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殊后,萧景琰一脸落寞的回到了后院,卫敏儿见状,乖觉的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言豫瑾抱住惆怅的萧景琰,轻声道:“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萧景琰苦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感情上实在是难以接受,我以为凭我和林殊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以……”
言豫瑾叹气道:“景琰,他终究是林家的继承人,他要为林家的将来考虑,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显然没有支持祁王来的更划算。”
萧景琰皱眉道:“收获越大,危险也越大不是吗?如今林家已经升无可升了,实在没必要……”
言豫瑾伸出手指按住了萧景琰的嘴,道:“富贵险中求,林殊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别忘了林家已经成功过一次了,成功会让人失去理智,以为自己成功过一次,肯定能成功第二次,可惜能成功二次的,少之又少,不知道林家是不是那个万一。”
“可是一旦赌输了,要付出的可就不止地位了。”萧景琰痛苦的闭眼道。
言豫瑾苦笑道:“是,可是景琰,你怎么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呢?祁王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你让他自愿剥去羽翼,匍匐人下比杀了他还难。”
“是啊,”萧景琰喃喃道,“祁王兄向来骄傲,让他对陛下低头,他都不一定愿意,更何况是我们这些远不如他的兄弟……”
“所以祁王注定会求娶穆霓凰,”言豫瑾淡淡道,“璇玑公主的事情都过去三个月了,祁王妃一次都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想来她已经不得祁王的重视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祁王不会让崔侧妃一家独大的,崔氏出自清河郡主府,现在未嫁的姑娘家中,唯有敏儿和穆霓凰的家世比的上清河崔氏。”
萧景琰苦笑道:“我离开后,祁王在武将方面就有了短板,所以他只会求娶穆霓凰,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陛下就会将卫敏儿指给小殊,林家绝对不能在我和祁王中选边站,对不对。”
言豫瑾点了点头,看向卫敏儿在的院子方向,轻叹道:“那个傻丫头,自从被林殊救了之后,一颗心就吊在了林殊身上,她要真嫁给林殊,我只期盼林殊心里能有几分她,别像我母亲那样,太苦了。”
萧景琰亲了亲言豫瑾的额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林殊心里有她。”
言豫瑾没有多说,这种事情,需得日久见人心,嘴上说是没用的。
果然,五月底,祁王跑到梁帝面前提出了求娶穆霓凰一事,梁帝固然心里有了准备,但脸色依旧很难看,他有林家还不知足吗?为什么要娶穆霓凰!
祁王心里想的却是若早知谢氏是那样的人,他也不会娶谢氏,搞到现在他只能通过求娶穆霓凰来拜托……
虽然父子两的脑电波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但神奇的是,一个敢提,一个敢答应。
五月二十四,梁帝正式下旨,阳安公主指婚太常寺少卿史元清,穆霓凰指为祁王侧妃,林殊指婚卫敏儿。
阳安公主的婚事大家并不感到奇怪,这早在开文十年底就有消息传出来了,倒是穆霓凰被指给祁王当侧妃的消息惊到了不少人,要知道祁王妃的家世一般,大家都以为祁王会选一个家世低的侧妃,省得两个侧妃都压祁王妃一头,结果……
很多人都从这个消息中嗅到了祁王妃失宠的消息,但很快,六月中,就传来了祁王妃有孕的消息,这似乎打破了祁王妃失宠的传闻。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言豫瑾没有探究,一来她对祁王府的事情不关心,二来卫敏儿的嫁妆一事也让她头疼。
卫敏儿的母亲早逝,理论上她留下的嫁妆该给卫敏儿才是,但这些年早就被卫家挪用了,卫德舟毕竟是卫敏儿的生父,一个生育之恩压下来,卫敏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且卫德舟一向不喜欢卫敏儿,他为卫敏儿准备的嫁妆,别说周全了,能有就不错了,可言豫瑾不想卫敏儿被晋阳长公主看不起。
萧景琰见言豫瑾苦恼,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说动言阙走了一趟卫府,说服卫德舟将卫敏儿的嫁妆准备妥当,还派了人去监督,这下,卫德舟的继室想做小动作都做不了。
言豫瑾得知后开心坏了,心里愈发相信萧景琰是喜欢自己的了。
此后萧景琰明显感觉到言豫瑾对自己的态度愈发好了,也不提什么侍妾通房的事了,萧景琰知道,自己这是真的入了言豫瑾的心了,女人只有不在意男人的时候,才会想着把自己男人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去!
