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Chapter 072

三个周三点一线的重复,神经麻木前,总算迎来了喘息的周末。

一家人久违的围在一张餐桌上吃饭,照旧的土豆炖鸡和猪肉粉条,比起这两种菜,涂漫漫更喜欢离自己最近的香菇青菜。

祁雪英将鸡腿放进涂安乐的碗里,笑得很是欣慰:“我们家乐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也不像以前在外面疯玩,放了学就回家,还打扫了卫生,可算是长大了。”

涂安乐看了眼对面,蹙起眉打断:“妈,吃饭少说话。”

涂漫漫又夹了一根青菜,眼神有些呆,脑子里正在想数学压轴题的最后一小问。

视线中多了一个鸡腿,她蹙着眉,顺着筷子向上,看见是陈一归夹给她的,稍微一愣。

“别光吃青菜。”陈一归垂眼,随意道:“就算不喜欢吃,也要注意营养均衡。”

涂漫漫才回过神,环视一圈,看见涂安乐碗里的鸡腿,明白了话里的弦外之音,也不矫情:“好。”

明明只是寻常的对话,祁雪英却感觉一张无形的手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是惯性的思维,就像平时般,把所有的好东西喂进涂安乐的嘴里,涂漫漫的需求和喜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知道陈一归的话是说给谁听的,干笑着道:“对啊,小七也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涂漫漫点了下头,没抬头也没说话。

陈一归夹起一块蘑菇,状似无意道:“祁姨,我们之前去京南市那边玩,在逛街时遇见了一位算命先生,说看我们有缘分,硬是拉着我们说要给我们卜上一卦。”

涂漫漫筷子一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竖起耳朵听。

陈一归像是在闲谈:“我们把生辰八字递给他之后,你猜他说什么?”

祁雪英望他:“说什么?”

涂安乐也跟着看了过去。

陈一归意有所指:“他根据漫漫的小名判断出了她的生日。”

祁雪英自然知道涂漫漫小名是怎么来的,脸上全是尴尬:“啊是吗?”

涂安乐眼里很是震惊,他不懂小名由来,只觉得神奇。

涂漫漫只想好好吃顿饭,餐桌下面,她踢了下陈一归的鞋子,暗示他不要再提这件事。

陈一归是想斥责祁雪英的偏心,但如果是前提是揭开涂漫漫的伤疤,他宁愿保持沉默。他话锋一转,看着祁雪英的眼,笑意不达眼底:“他还说漫漫以后会前途无量,根据生辰八字算出七并不是她的幸运数字。”

祁雪英下意识接道:“那几是幸运数字?”

“九。”陈一归抬眼,一本正经道:“还建议她把小名改成九九,不仅会改变她一个人的气运,对家庭也有积极的影响。”

祁雪英从算命先生推算出涂漫漫的生日后,就对算命先生的话深信不疑,一听对家庭好,想也不想就说:“好,既然人家这么说,以后小名就改成九九。”

她还嫌诚意不够,追问道:“只改小名可以吗?身份证上的名字也要改一下吗?”

涂漫漫知道祁雪英完全不在意自己,但还是蹙起眉。

陈一归没错过她的表情变化,佯装思考后回答:“应该不用,只需要把小名换一下就好了。”

“好,那小……”祁雪英猛地顿住,不太习惯地改口:“九九,以后我们都叫九九,乐乐你也是,记清楚了。”

涂安乐咳了一下。他平时就不喊小名,无非生气起来一口一个涂漫漫。

祁雪英看他这副表情,还以为他不情愿:“最开始可能不习惯,但叫着叫着就习惯了,乐乐听话。”

涂安乐把头闷在碗里,瓮声瓮气回道:“我都是叫姐。”

涂漫漫没忍住笑出了声,抬眼看过去,就见涂安乐头埋得更低。

一个称呼而已,她谈不上多在意,只是被人护着的感觉,还不错。她勾起唇,夹起碗里的鸡腿吃了一口,嗯,鸡腿就也还挺好吃的。

——

天气回温,荒地上冒出绿油油的草芽,漫长的冬天迎来了尾声。

陈一归整个早上极为充实,五点十分起床,五点半背语文文言文以及英语范文,六点半和涂漫漫一起吃王叔买来的煎包咸汤,七点开始刷卷子,这一刷就是三个小时。

涂漫漫把陈一归做的两套理综卷子批完,看着有了起色的成绩,比自己拿了高分还高兴。

“这几次考试,你的语数外都稳定在了三百九十分。”她指了指理综卷子上的二百四十一分,欣喜溢于言表:“物理拿到了九十四分,生物七十五分,化学七十二分,这次比上次模考高了十一分,也就是终于迈过了六百三十分的坎。”

陈一归看着眼前的笑容,觉得那么多天的夜没白熬。笑容没维持几秒,他就叹了一口气:“大家都说理化生物理比较难,我怎么感觉生物和化学更难,明明刷了那么多道题,也只能靠七十多分。”

