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晏看着她,半晌没有反应。
好久后,他慢慢推开季南音:“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我只想离婚。”她微笑着说。
路知晏情绪如岩浆翻涌,他喉结快速耸动了两下,他有很多话想说,最后也尽数咽了下去。
哪怕现在再混乱,看到眼前的季南音,他依然尚保存着一丝理智。
季南音是病人,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要和她吵。
不能和她吵。
路知晏深吸口气,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出去抽根烟。”
看着路知晏仓皇逃走的背影,季南音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觉得陈新鹏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
她就是个恶瘤,谁沾染上她都没有好结果。
路知晏不同意离婚,这在季南音的意料之中。
他这人太过执着了,认定的事就绝不回头。但他没有过去那么随心所欲了,他身上所有的尖锐的一面,都像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一旦她提起离婚的事,他只会找借口躲开。
路知晏越来越没安全感,神经质地一步不离地守在季南音,仿佛不这样她就会犹如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化成泡沫,彻底从他眼前消失。
有一晚,季南音半夜醒来,睁眼就见路知晏一眨不眨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像尊没有生命力的木雕。
同时,路知晏的烟瘾也越来越大,一包烟一天就能见底。
季南音想让他少抽点,对身体不好,他笑笑说,你以前不能常抽吗。
季南音玩笑说,所以我是前车之鉴,现在不是没脾了吗。
路知晏沉默了,从此之后,在他身上没再看到过烟。
可季南音知道,他还在抽,背着她偷偷的抽。
这似乎像是某种隐喻。
他们之间,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坐在一起,一整天也说不了一句话。
彻底摊牌后,两人之间短暂回暖的关系,就如跋涉许久的旅人,看见荒漠中的海市蜃楼,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往前奔跑,却怎么也到不了终点。
路知晏已经在水泉市待了太久了,路崇也等得不耐烦,接连给他打了好多次电话,催他回北城。
路知晏完全无视掉。
这种时候他不能离开季南音,一步都不行。
路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知道怎么拿捏他,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季南音手机上。
季南音将电话递给他,说是路崇的电话时,路知晏抿着唇没接。
“我手没劲儿。”就一句很平淡的话,就迫使路知晏缴械投降。
他泄气地从季南音手中接过电话,走出了病房,阖上门。
他不想让季南音听到看到他情绪不稳定的一面。
“我暂时还不能回来,发布会的事往后推推。”
路崇不冷不热:“路知晏,发布会早就定好了,记者也都通知好了,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说不回来,是还想让我们路家丢脸吗。”
路知晏紧绷多日的情绪,在路崇熟悉的指责声里,再次爆发。
“一个女人!路崇,南音跟着了你那么多年,兢兢业业帮你打理公司,在你心里,她就只是一个女人!!是不是我妈妈在你心里也是一样,就是你往上爬的工具,没有用了就可以随时一脚踹开是不是!!”
“南音能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是谁给她的,你妈……”
路崇难得顿了下,说起林思蓝,路崇多少有些愧疚的,“你妈的事是意外,你看这么多年我还找过其他女人吗!”
路知晏冷笑。
路崇彻底火了:“路知晏,你别给我借题发挥!!”
“你没有资格和老子叫板,没有我,没有路家给你提供的优渥的资源,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一切都是我,是你老子我!给你的!!”
路知晏兜头被泼了凉水。
路崇说得没错,哪怕他再厌恶现在的一切,他身上留着路崇血液是不争的事实。
路崇态度缓和下来,“知晏,你二十六岁了,不是六岁!自己答应的事,就要履约。”
“发布会照旧,记得回来。”
电话结束后,路知晏在长长的走廊站了很久,窗外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有形色匆匆的病人路过,撞了他一下。
他回过神,抹了把脸,收拾好情绪,重新回到病房。
他尽量藏起所有的情绪,朝着季南音笑了笑,“等会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们聊聊。”季南音说。
“好啊,聊什么,你可好久不愿搭理我了。”这段时间,明明是路知晏抗拒交流,他却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
季南音也笑着,目光仔细描摹过路知晏的脸,“是我不对。”
路知晏愣了愣,退掉一身盔甲的季南音让他心慌。
他垂下眼下意识伸手去摸兜,摸了个空,才抬头,“……你没什么不对。”
“嗯,我们都没什么不对的。”季南音说。
气氛沉默了会儿,季南音另起了话头:“路叔,给我打过电话,也问过我身体状态。”
她太了解路知晏和路崇的关系了。
她不想成为父子间关系紧张的一环。
路知晏淡淡应了声,没什么表情波动。
“所以,”季南音问,“什么时候回去?”
哪怕路知晏不说,季南音也猜到他和路崇会“和好”,她应该占有很大的原因。
——前些日子,一些娱乐媒体已经在造势,说路知晏要弃文从武,回到路家继承家业。
季南音在商场多年,自然晓得这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路家刻意放出的消息。
路知晏缓缓呼出闷在心中的浊气,“下周二。”
“嗯,一路顺风。”
路知晏猛地抬头,死死地盯向季南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已经决定回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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