海面掀起波涛。
船舱里的暖色光影如烟霞笼罩,她落在外面的皮肤被氤氲成漂亮的淡粉。
收音机正在放的是一首法语歌,南姣听了两句,略微扬了下眉:“你知道这歌在唱什么吗?”
“大概。”他的语气漫不经心。
这首歌歌名叫《mustang cabriolet》,和听上去清新悠扬的曲调相反,它的歌词……
很隐晦的,唱的是车.震。
南姣手撑在中控台上,略微一垫脚就轻盈地靠坐上去。
歌手哼出的词在这一刻变成了某种催化剂。
他们逐渐溺在暧昧粘稠的空气中,南姣随着音符轻轻翘起足尖,然后伸手勾了下他的拇指。
目光纠缠,她迎着他的目光逐渐往上,最后将手臂攀上他的脖颈。
他依旧没有躲,任由俩人距离拉近。
说起来南姣倒也从来没这么主动过,平时更多时候是别的男人往她身上贴,她拒绝都来不及。
但是这次不一样,眼前这人实在合她心意。
他明明是翻涌激烈的潮汐,或是凶狠疯狂的猎豹,但偏偏看外表一片平静。
“我们聊会儿天吧?”可惜对上他沉静的眼睛,南姣莫名也变得拘谨了些,下意识松了手规矩地放回去。
聊什么呢。
她随便找了个话题:“我看你微信头像是小鲨鱼,我家里有只同款玩偶来着,我奶奶送我的。”
霍池:“嗯。”
他知道。
话题很快结束,但只安静了一秒,南姣又看着他,毫不在意地继续:“是不是很多人夸你好看啊?”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
霍池笑:“然后呢?”
南姣的脚趾轻轻勾了勾:“然后就觉得这场……”她想了想,斟酌着下定义,“艳遇。对象是你,很不错。”
她把他们这几天的相处定义为“艳遇”。
霍池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什么也没说。
四下又安静下来。
南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换了粤语柔柔抱怨:“你都不接话的,这么高冷噢?我都不知道还能聊什么了。”
加上语气词,调子莫名有些嗲。
“那就不聊了。”
霍池说。
“你听得懂粤语啊?”南姣微微张大眼,“你不是京宜本地人吗,怎么什么都听得懂?”
想当初她跟着梁昼升学粤语可学了老半天呢。
不对,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他刚刚说什么?“那就不聊了”?
对她这么没有兴趣的吗?南姣后知后觉感到有些挫败,耸了耸肩:“行吧。”
话说完,她也没了兴致,正准备和对方拉开点距离,忽然手腕被人拉住。霍池带着她往上,让她的手重新攀上他的脖子。
随后他略微俯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他身体是滚烫的。南姣挨得近了就也觉得热,隔了片刻干脆把领口盘扣解开两颗。
原本严严实实藏在衣服底下的小碎钻项链就这么滑出来,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
霍池一顿,偏偏这时候南姣仰起头,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尖:“忘了说,你鼻子长得真好看,很挺。”
她的脖子线条展露无遗,他目光自上而下,不可避免看到她阴影下的锁骨。
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潮湿闷热起来,蒸的人浑身起了一层汗。
霍池环住她的腰,单手把她抬了起来,离开地面,摁到冰凉的中控台上。
另一只手始终小心护着她的后颈。
室内温度攀升,她脖子上的小碎钻闪烁得越发剧烈,揉皱的白T被随意丢在地上。
南姣被迫弓起身,微眯着眼,看到窗外灰白的、砸着倾盆大雨的天空。
旁边收音机曲调不停,她也跟着音符晃荡,粉红攀爬到全身。
长腿擦过他结实的腰腹,感受到他起伏的、硬邦邦的肌肉。
南姣觉得自己要死了,大口大口呼吸着,音调破碎得不像话。
这时她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开始响动。
响了大概一分钟,那手机安静下来。隔了两秒,又响。
霍池不太高兴地咬了下她的耳尖,浑身汗涔涔的,看她的眼神欲得不像话:“接不接?”
南姣轻颤着,摇头。
“那好。”
他垂眼,再次吻住她的唇。
—
渔船里没有淋浴间,只能用毛巾沾了矿泉水大概处理一下。
过后南姣疲惫的睡了一觉。下午雨停,她穿上霍池的衣服裤子跟他一起出去觅食。
到达居民区,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他有些发红的眼尾,没多想,又继续往下流连着停留在他的锁骨处。
这下立即难捱地错开眼。
霍池锁骨上的红痣被她咬了无数次,现在牙印和吻痕交错,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们刚刚发生过什么。
但他似乎毫不在乎,正蹲在水果摊前挑选榴莲,侧脸轮廓被柔光包裹。
老板娘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抬眼笑,眼睛略微眯起,下颌线拉扯开流畅而漂亮的脖子线条。
过于美好了。
南姣不由自主捂了下心口。
霍池买完水果,提着两大口袋过来:“还想吃什么?”
“这家卖的生腌看着不错。”南姣指了指前面的连锁店。
“好。”
刚走出去几步,之前那家水果店的老板娘急匆匆追出来,叫住霍池用泰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霍池看了一眼南姣:“你先去买。”
“但我没带泰铢出来。”她无辜地眨眨眼,补充,“手机也没带。”
霍池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往她这递:“密码111024。”
他的果断和信任让南姣懵了一下:“你就不怕我卷款逃跑啊?”
“比起手机和钱,”他顿了顿,把她黏在脖子上的一缕长发挑出来放好,指尖磨的她心脏发痒,“我觉得我更值价。”
语调低低沉沉的,南姣不动声色地抬手在他腰上拍了一下:“确实。”
进店买了点兰花蟹和生腌蟹膏,再次被室外的亮光笼罩的时候,老板娘已经走了。
在回小渔船的路上,南姣随口扯了个话题:“老板娘找你是想干嘛啊?”
霍池淡定地语出惊人:“想泡我。”
“啊?”
实在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直接,南姣反应过来后弯了下唇,“那你怎么说。”
“我让她看了看我脖子。”
说起脖子……
“呃,不好意思啊,我之前下嘴重了点。”
霍池垂眼睨她:“没关系。你可以再重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啊。”南姣还真偏过头,一口咬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像这样?”
嘶,牙酸。这人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霍池面不改色由着她来,甚至还把手又往她那儿送了送:“继续?”
“算了,不了。”南姣决定再磨磨牙。眸光一转,对上他含笑的眼。
她也没来由地神经放松。
踩过几个水坑,阳光从云里钻了出来。
这片地方还算繁华,不知不觉间多了许多当地人出来买东西,谈笑声杂糅着汽车和摩托车的喇叭声。
全然是泰国街头的烟火气。
南姣和霍池提着东西,相携穿梭在车水马龙中,看上去大概很像一对情侣,或是夫妻。
她不清楚他是否也有这种想法,但突然感觉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手里提着的袋子被轻轻晃了晃,在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里,南姣抿了下唇,犹豫着开口:“说起来,今天下午的事情吧……”
话在这里停顿了片刻:“其实就是一场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
但如果他有明确提出想要继续发展下去的意愿的话,那她也能负责。
毕竟眼前这人长成这样,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话音落地,安静了半分钟。
她在等待下文,等待他主动。
旁边有两个小孩欢笑打闹着从他们之间钻过,及时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霍池丝毫不意外的样子,唯独下颌无意识地紧紧绷着:“好,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一场露水情缘罢了。在异国他乡的这几天放纵过后,一别两宽,互不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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