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休息,陆引盏根本闲不下来。这是做给客栈里那些人看的,说得格外大声,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跟上我,房间里说。】
头也不回地走,又传音到夏停飞脑海里,夏停飞挑起眉毛,对着那群看热闹的人抱歉地笑笑,起身就追上陆引盏。
论是谁看了,都觉得是这对小夫妻自己闹别扭,这不,把夫人气走了,还要去把人追回来呢。
*
小姑娘刚刚把房间收拾好,看见迎面而来的两个人,唯唯诺诺行了个礼,低着头快步走开了,还撞到了夏停飞。
“对...对不起,大人!”
“没...”
话还没说完,这个姑娘就慌忙跑走了。陆引盏盯着她的背影思索了一阵子,就对上夏停飞不解的眼神。
“陆姑娘,本王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她跑那么快作甚?”
陆引盏抽抽嘴角,这人还真没点自觉。明明对着自己就不一样,总觉得自己对他有意思。
这会儿倒是看不见人小姑娘红着脸跑开的模样,显然是看上了他这张祸国殃民的俊脸。
“殿下,你现在算是有家世的人,我不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还望你自重。”
摆摆手,继续往着房间里走,留夏停飞一个人还在原地思考。
走了两步感觉不对劲,回头看看,夏停飞还没想明白。敢情这家伙真没看出小姑娘的意思,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够。
然后,他就抬起头,相当郑重地对着陆引盏大喊。
“陆姑娘,我父王母后和我说过,我们皇室虽然混乱,但对伴侣一定要一心一意,断不能和别国那样,三妻四妾的。”
说完,他还皱了皱眉头,好像是想到别国皇帝身边那群莺莺燕燕,忍不住感到不适。
漂亮的眉眼即便是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也格外赏心悦目。
陆引盏愣了片刻,想起来夏停飞的故国好像一直都是一夫一妻,就算是他们皇室,也没有好几房美妾的道理。
只是广为人知的那位皇后,也就是夏停飞的生母,是续弦。先皇后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留下的双胞胎还是养在夏停飞生母膝下的。
不过那都是书里的三言两语,具体是怎么样的,陆引盏也不知道。看着夏停飞这副模样,至少书里说的他们国家严格一夫一妻这个说法,陆引盏是相信了。
“知道了...喊那么大声干嘛,陪你演戏而已,别那么认真。”
说着,转过头去加快脚步。不知道为何,陆引盏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烧。
可能是夏停飞的话语太过炽热直白,陆引盏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不害臊。
后面传来脚步声,陆引盏确定夏停飞跟上来了。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短短的过道,给他们走出独木桥的感觉,又小心谨慎,又不能超越,慢吞吞挪到门口。
打开了门,陆引盏就被面前富丽堂皇的装饰震惊,不可置信地瞪着夏停飞,反应过来小姑娘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把房间整理好是为什么。
“嗯?本王住不惯太差的房间,给他们点钱叫他们布置的漂亮一点。”
住不惯太差的?陆引盏想想山外山的客房,和眼前现在这个房间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她想不明白在山外山那几天,夏停飞是怎么坚持住的。
默默把人拉进房间,关上了门。不让自己露出很没见识的表情,他们是来干正事的。
方才人多眼杂,隔墙有耳,这会儿到了自己房间里,陆引盏又画了个隔音符,确保没人听得见他们说话,才把夏停飞重新叫过来。
“你乱给我挂名头这件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反正这地方我没认识的人,但到了外头,你要是再乱叫,我就把你埋回你的皇陵,陪你祖宗十八代去!”
陆引盏恶狠狠地威胁着,实际上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夏停飞也不恼,把陆引盏指着自己胸口还在下滑的手指抓住。
“好啊,那陆姑娘也别在没人的地方对我动手动脚吧?”
“哼,谁稀罕。”
陆引盏收回手,一脸无所谓。手指上残存的柔软却让她浮想联翩,这家伙,怎么一会儿和僵尸一样,一会儿又和人一样。
手感...还不错。
“说正事,你觉得这里是个怎么回事?那林家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没了外人,陆引盏马上扑到柔软的床铺里,闷声询问夏停飞。这花了钱的床就是不一样,睡着格外舒服,陆引盏非常满意。
“这里没什么与你年纪相仿的姑娘,外面来的姑娘还被要求和村里人成婚,我想到了一种妖邪。”
夏停飞坐到陆引盏身边,被陆引盏嫌弃地踢了两脚,稍微坐远了些,心疼自己的衣服,却没责怪陆引盏。
“那么巧?我们想的是一个东西吧?”
