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的告白,捅破最后的纱窗纸,两人正式成为男女朋友。
雇主女儿的功课收了尾,陈砚桉要跟着陈茜虞旅游,也眼泪涟涟离开了。
临近大学开学只有小半个月,涂漫漫近些天最喜欢的事就是脑袋枕在男人的腿上,在老电影的质感背景音里,追究起陈一归当大明星时期,一遍遍确认着那份蓄谋已久的喜欢。
她张嘴接过递到唇边的葡萄:“你真的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了吗?”
“嗯。”陈一归也吃一颗葡萄,味道甜中带酸:“你还记得我刚搬进小洋楼最喜欢干什么吗?”
“我那时候和你不熟,都没进过你家门。”涂漫漫佯装瞪他一眼,自从确定关系后,她总露出小女孩的娇嗔样:“你对我像陌生人一样,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还说一早就开始喜欢我,这样的话,你也就能哄哄小姑娘。”
陈一归手指轻柔地插进柔软的发间,挑眉笑道:“你不相信肯定是我的问题,等你回答几个问题后,倒是还是不相信的话,我就任你处置。”
涂漫漫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凌乱的发丝在他的指尖变得柔顺,陈一归语气像是轻哄:“再仔细想一想,自从和你做了邻居后,对我有什么印象?”
“搬进小洋楼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涂漫漫自从袒露心迹后,在两人独处时极为松弛:“隔着一整墙,我又没有透视眼,我怎么会知道你最喜欢干些什么。”
陈一归没急着说,先喂了她颗葡萄,又自己吃了一颗,就连语气都变得酸溜溜:“你都不关注我。”
涂漫漫看他委屈样不像是装的,拧着眉从记忆里搜寻,还真让她想起什么:“天台上的躺椅上,你总在那里晒太阳。”她抬手,戳了戳面前的脸:“我那时还羡慕过你的皮肤,怎么晒好像都不会黑。”
陈一归唇角弧度渐深:“你倒是会分析问题,我是得有都缺钙,才能每天雷打不动躺在那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等等!”涂漫漫突然坐起来:“所以你是偷偷在看我?”
陈一归没答,只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涂漫漫不乐意了:“那我岂不是没有任何**了?不对,你看我那么久,我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陈一归语气悠悠:“我倒是还想问你,无论看多久,你的头都不会抬,防范意识这么差劲,以后让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谁在家整天仰着大脖子往天上看,而且我也不知道旁边有变态啊。”涂漫漫小声嘟囔着:“整天盯着人家看,你一定很享受吧,站在上帝视角的位置,看我天天像是死板的机器人,没感情的干各种家务。”
陈一归食指弯曲,又敲她的额头:“享受?心疼!”
他还记得当时看她不反抗还怒其不哀:“我那时恨不得跑到你家里,拿着你家南墙竖着的扫把,你带领你起义。”
涂漫漫盯着他看:“当时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甘心被人吆五喝六?”
陈一归坦然地点头:“不过后来我也明白了,有些观念根深蒂固,不是靠一个人就能扭转的,你那么聪明,肯定会做出当下最正确的决定。”
涂漫漫又凑近几分,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怎么会喜欢上那样的我?”
“说命中注定,你肯定说我油嘴滑舌。”陈一归伸手刮了她的鼻尖:“我那时没喜欢过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动了心,我这人从小就讨厌失控的感觉,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拒绝承认你对我来说特别的。”
涂漫漫自以为是矫情的绝缘体,听见这话,头朝旁边一扭:“在你眼里,喜欢上我是这么丢人的一件事吗?”
陈一归笑着揉她的后脑勺:“是我的问题,我也得到了惩罚,那么多年活在对你的思念里。”
“那,”涂漫漫拍开他的手:“我上京大的时候,你也没来找过我?你家就在学校门口,这么近都没来见我一眼,还瞒着我让我来你家里当保洁?”
陈一归对她现在的傲娇劲,爱的不行:“我见过你,只是没让你看见。你来这边打扫时,我隔着摄像头看你,那时大学同学不知道内情,还错以为我是变态。”
涂漫漫绷不住笑出声:“看人真准,确实是变态。”
“还有更变……”陈一归凑上去,还没说完就让人用手堵住了嘴。
涂漫漫红着耳尖,手掌抵着他的脸,打断对方耍流氓的施法:“不管怎么说,我和别人一样都是在大屏幕上看你,对我来说,你就是遥不可及的大明星。”
陈一归认真举着手:“亲爱的女朋好友都是我的问题,但说完对不起后,我想解释一下原因。”
涂漫漫抬头:“你说,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狡辩。”
陈一归没着急回答,抛出一个问题:“当时我要是表白了心意,你是会接受,还是会吓到,或者是躲我更远呢?”
