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别。”沈新言拒绝被姜浅热情对待，想让她赶快去训练。
姜浅却缠着她问问题：“刚刚你一直在本子上记些什么？”
沈新言把随身携带的本子递给姜浅，上面是一些灵感和分镜，姜浅翻开另一页，上面是一些对演员与角色的调整灵感。
沈新言解释道：“每个演员都有他们各自的特质，虽然选角时觉得合适，但也不是百分百适配，我会根据他们对角色的理解，参考他们的言行举止和外在气质，对角色适当做一些调整，争取把演员本身的特质和人物特质融合起来。”
她拍电影一向很灵活，剧本定下来后，依旧会做出调整，不过基本上是人物细节上的调整。
而且这份调整会一直持续到开拍，甚至是拍摄完毕才会结束。
姜浅感觉新鲜，她拍电视剧时，导演很少在这些细节上死抠，更别说挖掘演员本身的特质了。
大概这就是电影和电视剧的区别，也是普通导演和沈新言这种成功导演的区别。
“那你肯定是对我很满意，想让我本色出演。”姜浅说，“不然剧本围读时干嘛不让我发言。”
沈新言：“因为感觉你和盛林非挺像的，和她一样都有赌性。”
姜浅黑了脸：“可别瞎说，我黄-赌-毒一样不沾的。”
“那你为什么会和陆停舟结婚？”沈新言挑眉。
姜浅顿了一秒，笑着说：“那还不简单，他有钱有势，年轻帅气，还有孩子，我直接无痛当妈，抱大腿，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她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上赶着给人无痛当后妈的，但网友分析她嫁给陆停舟的原因时，非要把这条加上，那她也没办法。
沈新言：“那不就是为了赌一把未来？”
姜浅说：“照你这么说，所有嫁入豪门的人都是潜在赌徒。”
沈新言确实是这样觉得的，说：“用嫁入豪门来换下半辈子的幸福，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姜浅怔愣一秒，笑道，“现在他都死了，考虑让我抱你大腿吗？我想在你身上也赌一赌未来。”
沈新言不喜欢这种玩笑，严肃道：“好好演戏，别总想着走捷径，捷径没那么好走。”
姜浅：“不走捷近，像我这种无权无势的人怎么进入这个圈子？难道像那个叫佳佳的小孩爸妈一样，到处找门路找关系？”
沈新言：“也不是非进不可。”
“那你怎么在这个圈子里？”姜浅说，“因为你喜欢这一行，所以你就可以为你的梦想买单，而我强行进来就是在走捷径。”
沈新言：“……”
眼看姜浅还想再说。
沈新言打断道：“快去训练。”
她就不应该和姜浅说这么多的，以后还是少和她聊这些吧，但是总是忍不住说教一番。
接下来的时间里，姜浅一边进行各项训练，一边和大家探讨演技方面的问题，沈新言对她演技却没有提出要求，只是提醒她记得和佳佳培养感情，开机后会先拍她和佳佳的戏份。
姜浅完成日常任务后就是去逗小孩，但对方不是很喜欢她，准确来说，她不喜欢任何人。
姜浅和陆悦这样活泼的小孩接触多了，觉得佳佳很孤僻，那不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孤僻。
姜浅：“喜欢演戏吗？”
佳佳看了看远处的爸妈：“嗯。”
姜浅当没看到他们，自从上次拒绝了和对方合照，他们好像就对她挺有意见的。剧组对姜浅有意见的人挺多的，不过大家都是打工人，没怎么表现出来，既然他们不表现出来，那姜浅就当大家都对她没意见。
姜浅：“我知道你不喜欢。”
佳佳眼神慌乱：“我喜欢的。”
“是吗？”姜浅自己也不是很喜欢演戏，不过既然条件适合，她当然愿意干能把自身条件利用最大化且收益最高的工作。
佳佳低着头：“嗯。”
姜浅点开小熊猫游戏，玩了起来，佳佳眼睛一下子亮了，但也仅仅是眼睛亮了一下，换做是陆悦，早就已经不要脸地凑过来，哄着让给她玩一玩了。
姜浅见佳佳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要玩吗？”
对方下意识点头，又随即摇头：“不可以玩游戏。”
“怕你爸妈看见？”姜浅提议道，“那我下次换个地方带你玩。”
姜浅直接借着培养感情的名义，带着佳佳进了沈新言的临时办公室，佳佳父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姜浅直接让她玩游戏。
不给点诱惑，怎么培养感情嘛，而小孩子正是玩心大的时候，各种手机游戏就是最佳解。
一来二去姜浅和佳佳关系好了起来，这才得知她爸妈不但让她学习表演，还练仪态练舞唱歌钢琴，什么都要学，明明才四五岁的小孩，这么对比起来，陆悦这个只是需要天天埋头写作业的小孩子简直太快乐了。
眼看时机成熟，姜浅问：“这下可以说喜不喜欢演戏了吧？”
佳佳：“不喜欢。”
姜浅：“为什么不喜欢演戏？”
佳佳：“因为你们都好高。”
从一个小孩的视角来看，本应该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一起学习玩耍的，结果却整天被迫在大人的世界里穿梭，周围全是“巨人”，想想都够吓人的。