涂漫漫笑出声:“你这样凡尔赛的话让茵茵听见,她肯定想拿着刀劈你。”

她没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该知足了,你进一班之前,连最后一名的尾气都看不到,现在弯道超车,连施老师都整天夸你,要知道她以前激励同学,都用我的例子。”

陈一归眉梢轻佻,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吃醋了?放心,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会写本书传下去,让陈家子孙后代都牢记。”

“那倒不必,为师只是为你的进度高兴。”涂漫漫端着架子说了句,很快又破功:“不是我说,救你于水火的还是你自己,多亏你语数外的成绩保持了水准,不然一年时间,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想不保持也没办法。”陈一归娓娓道来:“数学是我感兴趣的科目,英语是小学暑假都去国外呆着,想学不好都难,语文更是有意思。”

他想起来就忍不住发笑:“我外婆外公爷爷奶奶都是老党员,从小就教育好,那一科都可以学不好,唯独语文不行,说身为一个中国人,如果连自己的文化都学不到位,又怎么能肩负起传承的重任。”

涂漫漫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党员,觉悟真高。”

“我成绩提高了,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陈一归将头凑上去几分,嗓音变低:“这样以后学习,我才能更有动力。”

耳边的热气扑在耳垂,敏感的地方说着暧昧的话。涂漫漫缩了一下脖子,只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她喉咙发紧:“可以是可以,但不能提奇怪的要求。”

陈一归挑眉,无辜将问题踢了回去:“比如呢?”

“比如……”涂漫漫咽了下口水,强撑着的意志败在自己的联想下,她侧过头,看着距自己二十厘米的脸,又吞了下口水:“你先说是什么,然后我选择拒绝还是接受。”

猫的尾巴踩一次就够了,再踩可是要急眼的。陈一归深谙其理,适可而止,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透明小袋子:“我买了向日葵花籽,想种在你卧室周围。”

涂漫漫楞了下:“好,就这些吗?”

“当然还有,”陈一归勾唇:“你要和我一起种。”

涂漫漫露出“就这”的表情。

陈一归又朝着她的小脑袋点了一下:“你好像很失望?怎么?又想多了?”

失望也不能说。涂漫漫站起身,笑得很官方:“好像是你想的更多哎。”

陈一归眼底闪过笑意,对她难得的反击惊讶之余,肯定了她的攻击力。看着走的极快的身影,他抬起脚跟上,微微垂下眸,笑得更灿烂。

还是害羞了,耳尖胜过他见过的所有晚霞。他就知道,涂漫漫有一点点喜欢他,不,不止一点点,至少得两点点。

卧室外的墙角。

“不然的话,”涂漫漫是担心伤到大少爷脆弱的小心脏,但看着动作僵硬好似刚安上不久假肢的手,还是开口了:“还是我来吧。”

再不采取措施的话,那把不受控制的锄头早晚得落在他们的脚上。

以前陈一归以为农活只是出力气,有手就能干,现在来看,还真不是那回事。

面对涂漫漫的好心提议,他显得异常坚持,动作不得要法,额头冒出一层薄汗。他喘口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放在涂漫漫的手机,朝后摆摆手:“你离我远一些,这锄头有些危险。”

“……”涂漫漫哑然,危险的是锄头吗,是您啊大哥。

毕竟这件事作为成绩进步的奖励,她也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接过衣服,后退了两步。

嘭嘭嘭。

经历过寒冬,土壤硬的出奇。才松了三米的土,陈一归累的腰都要断了,他用胳膊扶了下腰,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腰不好,他回头时佯装擦汗:“九九,能给我拿一杯水吗?”

涂漫漫不疑有他:“好。”

目送她离开,陈一归的气息完全凌乱,揉了揉发酸的腰,心里一阵犯嘀咕:肯定是缺乏锻炼了,肯定是好久没运动了,我还很年轻,我的腰不可能不行的!

等涂漫漫拿着水回来,就看见陈一归因不会使劲而扭曲的脸,可等她再看过去,迎面而来的又变成了轻松的笑脸。

“麻烦了。”陈一归都不敢大喘气,憋着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的温水,感觉自己又行了:“离我远一些。”

“……行。”涂漫漫知道自己拉不动这头犟驴。

锄头挥了十几下,陈一归停下动作,气息紊乱:“水。”

就这样,喝了三杯水后,卧室一周的土全部松好。

陈一归对种地的概念还停留在小学劳动课上,老师种花生的概念,所有的植物都是等松个土,埋起来,就等发芽好了。

以防出错,他特意找了视频,按照视频里的步骤,先在地上戳了个坑,将种子的小箭头朝下播种,成功种好一颗头,抬头求表扬。

“还不赖。”涂漫漫点头:“想吃瓜子了吗?怎么突然想起种向日葵?”

陈一归早就等着这个问题了:“我喜欢它的花语。”

如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他的视线所及处,永远指向涂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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