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电话还在接通中,陈望雨被安聆领着去接了电话,这东西是才开始流通起来的最新通讯设备,但因为大雨信号十分不好,也幸好他来前电话一直没有挂断,他的养父还在等他,陈望雨接起来:“父亲。”
朔恩赐打着瞌睡听见声音才醒来,扶着椅子坐起身体,清了清浑浊的嗓音,“陈,你们在酒馆躲雨是吗?”
“是,今晚恐怕回不来了,雨很大。”
“嗯,没事,明天记得回来吃晚饭,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
朔恩赐顿了顿,“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说着粗厚的嗓音咳嗽了两声,长长地叹息后听见真皮椅子被沉重的身体摩擦挤压的声音,“……最近我身体不舒服,心也很累,你回来多陪陪我吧,有些事我只能和你说。”
“好,”陈望雨皱紧了眉,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很虚弱,想到他一个康健肥硕的身体能变成这样,恐怕真遇到难事了,“……先别心急焦虑,我明天早点回来,母亲还好吗?”
“她很好,你妹妹也很好,望雨,你早点回来。”他再一次哀求道。
陈望雨“嗯”了一声,又多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安聆在一旁等着陈望雨,看陈望雨挂了电话才问:“他说什么了?”
陈望雨眉头微皱,思索刚刚的谈话,“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明天回家一趟。”
一般父亲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大概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那大概也没什么大事,我还以为他着急找你有什么大事呢,我找老板要了四间楼上的客房,这里比不得旅馆,但好歹也有住的地方,我看这雨大概是不会停了,今晚在这里休息吧。”安聆提议道。
其他两位圣徒也没有异议,拿了自己的东西,去楼上的房间。
陈望雨紧随其后,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板楼梯,上了三楼。
才上三楼就听见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并不隔音的客房,导致声音四处乱窜,窜进了众人耳朵里。
那一声一声此起彼伏的喘息与吼叫,充满魅惑的娇弱男声与奋力低喘卖力运动的吱呀声传遍整个三楼。
一时氛围变得暧昧诡异起来,昏暗的楼道灯光伴随并不悦耳的伴奏闪烁不止,四个圣徒一路走来,无不内心惊诧,脸色阴晴变幻。
在那传出事发声音的门口,蹲了几个撅着屁股往门缝里望的男人,神色与他们身姿一样猥琐。
陈望雨红透了耳朵与脖颈,还是圣洁之身的圣徒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宽大的袍子下握紧了双手捂住小腹的僵硬。
安聆勾着嘴角啧啧摇头,有些戏谑道:“里面两个男的。”
另一个圣徒面色凝重,皱着眉冷冷道:“不干不净的关系,亲男色的,不配承受神的国!”
陈望雨沉默的目光落在那扇门之后,因心中错乱不已,而久久缄口不言。
安聆手肘怼了怼他,看着陈望雨一脸蓦然,还以为他怕了呢,一点见识也没有。
只有陈望雨知道,他不是害怕,而是失落,也算不得失落,或许只是觉得可惜里面那人不是他自己。
又因自己的身份而愧疚,他生出了不属圣洁门徒该有的心思。
“你不知道吗,里面那人可是个正儿八经的贵族,他哥就是整个黄金节的操办人之一,至于沐喜嘛,就是个给钱就干的浪荡子,谁给的钱多谁给得爽快,就陪谁玩,讨好着一个一个的姑娘夫人,现在连男的也不放过了,男女通吃的浪子,骚浪贱的东西。”
“我看你就是嫉妒他,没有他长得好也没有能讨别人欢心的嘴,你但凡沾上他一样的魅力,你可不会说这么酸溜的话。”
“切,我需要嫉妒他什么啊,他来首都的目的是什么?就只是为了钱!当年怎么被赶出去的,还不是因为睡了人家老伯爵的小老婆,被禁止出现在这里,现在还厚着脸皮回来了,他招惹了那么多人,也不怕哪天人头落地!”
几人争执讨论着小客房里的主人公,安聆推了推陈望雨,“看样子,他们说的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放浪形骸的罪人,望雨,你有没有兴趣救赎他?为他在神面前流下悔改的泪水?”
陈望雨心脏被捏紧,冷冷看向安龄,语调温柔却字字不让,“你说这些话合适吗,还是你在嘲笑他,还是在嘲笑我?”