“大抵是的。”
夏停飞抿起嘴唇,说是两人都猜到了,但他就不愿意透这个底,先说出这个东西是什么。
觉着好笑,陆引盏把脑袋从枕头里抬起来,睨着夏停飞发笑,她可太晓得为什么夏停飞说不出来了。
脸皮薄的和层纸一样的裕王殿下,曾能说出那么淫/秽的邪物的大名呢?
这东西陆引盏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那位师姐拿来脏了耳朵。事后师姐可被师傅骂惨了,连着师兄都让陆引盏不要在意。
可是陆引盏不是这种人,她从小就觉着这种东西很有趣,又邪又淫,比那些无聊的妖怪有趣多了。
大名不堪入耳,广为流传的诨名管这种怪物□□怪。顾名思义,是爱粘在人床上的妖怪,又蛊惑人心的能力。
对凡人来说,它能帮他们实现大部分的愿望,比如什么风调雨顺啊,生意兴隆啊,这种妖怪只要高兴了都能做到,管的范围还宽,一家献祭,一村享福。
这个闭塞的村子能那么繁荣,大抵是在供奉这种邪物。这村子的姑娘能不少吗?全进这家伙肚子里去了!
这东西挑食得很,男的不吃,老的不吃,病的也不吃。就喜欢吃新婚夜里担惊受怕的美娇娘。胃口还不小,喂不饱就不满足许愿者的愿望。
这不就和那些人说的,林家姑娘这一病,整个村子都完了一样吗?
“不就是床怪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咳咳!陆姑娘,这东西还是不要说,脏。”
夏停飞的耳朵根染上有趣的颜色,陆引盏看着有趣。他耳朵里进不了这些怪物,她偏要说。
“怎么说不来了?我看殿下不大认识它啊,这东西,最喜欢吃正在欢/爱...”
“别说了!本王知道。”
陆引盏扑哧一笑,夏停飞的背影都在抖。嘴上爱说,实际来点真家伙,胆子小的和老鼠一样。
不过这村子居然养着那么恶心的东西,还是胃口不小的那种,陆引盏越来越觉得有趣,毕竟她那位师叔嫉恶如仇,怎么会不顺便收了这只床怪走呢?
“那你看怎么办,总不能叫这村子的人继续害人吧?”
陆引盏爬起来,贴着夏停飞坐下,夏停飞默默离陆引盏远了一点,陆引盏当作没看见,反而更靠近他。
凑到他耳边低语。
“得收入囊中不是吗?”
说完,陆引盏就快速离开了夏停飞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触摸到了他的僵硬,满意地笑出来。
果然,逗着夏停飞玩真是太有趣了,八百年下来居然有人会一点长进没有,他要是姑娘,早被这村里人绑去喂床怪了。
“咳咳,当然。那东西嘴被养刁了,我们可以演一出戏,让它盯上我们。”
“床怪~不是那东西。”
夏停飞装作没听见陆引盏的纠正,谈正事的时候怪俊的,狐狸眼不笑的时候带了点冷,对上陆引盏却有消融的意味。
即便陆引盏一直都逗着他玩,手指上的契约也在抗议。
“那我们可以装作一对还没行过礼的私奔小道侣?殿下,玩好大啊。”
只要关上了门,陆引盏就不知道羞耻这二字如何写,和夏停飞恰恰相反。外头人多,她说不过夏停飞,屋里还玩不过他?
夏停飞的手指蜷了蜷,陆引盏说的确实是最快捷最方便的办法。
“对,他们现在原先要献祭的姑娘病了,现在算是没头苍蝇,病急乱投医,会相信我们说的话。”
比起迫在眉睫的灾难,选择去尝试相信陌生人的话似乎也不会很糟糕。陆引盏点点头,赞同夏停飞的说法。
“那到时候你可得多看着点。这床怪被他们供奉那么多年,功力不可小觑,我可不想刚下山就被脏东西吃了。”
气氛有点凝重,陆引盏适时开了个小玩笑。毕竟管它什么床怪,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要她想,连夏停飞这种也能碰一碰。
没想到让气氛更加诡异了,夏停飞的扇子都合起来抵住了下巴,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殿下?”
陆引盏见他半天没反应,还在他脸上晃了晃手。被夏停飞轻轻抓住,郑重其事道。
“是不太妥,还是我来吧。本王还不至于让自己王妃犯险。”
还没来得及吐槽夏停飞又把自己当王妃,陆引盏就回过味来,逐渐意识到夏停飞刚刚说了什么惊人的话。
“什么?你来?你来什么?”
你来做新嫁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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