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阁主!老阁主与荀神医远游海外,遍访名山,如今传回消息,皆未有解毒之法,冰续丹之毒亦无解救之术。老阁主告知少阁主且尽人力,但凭天命。唯叹天意不可违也!”朔风风尘仆仆自琅琊阁赶来,肃立于蔺晨面前沉声禀报道。
蔺晨紧握着手中方寸小笺,看向床榻前沉睡的梅长苏,听着他杂乱不均的气息沉默不语。
两月之期已过,梅长苏的身体因耗损严重已见颓势,只怕三月之期都未必撑得到。父亲和荀师伯海外远游,归期不及。如今梅长苏的性命仅凭他与晏大夫之力终难挽回,眼下只怕更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术。琅琊阁倾尽全力传信给远在海外寻求解毒之法的老阁主,也将将得来天不可逆的结果。看来梅长苏终究命该如此,归期将至了。
晏大夫看着蔺晨愈来愈惨白的脸色,皱起眉头道:“天下第一奇毒,终究是没有破解之法!你已尽力了,最后能做的也唯有让他了无遗憾而已。”
晏大夫摇着头推门走了出去,守在账外的黎刚、甄平匆忙闯了进来。
“宗主!蔺公子,老阁主有救宗主的办法了吗?”冲口而出的询问在看到蔺晨冷肃的面容时,戛然而止。
“少阁主!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卫铮已经赶过来了,需要什么药药王谷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寻来,只要能救少帅。”甄平急切道。
“你们出去吧!”蔺晨轻声道。
“是。”朔风向蔺晨拱手告退道。
“蔺公子!——”黎刚刚要开口。
“出去!”蔺晨疲惫的闭上双眼沉声道。
黎刚甄平不敢再多言,看了眼蔺晨又看了眼昏睡不醒的梅长苏,默默的退了出去。
蔺晨苦笑着喃喃道:“长苏啊!看来我真的抢不过阎王爷了,就连你也向着他,非要跟他走。你个没良心的!我不放手你不许走,我尽力你也不许偷懒。听见了吗?”蔺晨说着取过一旁快要放凉了的药碗,撸起袖子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任鲜红的血流入碗中。
“小殊!拓跋翼的大军果然如你所料,向梅岭集结而来。”蒙挚急匆匆的赶来,冲口而出。待看清眼前情景不由的一怔。
“小殊怎么了?病了?”
蔺晨此时已止了血,来到梅长苏榻前喂药。
“连着几日不眠不休,思虑过重,气力不济昏过去了。”
“蔺公子!小殊什么时候能醒?前方战事紧急,我需于他商定才行。此战关乎最后定势,万望蔺公子想法照顾小殊的身体,令他清醒过来。”蒙挚一面心有不忍,一面又是关乎两个多月来的战事不得已,心如油煎道。
蔺晨此时看着梅长苏不安的脉息,显然他也想努力醒来,可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心底也是酸楚难捱,他也知道此时事关战事干系重大,本来看梅长苏消耗太过,才不得已用了金针手法令他稍有喘息。眼下梅长苏昏睡不到一个时辰,又不得已强行醒来。蔺晨好容易将药灌进去,只得狠心放下药碗,扶起梅长苏辅以内力抵住他后心要穴,缓缓注入内力推动梅长苏气息运转。
半晌,梅长苏悠悠传醒,自混沌中清醒过来。蔺晨才收了内息,扶他倚在榻前,转身向账外走去。
“小殊!多谢蔺公子!”蒙挚见梅长苏醒来,惊喜万分,见蔺晨一言不发转身要走,也知自己强人所难了,不禁惭愧的施礼道谢。
蔺晨脚下不停的走出帐去,身后已传来梅长苏与蒙挚的商讨声。
账门外,丝丝缕缕的凉意铺面而来,蔺晨仰起头看向天空:“下雪了!”
站在门口候了多时的甄平黎刚看着蔺晨眼底的落寞,没来由的一阵心底寒凉。
这样的蔺晨他们从未见过。
那年大雪纷飞,那年梅岭魂归!一袭白衣祭故人,烽火落千秋。
青砖黛瓦,故景依旧。
物是人非,风云不休。
那一年,庙堂滔天的狼烟已滚滚而去,纵然冲天巨澜也已烟消云散。
无那牵挂,远庙堂,近江湖。
一个刀光剑影翻飞,侠肝义胆并行,阴谋诡谲迭起的地方。
有名噪天下的高手傲视群英,
有狂歌滥饮的豪客,路见不平仗剑援手的侠风义勇。
有美人如玉,佳人多情,红粉添香歌一曲的儿女情长。
更有杀手无情,顷刻间夺人性命的追魂侍者。
有悲悯、有侠义、有多情。
有阴谋、有诡计、有血雨腥风。
风起云涌,从不曾停。
长苏——!
承君一诺,此生已践。
遍看天下纷纷世,人心深沉世事难料。
懒散萧疏、肆意洒脱的江湖逍遥客。
远观庙堂之争,近看江湖之斗。解把疏狂图一醉,人生长恨水长东。
琅琊山巅一袭白衣掠清风,长虹贯日三尺龙吟倦红尘。
岁岁琅琊书新章,皆是江湖烟雨尽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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