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他“腾”地站起,动作迅猛得不像个发福的中年人,一把攥住赵粤莓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那双刚刚还泪眼婆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裸的凶狠和毒辣,直勾勾戳在她脸上。

“赵粤莓!别给脸不要脸!”他声音嘶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这是通知!不是跟你商量!明天上午十点,楼下咖啡厅,去见贺裕!”

“我说了,不嫁!”赵粤莓忍着剧痛,试图挣脱。

“不嫁?”赵明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发力,揪着赵粤莓的衣领将她狠狠掼向巨大的红木办公桌!赵粤莓猝不及防,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桌沿,痛得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赵明远的左手闪电般探向抽屉,“咔哒”一声轻响,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赫然握在他手中!

“门锁了,你跑不了!”他狞笑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拿着的手,“手机?想报警?”话音未落,他抬脚狠狠踹向赵粤莓的手腕!

“啊!”赵粤莓痛呼一声,手机脱手飞出,“啪”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她本就被拽得站立不稳,又被这狠命一踹一推,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摔倒在地毯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她撑起身体,声音因疼痛和惊惧而颤抖,目光死死锁住他手中那把刀,“逼嫁不成…要杀我?”

“杀你?”赵明远嗤笑一声,像拖麻袋一样粗暴地拎起她,拖拽到墙角,将她死死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粗糙的手掌用力摁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抬头看向斜上方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探头,此刻,那探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爸爸可舍不得你这张漂亮脸蛋…值钱着呢!”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令人作呕的湿气,“不过…你可以杀了我啊!”“看到没?监控…现在才开始录。”他冰凉的刀面若有似无地擦过赵粤莓的脸颊,激起一片战栗。

“你说…要是我把这刀,捅进自己心窝…然后‘恰好’被你推倒…”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癫狂的诱导,“‘赵氏千金弑父’…这新闻够不够劲爆?故意杀人…你说,你得在牢里…待多少年?”

他的话,像无数冰冷粘腻的毒虫,瞬间钻入赵粤莓的耳道,疯狂啃噬着她的神经。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当头浇下,让她四肢百骸瞬间麻痹,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想反抗,想挣脱,可身体被死死压制,力量悬殊得令人绝望。练了几年的拳击,在他疯狂的暴力和阴狠的算计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赵明远…”她艰难地挤出声音,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钱没了还能再赚…你放了我…我…我能赚回来…”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闭嘴!”赵明远粗暴地打断她,眼中是彻底的疯狂和贪婪,“别想用这些鬼话糊弄我!赵明远这辈子,死也不要再过那种低三下四的穷日子!一天都不要!”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赵粤莓知道,眼前这个人,早已无药可救。她逃不掉。冰冷的绝望感蔓延上来。她只想在赵家的边缘做个透明人,安稳度日,为什么连这点卑微的愿望都不肯放过?

后脑勺死死抵着粗糙冰冷的墙壁,赵粤莓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眼眶酸涩得厉害,她拼命瞪大眼睛,不让那屈辱的泪水落下。

她不甘心!

赵明远眼中猩红更甚。他粗暴地抓住赵粤莓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将冰冷的刀柄塞进她汗湿的掌心,然后,用自己的大手,死死包裹住她握刀的手。刀尖,颤巍巍地指向他自己的胸口。

“合同在桌上,”他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签了它!或者…现在,捅进去!”说着,他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不——!”赵粤莓瞳孔骤缩,出于求生本能,用尽全身力气将刀柄拼命往自己怀里一带!刀尖险险偏离。

赵明远喉咙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嗬嗬笑声,像是破旧的风箱:“怎么?不敢?”

赵粤莓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巨大的屈辱和恐惧几乎将她撕裂。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要卖我…总得让我看看,‘卖身契’…上写了什么吧?”感觉到她态度的松动,赵明远钳制她的手劲果然松了几分。

“松手!”赵粤莓猛地发力挣脱他的钳制,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狠劲。

“好!好!爸爸松开,松开!”赵明远立刻换上那副令人作呕的慈父面孔,殷勤地拿起桌上的合同递过去,仿佛刚才的狰狞从未存在。

赵粤莓飞快地翻阅着那几页纸。三年合约,八千万。贺裕是个什么样的主,她早有耳闻。

“再加一条。”她抬起眼,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如果三年内,赵粤莓还清贺家这八千万,马上离婚。并且,从此以后,我与赵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这……”赵明远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在算计。

“拿着改好的合同,再来找我签字。”赵粤莓不再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塞进口袋,拎起自己的包,挺直脊背,径直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也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赵明远盯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一个只知道满世界瞎跑、吃喝玩乐的女儿,三年八千万?天方夜谭!至于断绝关系?反正利用价值也榨干了,他还有另一个女儿。这笔买卖,不亏。

“行!按你说的改!”他爽快地答应,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门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明天上午十点,楼下咖啡厅,别迟到!”

