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时开始的,等彻底反应过来,已经是衣衫褪尽,肌肤相贴。
舌尖逗弄着舌尖,在唇与唇的辗合时交换呼吸。烛光忽左忽右,随着两人的脚步轻微摇曳。
李钊的手掌握住司绮晴的腰,不断贴近她,像贪婪的孩子般急切地索取着唯一的甜。
司绮晴抚摸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慰又好似诱导,唇边带着笑,小腿却逐渐丧失力气。
只记得被轻轻一推,身体再没有支撑的力气,仿佛从高处坠入软绵绵的云海里。
发丝散开,白与黑之间夹杂着红,满地是散落的衣物,西装与长裙相叠,破损的丝袜搭在床边。
他们喘息着,战栗着,彼此相依着,在汗水中拥抱,亲吻,又于明暗交织时共赴天堂......
温柔,无时无刻被取悦,意识清醒后又跌入沉沦。
司绮晴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性,不同于动物的本能行为,李钊的每次抚慰,都能让她感受到无法言喻的爱。敏感/点被厮磨,挑逗,她终于认输投降,全然沉浸于对方给予的欢愉中,索取着,逐渐无法自拔。
直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不得不停战休息,沾染汗意的胸口急促起伏着,湿软的发无力地贴在颈边。
司绮晴懒懒地趴在床上,纤细的双腿交错着抬起,右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向站在酒柜前的男人。
李钊的肩背宽而更显腰窄,原先坚实的肌肉因生病消减,但手臂的线条依旧健美,只是......
司绮晴稍许眯眸,慢悠悠地开口:“疼吗。”
李钊端着水走过来,问:“指什么?”
司绮晴歪头说:“你后背的抓痕。”
小麦色的皮肤遍布着血痕,伤口细而长,交错,并行,像是某种古老的刻纹。
李钊稍用力地握住水杯,喉结滚了滚,红着脸挤出两个字:“不疼。”
司绮晴顿时笑了,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一摇一晃地说:“怎么样,这回总相信我了吧。”扬唇,像只偷腥的狐狸,“我是真的爱—”
话未说完,嘴唇就被堵住。
司绮晴垂眼瞧着鼻尖下的玻璃杯,又抬眼看向李钊,含糊地问:“肿么啦?恁难道在哈秀嘛?”
李钊的耳尖红得滴血,默默地转过脸:“嗯。”哼出个字节,不经意地低头,“......我知道了。”
司绮晴懵懂地抬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话落,安静两秒。
李钊捏着水杯的手向后撤,似乎打算离开。
司绮晴忙拉住他的衣摆;“诶,别—”话刚出口,又被呼痛声遮掩,“嘶......”
李钊一怔,飞也似地弯腰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急得皱眉,丝毫没给她留说话的空隙,“别怕,我这就去喊医生。”
李钊像是被吓到了,脸色变得惨白,搭在她腕部的指尖都在细微发颤。
“不,不用去。”
司绮晴咬住唇,这才勉强抑制住笑意,声音仍在发颤,“我只是,只是有些腰痛。”
李钊一懵:“腰疼?”
司绮晴点头,瞧了眼他,又嘟囔:“都怪某人太执着,啊,真不知道我明天还能不能起床。”
李钊的脑袋宕机,嘴唇哆嗦着想要回应,双颊却比方才更红:“那,那个,我......”哽住,缓慢地转过身,“稍等,我很快回来。”
他的脚步很慢,踢踢踏踏地走向浴室,没多会,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司绮晴瞧着李钊失魂落魄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足尖蹬踹着乱成一团的被褥,脑袋埋进枕头里:“啊好可爱,好可爱。”一个劲地念,在床上扭得像只毛毛虫,“今天果真没有来错地方。”
直到脚步声再度响起,她才收起玩笑的神色,杏眸仍湿漉漉得,专注地看向前方:“你干嘛去了?”
李钊拿着热毛巾,骨节分明的手指沾着水,小心翼翼地将毛巾敷在她的后腰:“温度合适吗。”
司绮晴舒服得直点头,又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李钊垂眸,拇指按揉着她的腰眼:“我......”薄唇停顿一瞬,终是释怀地笑,“知道了。”
司绮晴挪了挪身子,懒懒地趴在他的大腿上,仰起脸:“知道什么?”
“知道......”
李钊搭在她腰间的手一顿,转瞬又轻轻地按揉,“你不会离开。”
司绮晴满意地笑:“还有呢。”
李钊按揉的动作更温柔,稍许弯腰,亲吻她的发顶:“......你爱我。”
是满足与幸福的语气,甚至连眉眼里都浸着笑。
她爱他。
嗯。
李钊着了魔似地在心底重复,又忍不住轻啄她的侧脸:“无论你给予怎样的考验。”喃喃地承诺,“我都会完成任务。”
啊,差点忘记还有考核。
司绮晴轻啧,竟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只得不怎么走心地应付:“嗯嗯,那你要打足精神啊,我的标准可是很严格的。”
李钊笑,俯身捉住她的唇:“嗯,我知道了。”
晚餐是李钊下厨的,借用套房的厨具,做出简单的三菜一汤。
吃完饭,两人躺在床里看电视,有一下没一下地聊天,仿佛要将互相错过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我听......咳,你当初找了我很久?”