涂漫漫思考了下,依照她那时的性子,再加上与陈一归相处不多,怕是先是会吓到,然后躲得远远的。
但口是心非是女人的特权,所以她嘴上耍赖:“没准我会接受呢?”
陈一归慢条斯理地问:“假设我们在一起,那在你心里,是我更重要,还是兼职更重要?”
涂漫漫楞了下。
考入京大后,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随着迎刃而解。她仍旧是小村落的贫困生,祁雪英也改不了重男轻女,她还是要用钱维持原生家庭的短暂平静。
生存压力仍旧排在首位,就算接受了陈一归,她也没多少心思情情爱爱,更何况那时自卑到极点,藏在骨子里的别扭性格会将无数小事放大,估计遇到问题就会变成乌龟,缩在龟壳里不出来了。
陈一归看她没说话,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在经济上,你不会接受我的任何帮助。”
在沉默声中,他用一种笃定的口吻委屈道:“就算你稀里糊涂的和我在一起,万一我缠你缠得紧,你肯定会嫌我烦,一脚把我踢开也不是没可能。”
涂漫漫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梗着脖子,揪他的语病:“我踢你一下,你就要离开吗?”
“估计是佛山无影脚的那种踢。”陈一归歪头笑,又换上正经的语调:“我也是要面子的,九九。”
他也曾年少轻狂,那时身上逆骨一堆,尤其是要眼睁睁看着涂漫漫为钱奔波,他很难能袖手旁观。
他表面强硬,涂漫漫是内心刚硬,两个同样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在调节不了的现实问题里,遍体鳞伤是注定的结局。他知道涂漫漫不是吃回头草的人,一旦转身,就难再回头,这也是他能忍那么多年的缘由。
涂漫漫握紧拳头,轻轻锤他的肩膀:“这些我就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那你解释一下,重新回到高中,你为什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陈一归任着她动手:“这样我们相处能自然点,你毕竟当了我好几年的小粉丝,看到心心念念的大明星站在你面前,我怕你太激动。”
涂漫漫出拳的速度更快了:“你少看不起人。”
“九九,”陈一归突然抓住她的手,眸底有笑意不断蔓延,全是她一个人的倒影:“在喜欢面前,我同样是个胆小鬼。”
电影结束,旋律悠扬的片尾曲响起,衬的晕黄色的光线更为旖旎。
沙发上的两人对视数秒,心跳失律,吞咽声也分不清是来自谁的。
陈一归抬起手臂,像对待珍宝,捧着她的脸。额头亲昵地抵着喜欢的姑娘,这一刻,他不知在梦里千回百转的想过无数遍。
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
涂漫漫的长睫毛不停颤抖,像条让海浪排在沙滩上的鱼,轻微的窒息感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九九,我喜欢你。”她听到少年的爱意在夜里流淌,在“我可以吻你吗”的请求声里,红着脸,小弧度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鼻尖碰到鼻尖最后错开,轻抵在一起,柔软的唇贴在一起,温热的呼吸声与背景音乐交缠。
陈一归的身体朝着她压过去,右手扶在她的后脑勺,将她半圈进怀里,由不得她后退半分。左手指尖勾着她的下巴,浅尝辄止已经满足不了**,在腰上柔软的手覆上时,他撬开了紧闭的红唇,一点点将自己的气息喂进对方的嘴里。
失控。粗重的喘息,滚烫的呼吸,凌乱的热吻。
理智在焚烧,连同着少女的矜持,一切脱离轨道。
吻愈发炽热,勾着下巴的手变为强势的捏,舌尖朝着里面探去,吞咽声在室内扩散着,令人脸红心跳。
涂漫漫只觉得扑在脸上的呼吸愈发滚烫,浓重的占有欲让她大脑空白,她也不想思考,任由自己缴械投降,溃不成军地成为被支配者。
年少的喜欢,比年复一年的蝉鸣声更经久不息。
白日鼎沸,困在盛夏里,从来就不止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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