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皇长孙您除了有钱,人也是相当不错的……”嵬萨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为偏殿皇室发言人的角色,再作下去怕是要坏了长公主的好事,于是开始满嘴胡诌打起了官腔,“您刚在林中那气宇轩昂的一嚎,中气十足,以假乱真,我都还以为是我狼族护卫来支援了呢……”
“而且……”嵬萨环顾了下四周,就看到倒地的三只斑纹兽尸体。那三头兽脖子上冒着好干净利落的血口,脚还在绝望的轻颤着,气息未尽并没有死绝。“……您还这么年轻,就能一个人放倒这三头巨兽,实在是另人刮目相看,剑术堪称武神级别……”
……当然,比我还是差一点。
“而且……”
而且你可是犬族皇长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数不尽的宫殿可以住,日后当了你的王妃……熬死你们爷仨便能号令天下……
虽然没什么感情基础,你宫里也没什么自由,或许你娘亲你祖母你将来的三妻四妾还会给我添堵,但以我目前在狼族皇室的尴尬身份,若我将来成事失败,你就是我最好的兜底了……
当然,这些嵬萨没说出口。
云契只看到她开始满嘴跑驴车,觉得有些好笑,并不拆穿她,“天晚了,回去么?”
嵬萨看着他,点了点头,“等一下,我收个队。”
说着便昂起脖颈,正准备嚎叫出声,那嚎声刚要呼哧酝酿着从嗓子深处直喷而出,忽然,嵬萨听见前方灌木丛中传出一阵窸窣窣的声响。
两个人都怔住了,眼睛紧紧盯着灌木丛中。
只见那灌木丛中缓缓走出一只斑纹巨兽,庞大的身躯上高高的驮着个人。
那高高骑跨在巨兽身上的人虽然看的不甚清楚,但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人身形的高大。黑色的长发披在蓬松的兽毛披肩上,一直垂到胸前,耳朵上带着夸张的贝母耳饰,脖子上也挂满了兽骨做的挂饰,手上绣着不认识文字组成的图腾,密密麻麻,诡异阴鸷,让人不禁联想起早已失传的禁术。
是一个异人族年轻男子。
爻爻瞬间炸起了毛,猛的压低了身子做出威胁攻击状,蓄足了力准备随时要扑上去。爻爻冲着他们阴狠的呲着牙,发出严厉低沉的咆哮警告。
那斑纹兽也狂躁的发起怒来,压低身子蓄着势,猩红的眼死死的盯着爻爻,嘴里发出震耳的粗喘。
爻爻的身形比那巨兽小了整整一圈,身高只到那兽的眉眼处。可爻爻丝毫不惧,两只巨兽狠狠呲着牙头顶头的死死对着,丝毫不让,威胁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大战一触即发。
“坐着别动。”嵬萨冲斜倚在树干上的云契从牙缝里轻轻挤出几个字。
云契点了点头,轻声对她说,“小心。”
嵬萨点了点头,悄悄的摸紧了手边的剑,忽然,嵬萨瞅准时机,几步便奔到爻爻身边,揪住颈毛两步翻身骑上去,爻爻马上心领神会,作势要从正面发起攻击,斑纹巨兽还没来得及反应,爻爻虚晃一招,那利牙就直冲着斑纹兽颈侧撕咬过去。
前一番交锋,狼群早已摸清了斑纹巨兽的习性,虽庞大渗人,却体型笨重,反应并不比狼群敏捷。
那斑纹巨兽瞬间便疼的大声哀嚎起来,爻爻却死死咬着不放松,斑纹兽被紧紧撕咬住脖子,翻着白眼一个劲的用后爪拼命抵着地往后退,想要从爻爻的利牙上强行挣脱出来。
爻爻死死咬住斑纹兽脖颈就是不放口,斑纹兽咽喉渐渐泄出凄厉的呜咽声,爻爻硬是将斑纹兽那头撕拽的一点一点低了下来,他身上的异人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被晃的差点掉下身去。
趁那男子低着头观察两只巨兽撕咬,想要帮斑纹兽脱身拔剑之际,嵬萨攥紧了刀,瞅准那人被拉到和自己平视之机,举起刀冲着那人的头就狠狠的扎了过去。
谁知那人反应却十分灵敏,愣了一下便马上起剑,稳稳的架住了嵬萨的攻击。
嵬萨暗暗惊异于这异人的反应神速,一边通过刀身感受到抵着自己刀的手却是越来越稳,颈越来越大,嵬萨不得不全力抵着,可越用力胳膊越麻越颤,片刻之后,嵬萨终于抵挡不住,力松劲泄,那人只把长剑轻轻一挑,嵬萨的刀顷刻间就被击飞了出去。
那人卸了嵬萨的刀,就着力迅速调转了剑的方向,一把朝爻爻眼睛刺去,下手极其阴狠,动作敏捷叫人心惊。
爻爻感受到那飞一样的剑锋直冲自己眼睛戳来,迅速松了口,偏头险险躲了过去。
嵬萨急忙扯了扯爻爻的毛,爻爻驮着嵬萨缓缓退到安全距离。
那人见一人一狼退了出去,低下头查看了下斑纹兽脖颈上渗人的血洞,便将一只手缓缓覆在斑纹兽头顶,忽然,斑纹巨兽头顶浮现一阵白光,那白光刺的嵬萨和爻爻都闭了眼,渐渐,白光一点点变弱直至消逝。
再一看,随着那白光完全消逝不见,斑纹巨兽脖颈上的血洞却是一点点愈合了起来,只剩先前凝着血的几缕毛,脏兮兮的耷拉在那里。
嵬萨心惊,异人族根本不具备任何灵力,可眼前这异人,却掌握了狼族都不曾拥有的圣医秘术。到底是什么原因,短短几年,便让一个普通族类,通了灵力,逆了天罡,步步紧逼,胆敢触向神族后裔的逆鳞。
“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异人,竟敢私闯我的后山,还带来这么一群蠢物在我山上狩猎,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那异人却高高在上稳稳的坐在斑纹兽前颈,冷冷地看着嵬萨,回道,“你现在也就只剩嘴硬了吧?”
“你说什么?!”嵬萨怒。
“本帝师来巡视自己的避暑宫殿,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嵬萨冷笑,“你说什么?你的宫殿?哪个宫殿?”
只见那人举起了手,朝着嵬萨头顶方向轻轻一指,“当然是你的锡兰殿了,嵬萨殿下。”
嵬萨一惊,这人竟然认识自己。
“你是在做梦吗,异人。被我外祖在鸽子关重创,失心疯了?”
那异人却轻笑出声,“都到这份上了,嘴还这么硬呢。”
“……”
“不过你这样倒是让我有了几分兴致了……”那异人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嵬萨,嘴角似是在笑,眼神却冷不见底。
“别说就是这一座小小的宫殿,”异人骑着斑纹兽缓缓走了几步,看着嵬萨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深,“就是你外祖……把你送给了我,你还不是得日夜承欢于我的身下,激痛难忍,□□……”嵬萨被激的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他,那异人看着她呆若木鸡,嘴边的笑意却更深了,轻轻道,“到时候,我看你嘴巴还有没有这么硬。”
异人说着,又看向了正强撑着树干咬了牙想站起身的云契,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你说是不是,未婚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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