“嗯。你离开以后,我将李芙送到了南城。我曾去过司明海的公司,却始终无从得知你的消息。”
李钊搂住司绮晴的腰,声音愈低,“没办法,我只能求助温思文。”长睫低垂,语气里有自嘲,“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原本说好要保护你,要带你离开司明海,可是最后......我竟然什么也做不到。”
“是嘛。”
司绮晴捏着他的指节,缓慢地说,“可我怎么记得是你将我救出来的?”笑,仰起脸看他,“无论是在别墅,还是在司明海的囚笼,来救我的始终是你。”
李钊微怔,眼眶竟显出些红:“司绮晴......”
司绮晴躺在他怀里,侧目看向落地窗外的风光:红的,蓝的,绿的,不同的光线交织成网,将单一的夜幕晕染成五彩缤纷的模样。
倘若换做以前,她绝不会有如此平和的时候。她总是心怀仇恨,像颗随时可能迸发的炸弹,在不安与愤懑中度过一日又一日。她无法忘记父母濒死时的痛苦表情,以及鲜血蔓至足尖的温热。
恐惧,窒息,恨......
她数不清到底度过了多少个难眠的夜晚,又在白日的光景中备受折磨。昏迷就是休息,睁眼就是磨难。她恨司明海,恨到不惜抛弃生命,也要将对方拖进地狱。
她害怕地狱,所以才会不停地做好事。钱对她来说只是纸面的数字,她不愿与司明海共处地狱,所以她必须要上天堂。
可是,现在的一切都不同了。
高高在上的‘司先生’恶行败露,沦为竖子都可唾弃的罪犯。她拥有了所爱的人,以及伸手就能触碰的幸福......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已经获得了新生。
新生。
不再被噩梦缠绕的夜晚,不再有备受折磨的白日。接下来的每天,每一天都会是轻松而祥和的生活。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守护这得之不易的幸福。
“我们......都忘掉以前的事吧。”
司绮晴轻声说,“忘掉糟糕的初遇,猜忌,怀疑,试探。”像孩子般仰起脸,笑着说,“然后开启一段崭新的关系。怎么样?”
如果他们的初遇并非在司明海的别墅,而是于某个再普通不过的街道,擦肩而过时,无意间回眸瞥去,然后将对方的面容深深地刻在心底。
如此平凡,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的美好......
“好。”
李钊缓而点头,垂眼亲吻她的眉心,“那么日后就请多指教了。”
司绮晴笑,手臂撑在他的胸膛,昂首去吻他的唇:“嗯,请多指教,李先生。”
烛火一阵摇曳,自是彻夜未眠。肢体纠缠,耳鬓厮磨,用最原始的方法传递着感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欢喜。
隔日,天色大亮。
司绮晴仍搂着李钊的腰不肯撒手:“呜,好困......”眼睛没睁开,含含糊糊地像在说梦话,“我们多呆一天再走吧。”
李芙按揉着她的小腿,指尖拂过她脚踝处凸起的疤,眉梢微皱:“现在还疼不疼。”
司绮晴撒娇似地直摇头:“早就没感觉了。”
李钊抿唇,看着蜈蚣似的长线痕迹,动作比先前更温柔,轻声问:“需要做祛疤手术吗。”
司绮晴摆了摆手,蹭着他的胸膛,像只贪睡的猫:“不用。”
李钊的手一顿。
司绮晴这才抬起眼,眸间仍拥着困意,笑眯眯地说:“这可是我的勋章呀。”话落又阖眸,嘟囔着,“况且祛疤的时候也会痛,我才懒得受这些罪呢。”停顿片刻,别别扭扭地问,“咳,你觉得伤疤很丑嘛?”
“不。”
李钊的眉眼柔和,由衷地说,“很漂亮。”
两人又在酒店赖了半天,直到日暮西斜才手牵手离开。
李钊看见司绮晴的卡,目光稍有停留。
司绮晴瞧见他眼底的担忧,食指将墨镜向下拉:“别担心,这钱合理合法,不会惹麻烦。”
话落,前台小姐向他们投来探究的视线。
李钊莞尔,牵起司绮晴的手说‘别开玩笑’。
回到李钊的住宅时,天已经全然暗下来,云压着云,难得在缝隙间窥见星光。
司绮晴要掏出钥匙开门,匙尖尚未对准锁孔,恰时,门已经被向外推开。
李芙双手叉腰站在玄关内,昂着脑袋,十分严肃地看向两人:“夜不归宿,你们昨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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