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说好了的。
季南音不可能爽约的。
路知晏不信,季南音会这么不声不响地再次扔下他。
他不信!
走进季南音卧室,打开衣柜,之前放着衣服的柜子里,如今空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留下。
那一瞬间,路知晏猛然意识到,推开门那一瞬间察觉到的凶兽是什么了。
那是他意识到即将失去季南音的巨大恐惧。
沉默地在衣柜前站了好一会儿,他摸出了手机,“帮我找到季南音的下落。”
手越攥越紧,声音也低沉得犹如从牙缝里挤出,“一定要找到人!”
季南音应该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路知晏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查季南音的下落,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那天早上,她提着行李,走出了小区,回头朝着监控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她早就知道,有一天,路知晏会用过这种方式寻找她。
通过监控视频,路知晏目光和她对上。
他手掌牢牢抓住了桌沿,额头上筋骨浮突,却始终一言不发。
很快,她就收回了目光,上了一辆出租车,出了城,在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就彻底消失了。
搭载季南音的那辆车,很快有了消息,是套。牌车。
中间人说,季南音的踪迹很难调查,她下了套。牌车,可能会随机上一辆车,想要找到她的行踪非常困难。
中间人低头,有些不敢看路知晏表情:“路先生,季小姐那边的反侦查能力非常强,显然她早就制定好了离开路线,我们尽力了。”
路知晏拿着那张模糊的,季南音回头看监控的照片,久久不语。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路知晏将照片收进西装内袋,站起身开门,是沈姨站在外面。
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愣了一下。
路知晏强撑出笑容:“沈姨,这是我朋友。”
“哦,天不早了,要不要叫你朋友一起吃个饭?”
不用路知晏开口,中间人就说:“不用了,我回家吃。”
中间人走后,路知晏没胃口,但还是和沈姨一起吃了个晚饭,他有些话要和沈姨交代。
这段时间,沈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季南音好久没回来了。
她打了季南音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而路知晏也很反常。
她知道路知晏忙,每次过来都待不了多久,但是这次在水泉市足足停留了一周多,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起来也一天比一天阴翳憔悴。
直觉告诉她出了什么事。
“小路,怎么小李还没回来?”沈姨给路知晏夹了块红烧鸡翅后试探地问。
路知晏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放下竹筷,注视着沈姨,“小李,她走了?”
“走了?”沈姨不明白,“去哪儿?”
“回老家,最近她爸妈身体不太好,她就准备回去了。”
“回老家啊,挺好的,人早晚要回家嘛。”沈姨松了口气,“就是这孩子怎么回老家电话也关机了,我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挺好的,就是回到那边想换个号码。”路知晏早就打好了不让沈姨担心的腹稿。
“是回去和爸妈一起住吗。”
“嗯。”
沈姨挺高兴的,一连说了好几个挺好,目光又低落下去,“哎,我第一次见小李就觉得这孩子防备心挺重的,我以为相处这么久,至少……”
她摇了摇头,“嗨,不说那些了,你就代姨告诉小李一生,姨的手机不会换,以后想联系我了,随时打电话。”
“好,我会转达的。”路知晏重新拿起筷子,“不过,我以后还要经常来水泉市出差,这个房子我以后还会经常来住住。”
“挺好的。”沈姨说,“随时来,你们不在的时候,房子姨帮你们看着。”
心不在焉吃完饭,路知晏起身告辞,他站了起来:“沈姨,等下我还要去机场,就先告辞了。”
“哦,好好好,那你注意安全,还有多吃一点,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小李看你这样也要心疼。”
路知晏回了北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路崇。
看到他回来,路崇脸色阴得要滴水:“你在水泉市待了一周,你知道这段时间,缺席这么久,你知道董事会那边意见多大吗!”
路知晏根本不关心董事会怎么想。
双手撑在桌沿,躬下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路崇:“爸。你有办法能查到南音去哪儿了吗?”
“又是季南音,没有她你是不是要死。”
“是!”
闻言,路崇蹙紧了眉头,父子俩较劲似地互视线许久,路崇终于放松了些态度。
最近,路知晏在盛茂的表现,他还算满意,不打算和他撕破脸。
“知晏,靠人不如靠自己,既然你那么离不开她,就让自己争气一点,等你到了我这样的地位,拥有更庞大的人脉地位和实力,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路知晏眼神沉下去,却没有发作。
路崇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只有自己羽翼丰满了,才能有更大几率找到季南音。
离开前,他只问了路崇一句话,“南音的事,有你在其中掺和吗?”
路崇不屑地笑出了声,“知晏,你觉得我一天有那么闲,陪着你们两个小孩儿玩过家家的游戏?”
那天后,路知晏更投入工作之中,但是每周依然雷打不动去一趟水泉市。
虽然知道季南音是真的离开了,不会回来了。但他还是抱有一点期待。
期待她对爸妈留下的房子还有眷恋,会回到这里。
没关系的。
只要他一直等,总会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水泉市的初夏来得始料未及。
在季南音离开的第56天,气温骤然攀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那座小小的房屋闷热得像个蒸笼。
屋里没有空调,只有顶上悬挂着小小的电扇,吱呀吱呀地转着,雷声大雨点小更不掀不起一点凉风。
路知晏打扫了卫生,去浴室洗去一身黏糊糊的汗水,就躺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天暗下去了。他也懒得去开灯。
就听着室外传来的人间烟火气从喧哗直到寂静。
直到电话响起,文怔成通知他别忘了等会儿航班飞港城。
这次路知晏是抽空过来的,因为接下来,他会有大半个月来不了,想过来看看,再打扫干净。
如果季南音回来了,可以住得舒服一点。
挂了电话,路知晏直起身,捞过一旁的西装外套,正准备离开时,动作忽地一顿。
猛地扭头朝着门口看去。
钥匙从外插入了锁孔,锁芯咬合转动,发出窸窣的,揪动人心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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