就在赵粤莓的手即将触到门把手的瞬间,赵明远阴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从背后传来:“赵粤莓,你要是敢反悔…我就一把火点了赵家,连你妈留下的谢家老宅,也一并烧个干净!谁他妈也别想活!”

赵粤莓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手稳稳地压下门把手。她知道,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放心,”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我赵粤莓,不像赵董事长您,言而无信,反复无常。”

“喂!赵粤莓!发什么呆呢?”一只白皙的手在她眼前用力晃了晃。

季茵夏的声音将赵粤莓猛地从下午那场冰冷窒息的噩梦中拽回。

公寓里暖黄的灯光,朋友关切的脸,与记忆中办公室的阴冷狰狞形成刺眼对比。

“没什么,”赵粤莓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疲惫和残留的惊悸,声音有些飘忽,“飞机坐久了,有点累。”

季茵夏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眼底难以掩饰的倦色,心里明白绝不是“坐飞机累”那么简单。但她体贴地没有戳穿,只是盘腿坐到床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好啦好啦,累就歇会儿。”她语气轻快,试图驱散好友身上的阴霾,随即又正色道:“不过莓莓,既然决定要趟贺家这浑水了,战略情报必须跟上!来来来,本小姐给你科普一下贺家内部版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季茵夏掰着手指头,眼神晶亮:“重点来了!贺裕还有个哥哥,叫贺政柏,两个月前刚回国!”

赵粤莓微微蹙眉:“贺裕的哥哥?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季茵夏凑近,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贺政柏是贺建宏和他原配林瑾生的!林瑾身体不好,生下他没几年就去世了。贺建宏跟林瑾没感情,连带也不待见这个儿子,所以贺政柏很小就被扔到国外自生自灭。而且,”她加重语气,“贺家能有今天,林家当初的根基功不可没!”

“林家?”赵粤莓努力回想,没什么印象。

“林家就林瑾一个独女。林瑾一走,林家二老年纪大身体又垮了,贺建宏那老狐狸趁火打劫,直接把林氏集团吞并了!林家自然也就销声匿迹了。”季茵夏撇撇嘴,一脸鄙夷。

“我发小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混,消息灵通着呢。都说贺政柏这次突然杀回来,就是冲着夺家产、报仇雪恨来的!所以你千万小心,见势不对赶紧跑,别被他们贺家兄弟阋墙的炮灰给误伤了!”

赵粤莓看着好友煞有介事分析局势的样子,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了些,嘴角难得地牵起一丝微弱的弧度:“你这情报网够可以的啊季小姐。”

季茵夏得意地一扬下巴:“那当然!我家老爷子现在把公司一半业务都甩给我了,不把对手的老底摸个门儿清,怎么当‘小季总’?”她故意学着电视剧里大佬的腔调。

“小季总果然厉害。”赵粤莓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季茵夏脸上的嬉笑忽然敛去,她抓住赵粤莓的手,眼神无比认真:“莓莓,答应我,有任何事,一定要告诉我!别跟我分什么你我!去年在洛杉矶,要不是你帮我搞定那个难缠的客户,那个大项目我根本拿不下来!大学你帮我熬夜敲代码,还有还有高中给我恶补数学……”她越说越急,眼圈又有点红。

“怎么记这么清楚?”赵粤莓轻声问,心中酸涩又温暖。

“当然要记清楚!我说真的!”季茵夏用力握紧她的手。

“好,我知道。”赵粤莓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却传递着一丝力量,“有你这个小灵通在,我一定能…早日爬出这个泥潭。”

她看着季茵夏依旧忧心忡忡皱成一团的小脸,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别苦着脸啦!”语气带着久违的、一丝极淡的调侃。

又评价道:“手感不错。”

“赵!粤!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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