佳佳：“而且有的叔叔会摸我。”
*
姜浅找到了沈新言，直截了当道：“她不适合演乐乐。”
沈新言：“你和她相处得不好？”
姜浅摇头，说：“比起拍电影，她更适合上幼儿园。”
沈新言觉得姜浅应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问：“这是你的看法，还是她的看法？”
“目前是我的看法，不过你上网看看这个，估计就会和我一个看法了。”姜浅把手机递过去。
沈新言看完，眉头一皱，说：“我会和她父母聊聊的。”
沈新言找机会和佳佳父母说了不能继续拍摄，佳佳父亲质疑：“为什么？我们签了合同的。”
沈新言：“我们会赔付违约金。”
佳佳父亲：“佳佳表现得不好？”
“这些照片是你们发的吧？”沈新言说完，佳佳父母脸色一变。
他们很早以前就把佳佳的照片发布在视频平台，但是流量不大，后来发过许多擦边的照片，收获了不少粉丝，但又被好心网友“提醒”后，心虚删除了。
姜浅点出一个交易界面，故作惊讶道：“这些照片还能交易呢，也不知道警察管不管？”
佳佳母亲还在嘴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那都是给孩子拍来做纪念的照片。”
姜浅丝毫不给他俩面子，说：“别装了，小孩子不懂，大人也不懂？你们想让她火起来，然后被曝出小时候父母为了流量和关注，给她拍各种照片迎合炼/铜癖，甚至卖给炼/铜癖吗？”
夫妻俩面色难看。
沈新言声音冰冷，揭穿道：“圆电影梦，到底是孩子的电影梦，还是你们两个的赚钱梦？”
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佳佳父母直接没机会说话。
“其实想要圆电影梦很简单嘛。”姜浅突然开口。
佳佳父母看向她。
姜浅托着下巴，继续说：“你们不能因为自己丑，就把希望放孩子身上，其实丑也可以扮演丑角的，不一定要祸害孩子。对了，还有一些人是恋丑癖，你们夫妻俩也有市场的。”
佳佳父母：“……”
沈新言当什么都没听到。
“对了，我们已经报警了。”姜浅冷声道，“还是那句话，孩子不懂，你们也不懂？为了所谓的电影梦，就送孩子入火坑。”
夫妻俩直接脸色发白。
当晚警察就过来找他们谈话，并且把一家三口都带走了。
姜浅问：“他们会坐牢吗？”
沈新言：“难说，大概率是妇联介入吧。如果有利益往来，警方会查出来的，这两年对这类儿童案件抓得很紧，结果也会不一样，只不过小孩那边……”
姜浅接道：“总比现在这样好。”
针对这件事，又开了个会，佳佳肯定是不演了，一时半会也不好找到合适的小孩，而且还得和姜浅有默契，拍摄迫在眉睫，没时间再花时间去让她们培养感情，沈新言看向姜浅。
姜浅大概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说：“别想了，人设都不一样，陆悦是调皮捣蛋鬼一个，不符合你的要求的。”
剧本里乐乐是个安静的孩子。
沈新言：“可以改人设，正巧现在这个相处模式比较单调，换个人设，适当加入一些喜剧元素，更能够调节观众情绪。”
作为编剧，叶双也没意见。
姜浅：“……”
姜浅：“叶老师，和她一起搭档是不是很累？天天换剧本。”
“岂止呀。”叶双吐槽，“她还会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来和我讨论剧情，不说完不睡觉。”
沈新言不理她，继续和姜浅商量让陆悦来演的可能性，她见过陆悦，完全可以按照对方形象，修改一下角色人设。
姜浅说：“死心吧，她奶奶不会同意的。”
沈新言：“我去和她说。”
姜浅摊手，结果还真同意了，不但同意了，还让人把陆悦送来了，陆悦小小年纪，自带一个后勤团，金钰的唯一要求就是陆悦只能待一个星期，无论拍摄是否完成，必须回家。
姜浅问：“你怎么做到的？”
沈新言：“山人自有妙计。”
姜浅看向陆悦，陆悦第一次进剧组，哪哪都觉得新鲜，被问及喜欢这里不，她说：“不用写作业，我就很喜欢这里。”
姜浅叹气：“没出息。”
陆悦鼓着脸不理她。
姜浅领着她去沈新言休息室，陆悦嘴甜，不怕生，不用教，就自己叫阿姨。
姜浅严肃：“叫什么阿姨？”
陆悦挠头：“那应该叫什么？”
姜浅一脸不怀好意，煞有其事地说：“我是你后妈，她就是你前妈，懂了不？来，快叫。”
陆悦：“……”
她看向沈新言，感觉大脑停止了思考。
沈新言：“……”
她就知道姜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当我开始瞎写，我就不卡文。
Orz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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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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