就在言豫瑾和萧景琰的小日子过的越发红火的时候,八月初九,穆霓凰入祁王府的五天前,祁王妃小产了,没人知道祁王妃为什么小产,但这事一出,就传闻在说穆霓凰是天煞孤星了,还没有入府,就克的祁王妃小产,这嫁过去,会不会克祁王别的子嗣……
祁王和穆深听到传闻后瞬间脸就黑了,到底是谁在搞事,想要破坏祁王和穆家的合作!
本身就不愿意做小的穆霓凰听到这样的传闻,当即就哭了,嚷嚷着不要嫁给祁王了,可圣旨已下,外加这婚事又是穆深筹谋来的,穆霓凰那里能说不嫁就不嫁。
萧景琰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也不由犯嘀咕,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是谁的手笔,是祁王妃的自导自演,还是崔侧妃为了压穆霓凰一头故意的?
事实的真相不得而知,但祁王府后院不睦的消息传的大家都知道了,梁帝得知后,心里总算好过一点了,一股势力和成一团是很难被消灭的,可一旦开始内斗,那就离覆灭不远了。
梁帝既然看到希望了,也变的有耐心了,出招也不再急躁。
只是祁王并没有看到梁帝的转变,而是头痛欲裂的在调查祁王妃小产一事,据可以信任的府医而言,祁王妃是之前接触了太多不洁之物导致的,在本就不适合怀孕的时候怀孕……
祁王知道后又能怎么样呢?是怪祁王妃非要怀孕,还是怪自己没管住下半身临幸了祁王妃呢?他谁都不能怪,最后只能将这个闷亏硬生生的吃下去,然后亲自去穆王府解释。
穆深其实不信祁王给的理由,但看在穆霓凰第二天就要入祁王府的面子上,他没有再追究,只是临时增加了一位擅长处理内宅事务的冯妈妈给穆霓凰。
对于穆深的举动,祁王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捏鼻子认了。
倒是萧景琰知道祁王妃小产后,瞬间关心起了言豫瑾,这时言豫瑾的肚子已经有近六个月大了,体内激素的变化,以及萧景琰时常紧张兮兮的样子惹的言豫瑾心里很是烦躁,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想要破口大骂。
差点被骂的萧景琰非但不生气,还开心的很,你说萧景琰脑子瓦特了?NO、NO、NO,萧景琰笑嘻嘻的表示这说明言豫瑾将萧景琰当作自己人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将萧景琰当作上司,这萧景琰能不开心吗?简直开心坏了。
搞的言豫瑾既无奈又好笑。
穆霓凰入祁王府后没多久,阳安公主就嫁给了史元清,看着身穿正红,能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史府的阳安公主,穆霓凰手中的帕子差点被扯坏,明明之前自己压了阳安公主一头,到头来,自己只能穿桃红,从侧门像做贼一样嫁给祁王,阳安公主却能让史家大开中门,大张旗鼓的迎娶……
然而穆霓凰的心塞在祁王眼里都是矫情,哪怕梁帝再不喜欢阳安公主,阳安公主也是大梁的公主,当正室不是应该的吗?她穆霓凰固然是郡主,但他也是堂堂亲王,梁帝的长子,给他当侧妃难道埋没了穆霓凰吗?
再说了,这桩婚事要不是穆王爷收买了他府上的幕僚,天天在祁王耳边讲娶穆霓凰有多好多好的,祁王也不会下定决心纳穆霓凰啊!
说实在的,穆霓凰本就不是祁王喜欢的类型,要不是现在祁王要用穆深,穆霓凰怕是会直接失宠……
对此萧景琰并不知道,这时的他一边在担心言豫瑾,一边被林殊拉着帮忙操办婚事,说起来自从梁帝给林殊和卫敏儿赐婚后,林殊又开始三天两头跑靖王府了。
虽然萧景琰知道这是林家在两头下注,但心里还是很不得劲,言豫瑾只能安慰他尽快习惯,大家都长大了,做事不可能单凭喜好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萧景琰叹了口气,上辈子是不是因为林殊没有了选择,才会无条件支持自己?或许是,或许不是。萧景琰不愿也不敢深究,最后他也只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帮林殊筹办婚事。
在两人成亲前,金陵城内又出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情,祁王府的崔侧妃有孕,第二件事,梁帝将卫敏儿的妹妹,也就是卫德舟的宝贝二闺女指给了穆深做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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