他严肃的表情,令安聆一怔,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呵呵,开玩笑的嘛,去休息吧,这声音一会该没了。”
惹不起惹不起,陈望雨的一本正经没人惹得起,就好像是不可侵犯的圣洁身体,令人望而生畏。
陈望雨点点头,和他们道了晚安,去了自己的房间,不巧,他的房间就紧挨在沐喜与那青年所在的那间。
陈望雨在走进房间那一刻跌坐在地,脚软无力爬起,白袍衣领已经遮不住脖子深处冒出来潮红,有热气蒸腾上来让他脑袋昏昏沉沉,眼神迷离。
薄薄的一墙之隔,声音非但没有减弱消失,反而有逐渐增强的趋势。
陈望雨听着,耳红羞怯地缩紧身体,他宽大衣袍底下的反应只有他自己和神知道。
思想不洁,无法控制自己,陈望雨颤抖着一双手,手心因为情绪激动而绯红一片。
陈望雨不得不低头缩着脖子控制那要钻出体内的□□,颤抖不止的手握紧胳膊,手背凸起了青筋,在白而薄的皮肤之下喷张,陈望雨大脑发涨,并拢了双腿,撑着门板站起,倒向几步之隔的大床。
那个人……可是沐喜啊。
陈望雨的手抓紧了身侧的被单,平整的被单被揉皱出现明显褶皱,一次一次松手又抓紧,内心的焦躁完全不能舒缓开来。
直到内心下了很大的决定,陈望雨闭紧了双眼,如同赴死一般走向断头台。
……
神啊,我犯了□□罪。
陈望雨脑海里是沐喜漂亮的侧脸,是脸侧微微滴水的发丝,是薄而柔软的嘴唇,轻柔地问他需不需要喝一口酒润润喉咙。
陈望雨望着天花板失神,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未醒。
他和关延说的认识沐喜,不是套近乎的话,也不是为了打探沐喜行踪的伎俩,而是实话。
他们十岁左右确实见过。
沐喜比他还小些,穿着精致漂亮的衣服,出现在满身污泥的他面前。
沐喜的样子,只见一眼就不会让人忘记。
现在也是一样,依旧富有魅力。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变成他们口中那样的人。
隔壁房间的声音在他深思是猝然响起,陈望雨本就发热的耳朵再一次变烫,埋在被子里懊悔不已。
陈望雨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太没出息了。
如果他没有见到沐喜,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喜欢,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喜欢沐喜。
小时候喜欢,现在再见他也还是喜欢,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沐喜。
这是缘分,他很相信也确定相信,如果不是缘分不会让他们再相遇。
不管沐喜是怎么样的人,他都想靠近他。
陈望雨在床上翻了个面,“沐喜……”
神啊,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请让我抓住他。
一夜大雨,第二天就放晴了,陈望雨疲惫地睁眼起来,收拾了就准备离开。
开了门就撞见沐喜和昨天那个青年压在走廊的门口热吻。
距离很近,陈望雨开门的声音,吵到了沉浸其中的沐喜。
说是沉浸,但他也没有那么专心,侧头亲吻还能睁开那双含情若水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陈望雨。
陈望雨心瞬间收紧,像是被撑开的雨伞,布面被紧紧绷开。
沐喜嘴角似有若无地勾着笑意,舌尖在对方嘴里游荡,眼睛享受地微眯着,像是在挑衅炫耀什么。
又像是在警告他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带着嘲讽的意味,逼退陈望雨这种卑微的下等人。
陈望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看呆了眼,随着两人的动作,他自己嘴唇发干,喉咙不自觉滚动。
这小动作彻底逗笑了沐喜,心里嘲弄地发笑,他最是看不起这样的人,教会的走狗,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他越是看得投入,沐喜越是吻得激烈,不是在满足陈望雨的视角体验,而是他想看着这个自诩纯洁的圣徒堕落。
因为他那不寻常的反应而觉得好笑,在他这么放浪不拘世俗的人眼里,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个圣徒的**,还是他们最忌讳的**。
“望雨,走吧。”尹复喊站在门口的陈望雨。
陈望雨惊醒回头,眼神慌乱地收回,内心惶惶不安,走路时脚都在发软颤抖,像是做错了事,但他尽量保持一脸冷静,维持着一个圣徒的体面,走向等在楼梯口的三个圣徒,跟他们一起离开。
路上安聆尹复和乌同三人面无表情,高抬着下巴,走路时脊背笔直傲气,维持着圣徒的形象聊着天,陈望雨沉默地走在三人之后,没有加入话题。
脑中久久未散刚刚的画面,他在想沐喜是不是透过他的微表情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态度和感觉。
他没有害怕沐喜发现,反而内心如蚂蚁啃噬般痛痒交杂,十分期待沐喜可以发现他大胆悖逆的爱慕。
这种感情在他内心膨胀,从昨晚开始,嫉妒和羡慕占据了他的心,想独占沐喜,想成为和他一起堕入爱欲的对象。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